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陶玄
林忠瀚盯著陶玄半響,終是沒有動手,九個人對著傳送陣研究了半天,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這九人鬥法是好手,但是沒有一個通曉符陣,這傳送陣是回去的唯一通道,沒想到那些低階修士真夠狠,說毀就毀了。
殊不知那兩宗的人根本沒打算回去,和星河宗一樣,落月宗在傳送完畢之後也把留在宗內的傳送陣毀了,就是怕東王府和冥鬼宗的發現從而追蹤,只是沒想到血煞宗也同樣有傳送陣,而且得到消息,先行來守候了。
南海無邊無際,沒有返虛境是過不去,東王是返虛境,但是此刻正值造反關鍵時刻,旗號剛剛打響,不可能有空來接他們,而且要把九人帶走,只怕得兩三個返虛修士才行,因為返虛修士橫渡南海,也不是絕對的安全,而且海上島嶼這麼多,找不找得到這裡還兩說,等找到.……那真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一時間幾人都是萬分沮喪,本來手到擒來的一個活,都是修鍊了一兩百年的大修,卻陰溝里翻了船。
「要不把他們都殺光,或者變成我們的殭屍奴隸。」冥鬼宗的修士范弘一臉陰森森說道。
「鬼道人不要再提殭屍奴隸,這次王府和貴宗合作,有過約定,不許再把修士變成那不人不鬼的東西,不然還會和以前一樣,人人喊打,走上鬼宗三百年前的老路,打仗也還是要得民心的。」林忠瀚眉頭一皺說道。
范弘外號鬼道人,一雙眼睛是深綠色,慘白的臉上還有一道橫貫了半邊臉的傷疤,看起來格外滲人,不過聽了林忠瀚的話也沒有反駁,起事之前,宗主也確實下過同樣的命令。
「那現在怎麼辦?這裡有限的那麼點靈氣也不適合我們修鍊啊?」朝天宗一位長老說道。
「問誰怎麼辦呢?若不是你們朝天宗提供這一消息,能把我們送到這絕地么?」林忠瀚身邊一位王府長老憤然頂了回去。
林忠瀚一擺手道:「不要爭執,事已至此,大家同舟共濟想辦法回去就是了,本來我們就是一個陣營,在此絕地,更要團結。」林忠瀚在東王府是副總管,一向都是活稀泥的好手。
「那些人怎麼辦?」范弘一指不遠處的星河宗和落月宗的修士,幾千人沒有動,但都是全神戒備的神色。
「多造殺戮也沒意義,這些人也都是我們莽荒的修士,躲到這是避禍的,跟我們也沒仇,再說動起手來,他們也還有三個元嬰境,落月宗那兩個女修也就罷了,星河宗的陶玄看起來老邁,其實成名已久,還是我的前輩,只是後來有一次在外吃了大虧,之後才回到宗門韜光隱晦,而這一呆就是上百年,武功心性都深不可測,單打獨鬥我也未必是對手。」林忠瀚嘆道。
「嗯,陶玄我認識,確實是有兩下子的。」朝天宗盧滅世說道,他和陶玄是同一輩分的修士,年級也相仿。
「不過,其他人都可以放過,其中一個小兔崽子我今天必須要取他性命。」盧滅世緊跟著說道。
「誰?」幾人詫異問道,還有低階修士和朝天宗的盧太上有仇?
盧滅世用手一指躲在人群中的柳星河,柳星河出來時就見到了盧滅世,一直躲躲藏藏的,但可惜還是沒逃過盧滅世的眼睛,或者說感知,盧滅世見過柳星河一次,早已把他的氣息印在識海,所以柳星河一出現,他就已經發覺了,別說躲藏,鑽到地里也沒用的。
公事可以商談,私事誰也不好阻攔,在場九人隱約以林忠瀚為首,但是盧滅世是朝天宗太上長老,林忠瀚也不好拂了他這個面子,而且人家是為孫子報仇。
九人又重新站在兩宗之前,林忠瀚眼神在島上飄忽了一陣,最終又落在了兩宗修士身上,仰頭說道:「同是莽荒修士,我等也和你們沒有仇怨,如果誰有離開的辦法,現在說出來,我九人自行離去,本人以東王府名義擔保,決不再和各位為難。」
兩宗修士鴉雀無聲,不是林忠瀚的擔保無效,而是委實不知道離開的辦法。
林忠瀚本也沒報太大希望,只是隨口問問,看看沒有反應,又接著說道:「那各位就在島上自生自滅吧,不過那位殺了我們盧太上孫子的星河宗弟子要留下。」林忠瀚遙遙一指柳星河。
聽說九人不再為難,本來兩宗弟子大喜,連幾位元嬰長老都鬆了口氣,誰知又被尋了事端,陶玄大怒道:「同在東脈搶食,三宗弟子摩擦是常有的事,哪年不死點人,怎麼朝天宗弟子殺我們星河宗弟子就可以,我們報仇就不行,盧滅世,你堂堂元嬰後期修為,要難為一個凝氣弟子,你臉都不要了么?」
「臉要的,孫子的仇也要報的,不報仇我更沒臉,老陶,你沉痾未愈,不是我對手,交出那小子,以後在島上我不會找你們星河宗麻煩。」盧滅世也是長須長眉,眼睛細小而狹長,長得就是一副睚眥必報的臉孔。
「那就試試吾劍利不利!」陶玄蹭的掏出一把秋水長劍,「百多年沒動手了,今番不死不休。」
盧滅世搖搖頭,袍袖一展,一道枯爪出現,目標卻不是陶玄,而是人群中的柳星河,陶玄單臂一振,一道白茫茫的劍氣劈向枯爪,但是這道劍氣卻被攔住了,是林忠瀚出手了,既然同一陣營,朝天宗率先投靠了王府,林忠瀚這出手也算是投桃報李,為的是以後在島上更好相處,而且他也不要和陶玄生死相搏,攔住陶玄即可,盧滅世取凝氣弟子性命還不是呼吸之間,等盧滅世仇一報,陶玄縱然憤恨,也只得接受現實了。
「動手不?」落月宗的元嬰長老戴珍問向旁邊的楊秀,兩人中以楊秀為首。
楊秀搖了搖頭道:「殺了星河宗那個弟子,這事就了結了,如果我們出手,對方也還會有人相幫,到時只怕會有更大的死傷。」
「長老.……」身邊的一個女弟子輕聲猶豫說道。
「嗯?」楊秀看了一眼寧秋,這個弟子資質高絕,偏又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宗門考慮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把她帶進中土,只怕帶過去就被某些世家大族弟子抓回去成為禁臠,或許可以憑此攀上高枝,但那不是落月宗想要的,莽荒艱苦的修鍊環境讓每個修士都藏著一口氣,不是丹田真氣,而是一口倔強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