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各有所圖
月離和程家一起走出來，這時月離才發現外麵已經是晚上了。一些晚歸的人正在店裏吃飯，然後二人也坐了下來，點了兩碗麵。
二人的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吃過飯二人就去馬市上看馬去了。期間也沒有太多話可說，畢竟彼此都不熟悉。在看好想要馬匹之後，二人就分道揚鑣了。
月離把自己的馬兒牽回到暫住的飯店後，就離開這裏了。因為他睡了一個下午了，所以他在城裏轉悠了起來。
正好他也要買一些東西，所以想看看這個時候還有沒有人賣東西。其實說來現在這個時辰也還早，不過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宵禁，所以月離直接往中心街道走去了。
晚上氣溫不高，不過剛吃過飯他的身體還是暖和的。中心街道距離月離居住的地方有點遠，所以月離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到。
街上的人很多，但是賣東西的人不多。月離轉了好大一圈子，才買到一些需要的東西。反正有重新送來銀兩，馬和吃飯的錢都是程家掏的錢。所以月離也就大方的給自己買了一件新的冬衣，還有幾雙鞋子。他的鞋子已經露腳趾頭了，他之前買的冬衣也破損了。
不過雖然狠下心買的，但是他買過後還是有點不忍心。畢竟能省下一分錢的話，以後就能存很多錢了。之前玉流蘇跟著他的時候，他怕玉流蘇吃不好，所以就花銷大了一點。
月離一邊低頭盤算著省下的銀兩和以後的打算，一邊往回走著。大路兩旁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忽然，月離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個軟和的東西——好像是“牆”，也不是“牆”。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頭頂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好呀！”
月離聽到這個聲音一驚，趕緊往後麵退了幾步。抬頭看，發現這個“牆”，竟然是……竟然是歡樂……
“……”月離看見說歡樂，自然無語。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遇見歡樂。
“先生你好！”歡樂見月離一臉錯愕的樣子，又笑著給他打了一聲招呼。
這回歡樂的聲音是溫柔的，溫柔的都讓月離再次錯愕。他以為歡樂一直是那樣凶巴巴的樣子，這回的歡樂臉臉上都是白白淨淨的了。完全沒有上午遇見的那種凶巴巴的樣子，連笑容都變得淑女了一些。
“你……你好！”月離硬是擠出了一些笑臉來，回應著歡樂。
“先生，你吃飯了嗎？”歡樂又問道。
“吃了，你呢？”月離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麽，隻好禮貌性的問了問。
“剛吃過。先生，晚上冷，可要多穿一點衣服。”歡樂溫柔的說道。
月離發現歡樂的一旁沒有其他人，隻有她一個人，那個叫公子羽的人也沒有跟來。
“多謝歡樂姑娘的關心，你家爺沒有出來走走嗎？”月離隨便找了一個話題，除了玉流蘇以外，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其他女生相處和交流。
“沒有，我家爺身體不好。他自幼就有頑疾，不能見涼氣，所以晚上就不能出來了。先生，這邊晚上有點亂，最好不要出來了。”歡樂依舊笑著說道。
她龐大的身軀幾乎是月離的好幾倍，那溫柔的笑臉和體積形成了鮮明的對此。
“多謝歡樂姑娘的提醒，不好意思啊，我想起來我還有東西沒有買，我就先告辭了！”月離準備回去了，他有禮貌的笑著說道。
“好……先生路上請慢些。”歡樂說著話竟然壓低身子，給月離行了個禮，月離回禮後就離開了。
“對了，先生。”身後的歡樂突然叫住月離，月離停下腳步問了問:“怎麽就？”
“我家爺說，如果有什麽難處可以來找我們，我們在每個城市都有店鋪的。而每個店鋪的名字都是和今天你遇見我們的飯店名字一樣，都叫春風。”歡樂笑著說道。
“多謝！我知道了！”
月離這邊剛說完話，歡樂就扔過來一個木頭似的東西給月離，她說:“這是信物，有了它就有人接待你了。”
“好的，真是感謝了！”月離接過那東西，放入懷裏，說道。
“先生再見。”
“再見。”
此時，遙遠的雪穀。天空就像個漏鬥，不停地下著雪。地麵也像一個無底洞，不管下多久，這裏的雪花都不會滿。這裏的雪，似乎永遠都下不完。
寒冰洞裏那一片美麗的天地中，蘇琉正在門口遙望。她的一旁是白童，他在她腳邊玩耍，一直不肯離去。海藍和瀾沫正在收拾東西，所以這個客廳裏隻有蘇琉和白童二人。
“軒軒，你冷不冷？”蘇琉回過神來，玉手一揮，一旁一步之遙的地方升起了一堆火。火迅速的燃起，很快就溫暖了這個客廳。
白童搖搖頭，蘇琉蹲下來，幻出實體來愛撫的摸了摸白童，說:“小搗蛋鬼，天冷了，你該回家睡覺了。”
白童被撫摸的很舒服，他在地上打了個滾，然後變成小孩模樣。調皮的說道:“不要……我想海藍娘親跟我一起走。”
“海藍娘親？嗬嗬……你這個小壞蛋呀！”蘇琉溫柔的說道，“你都跟若妤學會了，你的海藍娘親還沒有出嫁，可不能喊娘親喲！”
“那應該喊什麽呀？”白童並不太明白蘇琉說的話，他好奇的問道。
“嗯……容我想想哈……”蘇琉想了想，然後說:“喊姐姐吧！你這樣喊的話，海藍會很開心哦！”
白童聽了蘇琉的話後，他的小臉蛋上有一些疑惑，然後他還是固執己見的說道:“可是妤姐姐說海藍娘親就是我的娘親呀！怎麽可以喊姐姐呢？”
“你呀！還真是可愛呢！”蘇琉見他還是這樣，她會心一笑。然後暗中用靈力給自己的手增加溫暖，牽起他的手，往裏麵走去。“來，我帶你先海藍娘親去。”
“海藍，你忙好了沒？可以送軒軒回去了！”蘇琉拉著軒軒來到花園的入口處，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喊了一下。
“來了！”海藍聽到蘇琉喊她，她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厚衣服，就趕緊出來了。
“來來，天很晚了，你帶他回去吧！再晚一些的話，恐怕狐王會責備我們的。”蘇琉說著話，就抱起白童遞給海藍。
海藍還沒說話，白童就不樂意了。他一邊掙紮著，一邊氣鼓鼓的說道:“不要，不要……除非海藍娘親跟我一起回去！”
“沒問題，沒問題。”海藍一邊接過白童用衣服包住他，一邊笑著說道。
“可是……娘親不能跟我一起睡覺嗎？軒軒害怕……”白童拗不過海藍，他隻好窩在海藍的懷裏，一副可憐兮兮的說道。
海藍憐惜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不行，軒軒是個大孩子了。你要學會勇敢哦！你以後可是君主呢！”
“不要……”白童又一副委屈的樣子。
“快走吧！路上要小心。”蘇琉也摸了摸他的頭，催促海藍離開。
海藍點點頭，把白童裹嚴實後才離開這裏。
蘇琉目送白童離開，待他們離開後，她試著往前麵走了兩步，站在了雪中。
雪無聲無息的從天上飄下來，不帶一絲汙穢，潔白而美麗。
蘇琉伸出手來，看著雪花從她的手中飄過，她微微一笑，癡癡的看著這雪景。
她現在感覺不到溫暖，隻有無盡的寒冷。
不遠處的入口處，高晨剛從酒館回來。往日愛喝酒的他，今天出奇的竟然沒有喝酒。
他手裏提著一些東西過來，在看到蘇琉在門口前的雪中站著，他趕緊跑過來說:“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所以有些擔心。
蘇琉回頭衝他一笑，說:“你看，這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真懷念晴天的時候呀！以前在九玄天總想念人界的雪，現在天天都可以看到雪，反而思念起了晴天。”
“您還是先進來吧！我看這天氣又冷了一些。您看，我都穿了好幾件衣裳了呢！”高晨笑著指了指他的衣裳，說道。
蘇琉轉過身來，往裏麵走了幾步，進入客廳裏。火光映襯著她潔白的皮膚，和長長的頭發。她的身形消瘦，身上縱使穿著厚實的衣服，還是能看的出她略瘦於一般人的體型。
“你今天帶了什麽回來？難得見你不喝酒呢！”蘇琉問道。
高晨指了指著他手裏的東西，笑著說:“這可是好東西！上等的陳年佳釀！”
“少喝點吧！傷身體，本來這裏就寒冷，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蘇琉關心的說道。
這高晨和大陸上的其他人一樣，嗜酒如命。蘇琉很少阻止他的，不過今天看他沒有喝酒的樣子實在是如同鬼魂，所以才提醒了他一下。
“嗯，自從上次龍三太子送我回來後，我婆娘說了我一通後，我也就開始慢慢戒了呢！嘿嘿，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戒不掉呀！”高晨不好意思的笑著，臉上是常年飲酒留下的醉態。
“那就行，慢慢的來。你的日子還長，不能因為酒這個東西毀了你的醫生。”
“多謝吾王關心！對了，那個和您做交易的人現在有蹤跡嗎？”高晨說道。
蘇琉沉思了一會兒，說:“有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和月離碰麵了。現在就差程家的回複消息了。”
“不過那個人的野心，您可要了解，免得牽製住我們的後腿。”高晨提醒了一下蘇琉，比較那個人在他看來，還是很危險的。
“嗯，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範圍。不過，那個人命不久矣，就算幫了他，也活不久的。索性給他一個人情，權當是給我們幫忙的報酬了。畢竟，現在我們缺少這樣的人。以後如果有了他，我們的人傳達消息的速度和去別的地方的速度就會提升了。”
蘇琉一邊說話，一邊給一旁的火堆加了一些柴火。本來快要熄滅的火把，迅速的燃燒了起來。高晨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一旁，湊了過去。
“這個人，有利也有弊。就看他是怎麽打算的了，不過活不久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太聰明了吧？您看我，我頂多會個計謀，不敢太聰明，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高晨自嘲的說道。
“哈哈……他畢竟是難得一遇的奇才，隻是在這個動蕩的時代被淹沒了而已。再加上他是個人類，更沒有人會在意他了。”蘇琉說道。
“怕隻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嗯……本來我們找他來就是為了利益，他也是一樣。他為了複國，我們也是一樣。他能洞察先機，我們也一樣的。風險和成功等同，那就不要害怕。”蘇琉點點頭，她沒有和高晨一樣靠近火堆。之前受得傷使得她現在除了冷以外就隻有疼痛的感覺了。
“嗯……”高晨點點頭，就不言語了。
火，燒的很旺，很溫暖。外麵的雪，下的依舊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