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和婉君倒吸一口涼氣,這一招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哼,你們真當我白痴么?」


  桌子人手臂晃過,手鬆開,巴拓娜身體隨著力道旋轉,身體如同顆炮彈,朝著牆壁砸去,腦袋正對著堅硬石頭!


  我瞥見王敢當,他眼中都是淚光,眼神滿是絕望。別說瞧在王敢當面子,便是巴拓娜現在是我們夥伴,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我了老命朝巴拓娜飛奔。桌子人大長腿佔盡優勢,根本比不上,桌子人擲出巴拓娜,我奔出一半不到。這石頭堅硬如鐵,巴拓娜這樣撞上去,腦袋如果不開花,反而會是奇事。


  我一跳,體內真氣流轉,感覺到腿上生出一股巨力,速度快了一倍不止。身體彈出去,眼前都花了,這是速度太快的原因。


  一瞬間,我就追上要接住巴拓娜。我腳剛動,桌子人找到空隙,腳抬起,一腳朝我踹來。


  桌子人長腿長腿,佔盡優勢,這一腳踹來,腿似不斷長長了。只一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是要踢中我的胸膛。


  他時機算得簡直准到不能再准了!


  說實話,我斜眼看到這一幕,震驚中又感厭惡。以至於後來一度對大長腿,不管男人女人,我都非常討厭。


  此刻,我剛反應過來,就給桌子人一腳踹中。巴拓娜被擲出速度非常快,時間也就一秒。我被桌子人踢中,身體在飛出的剎那,巴拓娜恰巧飛到,我順勢一腳踢在她身上,將她踢得橫飛。


  巴托娜摔在地上,立刻爬起來,心有餘悸。


  突然,我和巴拓娜,王敢當,還有葛宮殿木的身體,都凌空懸浮了起來。


  我正以為在做夢,身體突然飛起,閃電飛出梯口。剛才片刻功夫,婉君不知用什麼辦法,攻破了結界,把我們帶到上一層,如夢似幻。


  桌子人不肯善罷甘休,同樣要跳出來,婉君手一指。一道光芒射出,把桌子人打了個跟頭,倒栽了下去。


  婉君做完這一切后,叫我們快點扔油燈。


  我和巴拓娜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兩人把附近油燈全部取下,一股腦投擲下去。房間內噼啪作響,火光衝天。婉君用妖力將出口封住,下面傳來桌子人的怒叫,當中夾雜著痛哼。


  桌子人在下面不好過。他如果不退回到下一層,就只能被燒成灰燼。


  下面折騰一陣,很快就沒有半點動靜。我們鬆了口氣,現在又累又傷,就在梯口歇息。在巴拓娜的照顧下,本來昏過去的葛宮殿木醒來,但王敢當傷得不輕,沒那麼容易醒來。


  我突然心有戚戚,對未來很悲觀。這座高聳入雲,無論從外面觀看,還是進入裡面,都詭異兇險。


  現在,不過才到第四層,十萬大山人手只剩下兩人,我們雖稍好,王敢當也傷得不輕。


  我抬頭,望著黑黑的,不知什麼做成的房頂。


  似乎,看到小影一身紅妝,眼角一抹紅影,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坐在高椅上,一如回憶中那一幕。然而,現在隔著十一層,卻似天涯海角,永遠都到不了。


  婉君問我「是不是害怕,想要放棄了?」


  我告訴她「就算現在想要放棄,也沒有可能了。更何況,我永遠也不會放棄。」


  婉君神情傷感,她說「前世,我將她封印前,曾說過類似的話。」


  我有些愣神,婉君已經離開了,飄然而去。


  心緒紛亂,卻又堅定,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盡量不去想這些,就去瞧了下王敢當。王敢當已經清醒過來,只是仍然不能動。到他身邊,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眼睛飽含深情。告訴我,說是感覺自己不能活著出去,這片刻時間,他突然想到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日子。竟是如此美好,令人難忘。


  我望著他的胖臉,聽他言語真摯。一瞬間,居然心中意動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只感到噁心和無可奈何。是不是所有陷入熱戀中的人,都會這麼無可救藥和不顧一切。


  王敢當深情的說,謝謝我剛才救了巴拓娜,從今以後,他心裡就只會有巴拓娜一人。


  我想衝上去給他一巴掌,看他口氣十足,臉色紅潤,比我氣色還好。要是說他受傷,誰會相信?


  沒有多久,婉君回來了。她看著我們,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向前走去,不發一言。


  我知道她發現了什麼,可是不敢發問。無論小影,還是婉君,我都虧欠她們太多。


  婉君被我封印在河底了一甲子,被何老鬼放出來過後,一直在秦川市稱霸一方。自從我的出現,再次進入她的生活。


  當時,我能感覺到,婉君對我真真切切的恨,似傾盡黃河之水,也無法洗刷這種滔天恨意。後來,我也想過,為何婉君脫困,似她那麼恨我,為何沒有來找我報仇呢?

  這是我的第二世,興許,她也曾經找過我,得知我前一世死了,便放下恩仇,在秦川市做她的土皇帝。可是,我就這樣出現了,還是為小影而去。


  我重新點燃她的怒火,但她並沒有殺我,放過我和王敢當。甚至,連小影都讓我帶走了。這一次,我去救她,她為我不顧一切,甚至和邪道決裂,冒著所有邪道為敵的兇險,毅然和我一起到n市來救小影。


  以她剛烈的性子,是不屑,也是不懼!

  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虧欠,還有我的自私。


  我瞧著她纖柔的背影,一頭黑髮垂下,背影溫柔,好似天下最美好的女子。


  一瞬間,我腦海出現一個畫面。見到一個語笑嫣然的女子,就是婉君的模樣,我和她漫步在花海林間。她傾國傾城的臉上,帶著笑容,還有滿足與愉悅。這世間所有女子的笑容,都是一樣的,就只是在某個狀態的時候。


  突然,我有些想念她那具何老鬼的屍身,如此的想念!

  「不要走了。」婉君突然阻止了我們。


  我們向前一看,在黑暗無限的第四層,突然出現了無數東西。這第四層中,一直都是一覽無餘,這個時候。前面擺著無數張桌子,擋住了前進的道路。桌子上,擺滿了各式美味佳肴,菜肴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垂涎欲滴。些桌子,和剛才桌子人變成人形前,一模一樣。


  最關鍵的是,前方一片全部是桌子,擺得非常規則。就好像結婚過大壽擺的流水席,奢華,排場。


  我倒吸一口涼氣,冷汗直流,這排場確實太大了。


  我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直叫,見到有美食當前,諒誰在飢餓下。尤其是王敢當,本是個胖子,先前還受了傷,現在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簡直就是餓死鬼了。


  面對這樣的誘惑,王敢當都快把持不住了。


  我告訴他「你不要忘了這桌子上的美酒佳肴是什麼?」


  看著桌子上一盤最顯眼的盤子和菜,對他說,你要不信,可以去吃這盤試試。


  王敢當罵我「我是傷了身子,但又不是傷了腦子。那盤子不知道是桌子人身上哪個部件,多半是下半身那玩意兒。」


  我大笑「桌子人化身的桌子上,這些擺的酒菜都是假的。但那東西你去嘬幾口,真能嘬出東西來,能填你肚子。」


  巴拓娜一直生活在十萬大山,單純簡單,這個笑話不知道。婉君活了幾十年,這些事當然知道。葛塔木當然也是知道的。聽我這麼說,不由得微笑起來。


  王敢當說「要嘬你去嘬,我和你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最喜歡嘬……」


  「滾犢子……」我這麼說,也是想給把氣氛打破。


  婉君嘆了口氣「我在這裡感受不到半點妖氣,這樣只有兩種情況。一,對方用什麼東西把妖力壓住了,讓她感受不到。二,就是這些桌子,根本不是桌子人。」


  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說呢?」


  婉君分析「這鏡魔,桌子人,都是天下修鍊奇異邪道的高人。硬算起來,肯定是稱霸一方的邪道高手。不知道小影用什麼方法,讓這些邪人投奔而來。這種邪道高手,多半獨來獨往,原因就是太奇特了,根本從來沒有聽過。要是一大幫,早天下知名了。」


  婉君這話很有道理,我也明白過來「第二種原因,就是這些桌子基本是假的,怕是學諸葛亮玩空城計,想嚇退我們。」


  婉君道「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再邪門的邪道高手,自己練來的很少,也會有傳人的。裡面可能會隱藏得有,得小心在意。」


  王敢當弱弱的問「那你們的意思,這些桌子要不是桌子人,那代表這桌子上的飯菜都是真實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道「有可能。可是,現在天下這麼亂,n市早成人間煉獄,要是這些菜全是人肉,你還吃不吃?」


  「吃啊,我吃過人肉。」王敢當,還真敢當。


  這空蕩的第四層中,現在這樣酒席,非常奇特。我們看了一會兒,然後繞著踱了過去,不敢吃上一口飯菜,喝上一口美酒。


  王敢當在巴拓娜的攙扶下,一步一個踉蹌。在繞到桌子邊上時。一手揮著將菜肴的香氣往鼻尖撲去,深嗅了下,粗俗的表達「這飯菜真香,讓我想起以前沒羞沒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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