第950章 僵持
屋內柳星河，屋外楚江潮。
雙方都不退，陷入了僵局。
放人自己走出來束手就擒，柳星河不能幹，而警察這邊也更強硬，別說放了方小晴，就是連柳星河也不打算放走，警察在外面越聚越多，明告訴柳星河，人是不可能撤退的。
「再告訴你一遍，你現在出來，就還是故意傷害，不過五六年，若是一意孤行，罪名就大了，有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
外面喇叭聲又響起，遠處來了無數的圍觀群眾，公安局前整條路毒堵死了。
原本柳星河還能看到馮楚楚開的計程車，現在也見不到了，不知是被趕走了還是怎麼樣。
柳星河從帶著鐵欄杆的窗口把槍頭伸了出去。
喊話道：「你們退不退？不退我開槍了。」
前排的警察一看見槍，立刻豎起了盾牌。
密密麻麻的人，這要是開槍，不用瞄準也打的上，楚江潮也不能冒這個險。
一聲令下，窗口前方的警察迅速撤到兩邊，很快，柳星河從窗口再看不見一個人影，幾十米的地方變成了空地。
之後任憑柳星河怎麼威脅，警察也是不為所動，就一句話，繳槍不殺。
「你們警察還真挺狠啊，不過也可能是我抓錯人質了，你在警隊是不是人緣特別差啊？」柳星河在屋內和老鄭攀談起來。
「你才人緣特別差呢！」
老鄭警官不服。
「那現在擺明犧牲你了，看不出來么？」柳星河笑問道。
看著犯罪分子這從容的笑容，老鄭說不出的生氣。
「哼，還不是你惹的事，政府不可能放過你這種頑固的犯罪分子了，趁早投降吧。」
柳星河道：「你覺得我是會投降的那種人么？」
老鄭道：「沒有誰天生是會投降的，識時務者為俊傑。」
柳星河道：「你這話說的也不錯，不過我一向不識時務，不然也不會有今天，能不能幫我想個脫身計策，不然咱倆都得死。」
老鄭搖頭道：「沒有計策，轉圈鐵桶一般，舉手走出去還能免死，拿槍出去，立刻成馬蜂窩。」
「我和你無冤無仇，說實話，你殺不殺我，今天都不可能出的去，我不是怕死，但我還是建議你，出去投降，還能少判幾年，就這麼熬下去，警力耗費的越大，你的罪名越要從重，懂么？」
柳星河道：「我懂了，但是你不懂，如果我甘心少判幾年，當初我就不來公安局找局長了，出了事我也不會從法院逃脫了。」
「如果怕死，我今天根本就不會來，既然來了，我必須救人出去，要麼就把命扔在這，沒有第三條路，我說這個您懂么？親愛的鄭警官。」
從柳星河的臉上，老鄭看出了少見的堅毅和從容，甚至比警察看起來更冷靜，這些年見過形形色色人多了，但是這個真的很獨特，一時間忽然對這通緝犯產生了點興趣。
「你為什麼知道陷阱還來呢？據我們所知，你和這方小晴也不過是在醫院認識的，前後沒多長時間吧？你倆好上了？」
柳星河笑了：「老鄭你想多了，朋友關係，但不來我丟不起這個人。」
老鄭道：「丟什麼人，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失憶了，沒什麼社會關係吧？」
柳星河道：「不是在別人面前丟人，是丟我自己的人，我覺得該做的事情就必須去做，不然活著不舒坦。」
老鄭道：「我想在很想知道你以前是幹什麼的，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樣子，部隊，高校都查過了，沒聽說哪少了你這號人物，照理說你在哪也不該是籍籍無名的。」
柳星河道：「名都是虛名，活著舒坦最重要，如果不是被冤枉，我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老鄭道：「這也是你自找的，車禍有人負責了就是，何必非要揪前一輛車不放呢。」
柳星河道：「這話沒職業操守了啊，老鄭，犯罪必須揪出來，那車主不是簡單逃逸，而是試圖殺我，怎能不追，不過聽你這口氣是那輛車來頭不小？」
老鄭道：「詳情我也不知，我知道的一點現在也不怕透漏給你，車確實是大人物的，不過肇事之前就被偷了，並不是你想的警察枉法，官官相護，故意不給你破案。」
柳星河道：「那小偷抓到了么？」
這個問題難住了老鄭，「我也不知道。」
「呵呵！」
柳星河又笑了。
「小偷會派人暗殺我么？拿出抓我的勁抓偷車賊會抓不到么？如果只是小偷這麼簡單，為什麼不早給我個答案，老鄭，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全。」
「或許吧，但你在拘留所打傷警察總是事實，有一個現在還住院呢。」老鄭道。
柳星河道：「咱們在一個屋子裡關了這麼久，除了推你坐下我動你一根手指頭了么？我不是有暴力傾向的人，他們無故拿電警棍襲擊我，我怎能不還手。」
老鄭被說的啞口無言了，其實龍江警察內部，多多少少都是知道這事情有點貓膩的，柳星河這個年輕人若不是受了點冤枉，也不至於一直如此行為過激。
但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老鄭能左右，不值是老鄭，就是警察局長鄧黎明也改變不了現在的局面。
楚江潮廳長心意已決，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就要畢其功於一役，堅決不能放柳星河走脫。
中午熬到晚上，屋裡只有兩碗泡麵，柳星河打開窗子喊話道：「送點吃的，沒東西了。」
許久，沒人理睬。
「算了，一把年紀，我也不能餓著你，你同事狠心，我不行。」
柳星河泡了兩碗面，一人一碗。
這面是老鄭的，但是老鄭此時心裡莫名的有一點感激。
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出不去，這是一個僵持的狀態，食物和水就顯得有點可貴了，這屋裡只有兩碗泡麵和一壺水，易地而處，他肯不肯把面分一碗給敵人還真不好說。
星星先月亮一步出來了，點亮了黑暗，外面的警察已經換了一批，下午那批全副武裝，都快中暑了。
老鄭會抽煙，分了柳星河一支。
吐了一口煙霧，老鄭道：「小夥子，你覺得你還能出的去么？」
「能！」柳星河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