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東渡看病
月離今天隻顧著趕路,再加上玉流從中午全身能動以後,就開始活蹦亂跳的。所以他還真的沒有注意到玉流蘇的臉色不對勁,聽到太公說的話才發覺玉流蘇的不對勁。
他抬手摸了摸玉流蘇的腦門,玉流蘇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笑著說:“沒事了……我這不挺好的麽?”
“天氣寒冷,吃了飯就趕緊回去吧!大病初愈不適合這樣在外麵吹風的?”太公慈祥的說著話就回到了那個老嫗的身邊。
月離同意太公的話,他剛把摸玉流蘇的腦門有點熱,可能是剛才一下車就衝風的緣故。月離趕緊催促她趕緊吃飯,“快吃,不要墨跡了。”
“好。”玉流蘇看見月離一臉的凝重,趕緊低頭吃飯。這邊月離的飯也端上來了,對太公道過謝後就匆匆吃了飯,離開了這裏。
月離扶著玉流蘇讓她上馬車,然後就去那家酒店了。剛到門口停下來,就看到那個站在門口的小二跑過來說:“客官,抱歉,我們這裏的客房滿了!”
“好。”如玉流蘇所料,這個客棧還真是沒有房間了。他隻好繼續往前走,他對車子裏的玉流蘇說:“這邊沒有房間了,你現在感覺如何?”
“還可以……”裏麵傳出玉流蘇慵懶的聲音。
“那好,如果不舒服你就告訴我。你看看你旁邊的藥還有沒有了,如果有你就喝了吧!等會找到可以住的地方,我會給你重新熬藥。”
“嗯……”玉流蘇應聲以後,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話:“找打了。”
“嗯,那就行。我們去看看這附近會不會有寺廟之類的,今天晚上冷,我看估計要下雪了。”月離又看了看天空,沒有看到星星和月亮。
“下雪?說實話我還真的沒有見過幾次呢!”
“我更沒有見過幾次,像我們那麽偏南的地方,是沒有多少機會能看到雪的。”月離感歎的說道。
確實如此,月離和流蘇居住的地方都偏南,那裏都是溫暖地帶。最冷的時候也不過是零下一度而已,所以能看見雪花的機會都是屈指可數的。
東渡府算是半個北方,半個南方。在往北就會能常常的見到雪花了,但是對於月離他們這些人能看到雪花確實是一件很榮幸的事。
“你找地方吧!我躺會。”玉流蘇還是慵懶的說著話。
“我剛才摸你腦門有點發熱,你現在頭疼不?旁邊有水,你多喝點水。”月離唯恐玉流蘇再生病,趕緊說道。
“嗯……我不覺得頭疼,就是無聊的想睡覺了。不用擔心我,我又不傻,有病肯定會知道的。”
“嗯。”月離聽到玉流蘇這樣說才放了心。他邊趕路邊觀察周圍的情況,在車頭燈籠的照射下道路兩旁的景象出現在他麵前。
這些都是民宅,此刻都是大門緊鎖,隻有那些旅人和商人還在外麵逗留。城裏能住的都問過了,沒有一個房間是空著的。
那些沒有房可住的藥販子們,要不在路邊找個擋風的地方,聚集在一起生一堆火。要不就是去有屋簷的商鋪下麵裹上被子睡覺。
隻有那些提前預定或者有關係的藥販子才能有房可住。
玉流蘇病還沒完全好,月離不想讓她露宿街頭。而且這些藥販子是什麽性格的,他是最了解不過了。
又輾轉了好幾條街,在一個角落裏終於發現了一個可以借宿的地方。
月離停下車,抬頭看眼前這個借宿之地。借由頭頂的匾額上的字,發現這原來是個女媧廟。
月離沒有急著下去,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周圍都是民宅,這條路是東西方向延伸開來。東麵幾步處就是正道,而西麵不遠處竟然有一家醫館。
這可讓月離喜出望外,他趕緊對車裏的玉流蘇說:“流蘇,前麵有家醫館正在營業,我帶你去看看。”
“醫館?”玉流蘇來了興致,她起身準備出來看看,但是月離阻止了她。
“就在那裏呆著,醫館就在前方。”月離說著話就揮動馬鞭,來到了那個醫館的前麵。
醫館的藥材味道迎麵撲來,月離聞了聞,他發現這些竟然都是上等的藥材散發出來的!
月離是木族,別的技能沒有,就對藥材最敏感。不管是怎麽包著藏著,他都聞到那是真的還是加的,還有藥材的屬性。但是他不是狗鼻子,對其他的就不行了。
看樣子這家醫館肯定有好東西,但是這家醫館卻很普通,甚至根本不起眼。而那招牌旗幟上就倆字“醫館”。
月離讓玉流蘇下來,玉流蘇有些恍惚,忽然覺得站不太穩了。月離摸她腦門,發現比之前還要熱了!
得趕緊了!月離害怕會延誤病情,索性抱起了玉流蘇。沒等玉流蘇說話,他就大步往醫館裏跑了。
迎麵是四個大字:“懸壺濟世”,這四個字蒼勁有力。但是月離可沒時間看這些,他趕緊跑到一旁正在閉目養神的郎中,說:“大夫,我堂妹剛剛大病初愈,現在我看好像發燒了。請您給看看!”
“嗯。”這個郎中睜開眼睛,伸手示意月離把玉流蘇放下來。
月離趕緊把玉流蘇放到凳子上,這個時候玉流蘇開始覺得頭沉沉的了。
眼前這個郎中滿頭白發,身上穿的是暗青色衣裳。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依然精神抖擻。
此時店裏隻有月離和玉流蘇這兩個客人,這個郎中伸出手來給玉流蘇把脈,首先就開口問月離:“你堂妹是不是全身骨折了?”
“對。”月離一手扶著玉流蘇,回答著郎中的問話。他有些意外,這郎中竟然能知道玉流蘇骨折
郎中不言語了,他仔細聽著玉流蘇的心跳聲。月離和玉流蘇都不敢打擾這郎中,怕耽誤他看病。
好一會兒,那郎中收起自己的手。月離忙問:“請問她的情況是怎麽樣?”
郎中擺擺手,示意月離不要著急,他說:“看樣子恢複的還不錯,沒什麽大礙,就是有一點發燒,她的脈搏也沒有什麽異常。不過,她的身子很虛弱。不要吹風了,特別是這樣寒冷還有風的晚上。畢竟是全身骨折,不同於一般的病。之前開的方子,你可記得都是些什麽麽?”
月離聽到說沒有什麽事,就安下了心,他想了想之前若煙用過的方子,他說:“具體用了多少我不清楚,我隻記得大概幾個藥材。有女貞子、雞血藤、川芎、蘇木、接骨草等等,具體的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郎中仔細挺著月離的話,然後琢磨了半天,才提筆寫了一個藥方。他說:“我再給你堂妹的藥中加幾位藥,退燒用的。之前的藥可以繼續吃,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一定要靜養,千萬不能提前見風。你去取藥吧!”
郎中說完話,把方子遞給一旁的學徒,讓月離跟著去取藥。
郎中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玉流蘇,問她:“你怎麽會全身骨折?”
“被檮杌追的了……”玉流蘇現在覺得頭暈,頭沉,不想說話。
“檮杌?那你能撿回這條命,還真是命大。”這個郎中對“檮杌”有所遲疑,但是他還是誇了誇玉流蘇命大。
檮杌可是凶獸,能活下來真是幸運。而且全身骨折後能恢複到現在這種程度,恐怕治療她的郎中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所以他又問:“你可知道給你治療的人是誰麽?”
玉流蘇搖搖頭,她哪裏記得這些東西。她那會正昏迷呢!“我不清楚,我醒來就差不多可以動了。你得問我哥,他知道。”
玉流蘇指了指月離,月離以為她喊自己。趕忙跑過來問玉流蘇:“怎麽了?”
“哦,小夥子,來,我問你一個事。”
“您請說。”月離趕忙回應郎中的問話。
“給你們開藥方的,可是一個狐族女子麽?”郎中問道。
“對,難道您認識嗎?”月離有些好奇,這個郎中竟然知道開藥方的人是什麽人。
“這個呀……”郎中長歎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個和我年紀相仿的人開的吧?”
“那倒不是,”月離否認了他的猜測,那若煙還沒玉流蘇大呢!“是個年輕的女子。怎麽?您認識嗎?”
“唉,看這個方子我以為是我的朋友。我們以前一起給人看病的,她是個很厲害的女子,她治療的方法都是不同於別人的。”這個郎中惆悵的說道,“我們都已經幾千年沒有見麵了……那你知道那個女子的名字不?”
“這……還真不清楚,她給我堂妹開了藥方就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不過她確實是個狐族的女子。”月離也確實不怎麽了解若煙,隻知道她年紀不大,狐族人,其他關於她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眼前這個郎中都已經是古稀之年了,他會和若煙有什麽關係?月離對於這個沒有細想,當然他也不會去問的。
“哦……”郎中聽到月離的回答,他很失望。
月離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郎中,正好玉流蘇的藥也好了,月離趕緊付了錢拿了藥過來。
月離扶起玉流蘇,對這郎中說:“多謝大夫!我們得離開了。”
“嗯,謹記不能見風,一定要靜養。”郎中點點頭。
月離再次給郎中行禮,然後攙扶著玉流蘇離開了這裏。而那個郎中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遠去的月離他們,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話,他說:“環玉……是你回來了麽?還是……當年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