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遠走高飛

  翌日寅時,張廣點兵列隊,將雷澤軍三千軍士都集中了起來,整裝待發,而風菱也如約出現在了軍營之中,所有要離開的人都到齊了,而且還多出了兩個意外的人。


  風菱看著這兩人,有些頭疼,當然其中一人,風菱覺得帶上一起走也沒什麼,畢竟幫吳小俊帶一個情人,那也算她和吳小俊作為朋友的義務。


  但另外一個人,風菱委實不知帶上他是好是壞。


  這要與大軍一起離開的兩人,一人是易白芷,而另一人便是太一,他還真是說到做到,一點也沒有玩笑地準備「悄悄」同雷澤軍一起逃跑。


  張廣看著突兀出現在隊伍中的兩人,實在難不定主意,向風菱問到:「都督,我們到底要不要帶著他倆一塊走?」


  風菱嘆了口氣,指了指易白芷:「正巧雷澤軍中沒有醫生,帶上她也好,至於他嘛…」


  說著,風菱看向帶著微妙笑臉的太一,無奈道:「我若把他現在留在這裡,恐怕還未等朝陽東升,僧兵就出現在我軍的前方了。帶上吧,省得他報復我,去告狀。」


  「明智之舉。」太一聞之,平靜地稱讚道。


  張廣見太一對著風菱一幅泰然處之的表情,再一想這人三天兩頭迷惑風菱,並不是個省油的燈,不由建議道:「那不如殺了他。」


  風菱面對張廣這直來直去的性子,更加無奈地瞅著太一道:「他的修為在無上法王之上,這裡能殺得了他的只有我一個,他是我救命恩人,我能殺他嗎?」


  的確,風菱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她對太一最無可奈何的地方,明明覺得他危險,可她偏不能把他給怎麼樣,這人就這麼漫不經心地出現在她附近,把她的一切動向打聽得一清二楚,而且還端著一個坦然自若的態度,真是氣人。


  她看著太一淺笑的模樣,心底很絕望。


  然而這人卻還是一幅無所謂的嘴臉,鎮定地點評了風菱和張廣的對話:「你們倆當著我的面討論殺不殺我的話題,委實不大妥當。」


  是不太妥當,應該「悄悄」殺他的!風菱繼續嘆息,搖了搖頭:「走吧,太一先生。」


  話音一落,太一露出了極端滿意的神情,徑自往隊伍前方走了去。


  就這樣,雷澤軍連夜拔營,匆匆往北面的關卡奔襲而去。


  ***

  今日是阿彌陀佛生誕,據稱僧伽羅國信仰的佛教中有兩位大聖人,就和道門遵從的三位聖人一樣,這兩位聖人分別是阿彌陀佛和菩提祖師,因而這阿彌陀佛的降生之日顯得異常隆重。


  自寅時三刻起,平和縣的佛堂中便燃起了燈,鐘聲敲響了九九八十一下,一直響徹到卯時,而北城門之上留有十名僧兵,聽聞鐘聲響起,就地打坐,詠誦經文,唯留有兩人看守城門。


  可就在鐘聲快要結束之際,兩名看守城門的守衛突然看到自城東閃爍起了無數的火把,守衛擦了擦雙眼,朦朧中一看,一群銀甲紅衣的將士裹著厚重的棉襖蜂擁而至,只一瞬間便出現在了城下。


  他們手臂之上裹著一層白布袖套,白布之上綉著徐徐生輝的猛虎印記,正是雷澤家的家輝。


  守衛一愣,慌忙叫喚,要衝下城門,釋放信號彈。


  可回過神來時,卻見到一名女子站在了他們的眼前,垂眸淺笑道:「兩位僧兵小弟守城辛苦了,今日是你們的重大節日,玥不忍叨擾,故而你們還是睡一覺的好。」


  話音一落,未等兩名守衛回過神,只見女子伸手一揮,兩人陷入了模糊的渾沌之中,沉沉睡了過去,而再往城門上看時,城門已被幾名雷澤軍的士兵打了開。


  而後,不足一盞茶的功夫,三千名雷澤軍已經通過城門,往北而去…


  晨光乍亮,平和縣最北的一小關卡處,設有未閉合的攔障,攔障附近有百名僧兵以及一名僧官駐守,此時天色尚且朦朧,也正是昏昏欲睡之時。


  僧官正漫不經心地看著即將日出的東邊,朝陽在東平線上呼之欲出,可突然間,一片黑影遮住了朝陽露出的頭,宛如避世的陰影。


  僧官見狀大驚失色,仔細看看,那遮住東邊日出的黑影是一群人頭,而很快他聽到了濃濃如滾車般的奔踏聲。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僧官看清了最前方的景象,竟是五十個將士駕馭著犀牛衝撞而來。


  聽聞響動的僧兵也隨著僧官一起奪目東望,只聽僧官一聲驚叫:「設攔障!」


  在僧官驚慌失措的指揮下,百名僧兵拿起了長矛,將木質的隔欄拉了出來,組成了一片障礙物。


  可是這群奔跑的犀牛沒有停止的趨勢,它們仍舊不停的奔跑著,擊打著滾滾塵土。


  飛揚的塵土和重擊地面的響聲讓排開陣勢的僧兵顫抖起來,他們手中握著的長矛在顫抖下看起來脆弱不堪,還不如那犀牛的一隻牛腳粗壯。


  只聽一名僧兵哆嗦地向僧官問到:「士…官,我們真的要正面迎擊那群野獸嗎?」


  被僧兵問得猶豫的僧官想了想,看著越來越近的犀牛群,厲害對比下:「我等未接到法王死守的命令,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放行。」


  對了,僧官細細一想,他們的關卡雖然屬平和縣管轄,但是這一段關卡設立只是為了防止北族入侵。


  雖然他們也聽說過無上法王帶領僧兵和雷澤軍衝突,阻擾雷澤軍離開,但他的這一關卡自今都未接到過要阻攔雷澤軍的命令,相反只有東、南兩面的關卡有接到這樣的命令。


  沒有命令,就不算懈怠,那麼就算他們放跑了雷澤軍,他們也不必負主要責任,與其如此,不如放行。


  於是在僧官的命令下,僧兵撤到了兩旁,徒留障礙木欄擺在道路中央。


  當然面對勇敢的犀牛營,這些木欄只是擺設,不需一瞬,木欄被衝撞殆盡,而很快在犀牛營通過之後,僧兵們眼睜睜地看著雷澤軍的大隊伍,排著整齊的列隊,徒步奔出了關卡。


  僧官看著揚長而去的雷澤軍,嘆了口氣,只道:「但願駒齒關能攔住他們,否則他們真的就遠走高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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