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租房詭事> 第32章 人臉耗子

第32章 人臉耗子

  鄉內老一輩傳言說當年文化革命時,破四舊風氣盛行,當時北崗鄉還不是鄉,只是一小村,當時村裡有個紅衛兵叫張子勝,乃是村中一霸。常常帶著三五個毛頭青年挨家挨戶以檢查之名搜刮錢財。


  有一次,張子勝從一戶人家屋裡搜出來一個四角鎏金的古木盒,這木盒做工精緻,一看就是個之前物件。張子勝見獵心喜,當即就把這盒子給私吞了。可是這之後卻發生了一系列的怪事。


  張子勝將木盒帶回家后,天天晚上都會夢見一直長著人臉的耗子,前幾天還是在夢裡看到,後來竟然真的出現了這麼一隻耗子。


  張子勝被人臉耗子撓的身上血肉模糊,他把盒子丟掉甚至換了幾次住處都沒能擺脫掉這隻耗子。


  再後來,張子勝身邊的親人開始一個個的死去。張子勝知道問題出在那盒子上,可是請了多方的高人也沒能將盒子處理掉。


  突然有一日,有個無名道士找上了張子勝。張子勝按照無名道士的方法將木盒物歸原主,這才終結了這個噩夢。


  張子勝送完盒子返回自家時,那人留下一張字條便離開了,這字條上寫著,「多行不義,必自斃!」


  從此事過後,張子勝仍是村裡的紅衛兵,再沒做過出格的事,文革過後,他曾在村裡見過那人,打聽得知那人姓王,凡人都稱上一嘴「王師傅」,他就住在村子里,只是無人知他住在何處。


  ……


  我身旁的男人講完,桌上的一瓶酒下了肚,臉上泛紅,酒意上頭,他挪了挪凳子,湊近了些,一手搭在我的肩頭,一手拍著胸脯,訴著苦說著,他算是老來得子,就這一獨生的娃娃,靠他傳宗接代,不成想出了這岔子,要是尋不到王師傅,他這娃娃的命就……


  這娃娃的生死皆是他的命數,逆天改命,因果循環,就算今生續命,來生投胎來過還是要還,我想起了小影說的話,這都是命,能否找得到王師傅都要看這娃娃的造化。但聽得面前這男人一番話下來,這王師傅想必真有神通,要是尋得他來,准能弄清我離開這不足三月里,青牛村發生了何事?

  我下意識的側目瞥了眼身側的老頭村長,瞧他酒足飯飽叼著根煙抽著,他察覺到我在看他,連忙擠著眼沖我使著眼色,又抬手指了指飯館牆上掛著的表,我看了眼表,不經意間,同面前這男人聊了一個多鐘頭,心想這可壞了,那道士要見我二人不在,等得不耐煩,估計早走了,在北崗鄉尋到一有些道行的人著實不易,難道就這麼錯過了?

  我對那男人說手頭有些事兒忙,起身和老頭村長兩人走出了飯館,走回了和道士相遇的地。夜色濃黑,四下荒草迎風而擺動,發出簌簌的聲響,不時有兩三隻野貓從草叢中竄出,月色皎白。


  老頭髮著牢騷說著,這都一個多點兒過去了,就算那道士去埋個人都用不了這麼長時間!

  我讓他別著急,再等會兒,我看那棺材怪的很,保不齊路上又出了啥事兒給耽擱了,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都信的過那道士不如就等等,反正不急於這一時。


  老頭眼一翻,白了我一眼,沒出聲,蹲在地上一人抽著悶煙。


  等了半晌,見那道士徐徐走來,肩上披著一肩搭子,搭子里像是裝了什麼東西,有稜有角,鼓鼓的,他手上舉著一幡,幡布收著,看不到幡子上寫著什麼,老頭忙起身迎了上去,心有埋怨,可有求於他,不好多說,走上前道「高人,咱這就動身回俺村吧!」


  道士笑著點頭,手一擺讓老頭在前帶路。


  一路上老頭恭維著道士,我沒作聲,只從兩人的話語中得知這道士叫王敢當,穿著打扮像是道門弟子,實則是一俗家人,從未進過道門,從沒拜過師,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這降妖伏魔的本事向來是師徒相傳,或是投靠些名門大派修習,王敢當無師無門,他一身的本領又從何而來,我隨口問著。


  王敢當面顯難色,說他不能說。我看他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問及,三人趕著夜路回青牛村。


  臨近天亮時,我們三人到了村口,老頭村長折騰了一宿來不及坐下身喘口氣,帶著王敢當往村西頭的空屋子走去,空屋門口有兩個村裡人守著,見老頭帶回了一人,喜上眉梢。


  老頭問著身前的倆人,在他走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再生什麼怪事。


  倆人齊齊搖頭,說一直嚴加看守,連一隻貓都沒進去過。


  老頭點了點頭,微微躬身,對王敢當說著,「高人,恁進去看看那屍體吧!」


  王敢當整了整肩上的搭子,隻身走進空屋中,老頭跟了上去,我見狀也忙走了進去,見那道士屍體擺在地上,身上蓋著一白被單,被單上沾著點點血跡,王敢當把幡子立在牆角處,蹲下身掀開那白被單,雙眉蹙了蹙,疑聲道「這傷痕不像是邪物所害,倒像是人……」


  「人?」老頭詫異道,「這道士前幾月剛來過村裡,沒同人結怨結仇啊!」


  王敢當所說和我所想一致,我問著他能不能找出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王敢當把白被單蒙好,站起身撣了撣褲腳上沾的灰,冷聲回著,這人死不足惜,不必替他報仇。


  老頭一聽這話,兩眼茫然,撓了撓頭,說這道士此前給村裡解決了大麻煩,根本就不是壞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知他是一好人?」王敢當一手攥過幡子,問道。


  這麼一問,老頭啞言,支吾了兩句,便不再開口。


  我見狀,暗忖這王敢當肯定知道些什麼,只是摸不清他的脾氣秉性,不好太過探問,只得跟著他,待時機成熟時再問。


  王敢當徑直朝著屋外走去,老頭小碎步跟上,追問著他要去哪兒。王敢當並不應聲,只一人大步在前走,一路行至放牛崗下,老頭疲累不堪,雙手扶著膝,喘著粗氣,問著來這放牛崗幹什麼?

  王敢當瞥了眼老頭,淡聲說來這兒求證些事,說完,他朝放牛崗上的地洞走去,老頭連呼了兩口長氣,跟了上去。


  放牛崗上的地洞自三月前坍塌后,村裡人不敢貿然靠近,如今見這地洞下碎石掩埋住了洞道,洞口向四周蔓延擴大些許,宛如一土坑般。


  王敢當環視了下四周,抬起手指著一處說去那兒瞧瞧。


  老頭順著他手指處,急匆匆的跑了過去,老頭跑到地兒,突然大喊著,「這兒有個小洞嘞!」


  王敢當雙眉一展,隱露笑容,自言道「看來沒錯了!」


  瞧他的樣子,看來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這小洞倒說明不了什麼,估計是由地洞塌方造成的。


  我跟著王敢當走到老頭身旁,見這小洞僅有一拳頭大小,開鑿的工整,不像坍塌導致,更像人工挖出的般。王敢當從肩搭子里取出一小籠子,這小籠子中裝有一田鼠,他又從搭子里拿出一團麻線。


  老頭問著王敢當這是要幹什麼,王敢當噓了聲,讓老頭別說話,說完,他把那隻田鼠取出,在其後腿上繫上麻線便將田鼠放入洞內,眨眼間,田鼠鑽入了小洞內,麻繩迅速朝洞深處延伸。


  過了不知多久,那田鼠居然從地洞坍塌成的坑中跑了出來,麻線的線頭和線尾相連,王敢當彎身把田鼠裝回了籠子里,笑說著,這地洞坍塌是人炸毀的,不是村裡傳的那樣。


  老頭一聽,面露驚色,問著無端端的炸這地洞幹什麼。


  王敢當沉吟了聲,說這小洞就是用來埋炸藥的通路,而這小洞和地洞相通,更能證明他的想法,不過炸這地洞的目的,他還不清楚。王敢當問著老頭,能不能在他家住上幾日,好讓他在村裡好好查上一番。


  老頭聽得此話,自然求之不得,連連點頭,應著當然是好,這就回去收拾個床鋪。


  我緊忙讓老頭再多收拾一床,老頭打量我兩眼,稍顯遲疑,只嘆了口氣,沒吭聲朝村裡走去。


  放牛崗上只剩我和王敢當兩人,王敢當咳了聲,問我為什麼要留下。


  我反問著他,他又為什麼要留下。


  王敢當笑了兩聲,說「你有你想知道的事,我有我要辦的事,井水不犯河水!」


  瞧他這副樣子,八成他猜出了我留下的目的,只是我不清楚他留下來的目的,不過聽他這話,既然沒有我倆沒有任何利害關係,算不上敵人,不知稱不稱的上朋友。


  我和王敢當二人在放牛崗上靜立了許久,一齊回了老頭村長家中。


  老頭村長老伴去世的早,膝下有一對兒女,在外地務工,逢到春節才回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老頭一人,尤為孤單寂寞。老頭為了招待王敢當殺了只雞,朝鄰里要了些山野菜,我自然借了王敢當的面子吃了頓好的。


  酒足飯飽,老頭一宿未眠,困勁上頭,指了指院里的屋說我和王敢當倆人這幾天就在這屋裡對付對付,說完,他雙手背後走回了另一屋子。


  我和王敢當倆人進了屋,這屋內擺設看模樣是老頭給兒子準備的婚房,可屋裡僅有一張雙人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被子上綉著戲水鴛鴦,恩愛綿綿。


  我二人見狀,相視一眼,皆不作聲……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