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暗月要塞來人（上）
伊凡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一場雨終於落下了，而且一下就是好幾天，他靠在辦公桌前，看著窗外朦朧的小鎮風光。
有霧氣飛揚，雨水被細風捲起，從窗戶的縫隙中飄進來，捲起陣陣波紋，視野中的小鎮也變得模糊起來，房子的輪廓看上去有些扭曲，不復往日的方正。
似乎是缺少有效的排水措施，碎石街道上積水濤濤，從遠方看去，連綿像是條波光粼粼的小河。
城牆加固的工事應該是暫停下來了，這也讓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又加深了一些。
「為什麼會下雨呢？」悅耳的聲音打斷了伊凡的思緒，薇兒輕啟朱唇，略有些魅惑的紫色眼睛一閃一閃的。
「該怎麼跟你解釋呢？」伊凡陷入深思，盡量向解釋得清楚明了：「天上的雲受到低溫時會凝聚成冰晶，而冰晶由於重量原因便會開始往下方墜落，由於離地面越近的地方溫度就會越高，所以冰晶融化就形成了雨。」
「聽上去真有趣，」薇兒將視線移動到窗外的雨水淅淅瀝瀝的墜落著：「原來雲層也會掉到地上來啊。」
「這個世界上有趣的東西很多，」伊凡從辦公桌下面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包用手帕包裹著的東西：「比如說這個。」
這就是前幾日伊凡叫人買回來的一些原材料，有硫磺、硝石、木炭。
在得知自己身邊隱藏著的那些魔法師后，伊凡一邊是讓人暗中將可疑的人監視起來，一邊則是開始配置火藥，畢竟想要急速提高自己這邊的戰鬥力，火藥的確會是一個最大的作弊手段。
或許這個年代存在的煉金師已經半隻腳跨過了火藥製作的門檻，可其中最佳的比例卻是他們無法得到的，所以才會造成那麼多的意外爆炸事故，這也讓王室直接將「黑粉」的研究列入禁區。
「一硝二磺三木碳」這幾乎是現代社會人人都知道的一個黑火藥配比，在有材料的基礎下製作起來也是非常簡單，可就是這麼一堆簡單的粉末最後卻輕易的葬送了歐洲中世紀的歷史，將一切都淹沒在煙霧之中。
或許伊凡現在沒有條件製作出火槍，但他可沒有忽略掉火藥自身的可怕，隨便將他們與一些堅硬的石塊、鐵釘混在一塊，點燃后爆炸產生的無差別攻擊也可以凌駕這個時代所有的攻擊性武器了。
薇兒好奇的捏起一些粉末，放在鼻尖：「這是什麼，聞上去怪怪的。」
「現在還不算什麼，」伊凡將手帕重新包裹起來：「等試驗完成之後，它可能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威力有多大伊凡不敢保證，至少也得等到雨停了之後找個地方試爆一下。
「比魔法師還可怕嗎？」薇兒將手中的黑粉拍掉：「對了，那個女人好像差不多快好了，昨天去看她的時候，身上的魔力比之前多了好多。
說道艾娃，伊凡不由得又想起了鎮上魔法師打堆的問題，按薇兒的話來說，他們課堂上有五個，街上還有幾個，那麼暗中呢？難道他們聚集在這裡的原因只是單純的為了遠離教會么？一時間想的有些頭大。
房門忽然被打開，披著一身騎士鎧甲的榮恩走了進來，單膝下跪：「殿下，暗月要塞的人來了，正在外面等著見您呢。」
隔了這麼久，終於是到了嗎？
「我去會客廳等他。」 ……
暗月要塞的使者就一個人，當他被帶進會客廳時，伊凡已經在主座上等著了。
「請坐。」
伊凡拍拍手，吩咐侍女端上一杯熱飲：「喝點熱水，暖暖身子，這該死的雨天可持續了好久了。」
「我叫馬歇爾.亨特，是暗月要塞亨特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深棕色的眼睛有些深邃，鼻樑高高鼓起，典型的西方男人的相貌，線條分明的臉看上去略顯幾分堅毅：「這次過來，是想問一下殿下，為什麼要斷開與暗月要塞的交易往來？」
伊凡有些詫異，本以為雙方見面之後會相互寒暄一番，再緩緩切入主題，想不到對面這麼開門見山。
「代價太高，」伊凡抿了口熱水：「邊荒鎮承受不了了。」
「哦？」馬歇爾笑了笑：「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怎麼殿下一過來這邊就沒辦法承受了呢？」
這個人的態度讓伊凡有些不爽，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個王子，對方好像是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身份看在眼裡啊。
「亨特先生，以前的領主是怎樣與你們進行交易的我不管，」伊凡加重了語氣：「但如今我才是這裡的領主，也是王國的三王子，我想我應該還是有自主選擇交易對象的權利吧。」
馬歇爾微微愣了一下，不禁問道「除了我們暗月要塞，殿下還能把這些礦物賣給誰呢？」
伊凡心中冷笑，放下手中的水杯：「這就不用亨特先生操心了。」
老子等冬天一結束就馬上發展水路交通，到時候不管是買入還是賣出都可以隨心所欲。
馬希爾眯了眯眼，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那如果雙方繼續交易，殿下有什麼樣的條件呢？」
在他看來，王子這種強硬的態度就只有一個意思，想要從他們手裡討要一些好處。
「自然是等價交換，」伊凡嘆氣：「想不到交易中最基礎的法則到我們這裡居然還能成為一個條件。」
「殿下說笑了，」聽到伊凡的話，馬歇爾有些不解：「雖然雙方在貨物上沒有等價交換，可我們暗月要塞可是在其他地方付出了更多啊。」
「比如呢？」
「比如安全，哪一次交易不是我們暗月要塞提供的騎士來負責安保，」馬歇爾頓了頓，似乎早就想好了怎麼應付這個問題：「畢竟贍養一個騎士隊伍所花費的金幣可不少啊。」
「哦？」伊凡攤手道：「那不如以後由我們邊荒鎮來負責這個，你們暗月要塞就按之前的安全費用的一半來付給我們就行了。」
這種蹩腳的理由你還真的說得出口啊，邊荒鎮跟暗月要塞之間全是王國的領地，除了一些流民，連野獸都很難看到，你跟我說保護？
「這.……」馬歇爾愣住了，臉上的肌肉也略微有些抽搐，聯想都愛了某種可能，連說話的語氣有變得有些遲疑：「莫非殿下是已經跟誰達成了交易意向，比如說麋鹿鎮？」
在他看來，王子要麼就是找到了可以在其中獲得更大利潤的交易對象，不然是絕對不會放棄掉暗月要塞這個金主的，不過沒關係，自己這邊也可以讓出部分利潤給他，只要將這條礦脈握在手裡，錢財自然源源不斷。
「麋鹿鎮還不錯，」伊凡的話有些出乎意料：「但他們似乎也承受不了這麼一個龐大的交易數額。」
「那……」馬歇爾愈發的蒙圈。
「你是不是忘了渭水河？」伊凡打斷到：「我只需要將邊荒鎮的運輸行業發展起來，通過渭水河，我可以將貨物賣到王國的任何一個地方，相信沒人能夠拒絕邊荒鎮出產的那些寶石原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