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兵臨城下

  荀賀話還未說完,就氣得吐出了血來,他畢竟年事已高,一時急火攻心。


  這時,易真冷哼了一聲,甩開荀賀的雙手,繼續說到:「我當然知道荀將軍的忠心,但我們那多疑的陛下可不知道,一人犯事,那就是滿門,就算荀將軍把自己的兒子交出去,陛下也不會放過荀家,您沒有後路。」


  荀賀還在不停的咳嗽,他興許是知道自己兒子為何會幫助二公子的原因,以他對兒子的了解,那傢伙嗜賭,恐怕從前被二公子拿到了把柄,易家人一向喜歡拿別人把柄作為威脅,他兒子一定是糊塗了,被二公子威脅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易真說的事是真的,結果也是真的,他荀家一旦牽扯到易家中,世代忠良名節不保,滿門不保,他如何去見祖宗。


  荀賀的咳嗽聲漸止,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咬牙道:「就算…就算老夫按二公子說的棄關投降,不也毀了我荀家世代忠良之名,且老夫家中老小還在京中,若陛下聞之,何談不興師問罪?」


  「荀大人莫急,若荀大人真想保爾名節,我有一計,只看荀大人敢不敢?」易真見荀賀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堅持,鋝了鋝半白的鬍鬚陰笑道。


  荀賀明白了,易真可是有備而來,嘆息了一聲,應道:「你說。」


  話音一落,易真附在荀賀的耳邊說了幾句后,便就揚長而去。


  而就在易允走的第二日,荀賀在城門上自殺了,駒齒關太守一死,軍中大亂,不出一日,還未等到晉襄公的糧草到來,駒齒關便失守了。


  至於在駒齒關督軍呈與天子的報文上,寫的則是,荀賀將軍被敵軍引誘出城,不慎戰死,至於荀賀的家中老小,雖荀賀戰敗,但並非謀亂,因而並未降下重罪,畢竟天子已經沒空去計較他的罪責了。


  駒齒關失守,意味著京城危機,駒齒關離京城僅六百里,而北族有備而來,皆是精兵悍將,恐不出十來日,北族便就打到了京城。


  駒齒關破十日後,面對越逼越近的北族聯軍,京城中的眾大臣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雖然天子已下令讓駐紮商丘州的青龍軍趕回京城抵擋北族聯軍,可是青龍軍距離京城還有一千兩百里的距離,恐是趕不上了。


  而至於離京城較近的幾個諸侯國,因易允叛亂一事起了異心,一直找借口推脫,猶豫著不肯出兵相助,一時下來京城危矣。


  可令大臣們奇怪的是,他們都出門活動筋骨了,天子卻似乎不著急了。


  在天子的安定之下,大臣們也漸漸懷疑是否天子還有後手,於是也安靜下來,直到北族聯軍攻到了京城腳下,天子突然下令,令百姓逃難,大臣們這才慌了手腳。


  就在風菱跳下晨曦門的五日前,北族聯軍開始攻打京城北門,天子突然下令:「諸卿們,看來青龍軍是趕不到了,朕在此下最後一詔,即日起太子即位,封雷澤言為大司馬、桐和長老為太史令,輔佐新君,二十日前朕的詔書已隨太子車架送至河陰縣,令雷澤言護送太子遷往商丘州富陽城,改國都為富陽…」


  在天子最後一個詔令下出之後,大殿內炸開了鍋,可是天子就好像沒聽到一般,擺了擺手:「好了,愛卿們還是趕快準備準備帶著百姓南下吧,若還想效力朝廷即刻前往富陽上任,官職不變,若不想,朕也不怪你們,各自領了俸祿卸甲歸田吧。」


  話音一落,殿中哭聲不已,有勸天子一起走的,有願意留下來陪天子的,有情真意切的,也有虛情假意的,天子不想一一分辨了,只笑了笑道:「眾卿莫急,也不一定京城就被攻下了,奉珏將軍臨走之前留下了一道大陣,據說是天神賜予的大陣,有此陣守護京城,萬夫莫開,北族聯軍縱使再勇,也不一定能攻進京城,待過些時日青龍軍到來自當趕走宵小。」


  天子說完便就起身散朝了。


  他說的話不假,雷澤言領走之前布下了一陣,乃是帝俊交予他的,但雷澤言不知這大陣究竟有多牢,因而也無法準確告之天子,只說能在關鍵時刻救命。


  如今便是關鍵時刻,大陣已自然啟動,但天子覺得究竟它作用有多大,他已經不在乎了,祖宗的半壁基業已經被自己給丟了,他又還有什麼臉南下遷移,不如留在這裡,坐看江山最後一眼,也算沒白當這個天子。


  天子詔書下達之後,京城百姓開始往南出城逃難,而不知是不是天子氣運未失,就在他心灰意冷時,北族聯軍卻在北城外駐紮了下來,因為它們根本無法攻城。


  北族聯軍嘗試了幾日,別說搭橋撞城了,就連京城五里地界都無法接近,且也嘗試過讓軍中會法術之妖共同破壞城外的大陣防護,可惜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點風浪。


  後來,北族聯軍停止了進攻,就只圍不攻,直到京城淪陷的前一日。


  突然那一日,天子見到城外閃過了一道無比璀璨的霞光,而北族聯軍大營中出現了一個仙氣逼人的青年男子,那人正是勾陳,他站在營帳內,嫌棄地掃了一眼帳中之物,根本不屑在此多做停留,只不過他不得不來。


  他鷹眸掃著地下跪著的一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易白虹,易白虹自勾結北族聯軍后,就潛出了京城,一路指引北族聯軍的大帥至京城腳下。


  此時,勾陳看著他,彷彿看著一個螻蟻一般,易白虹雖殘廢,但是面見天庭大帝怎能不跪,於是讓人攙扶著跪下,聽勾陳散漫的笑道:「你就是密告北軍,那九州京城城中有大陣之人?」


  「是。」易白虹點了點頭。


  勾陳聞之,嘿嘿一笑,並未與他接話,只自言自語道:「帝俊啊,帝俊,你可是百密一疏,居然放過了這麼一個傢伙,也是該當你應劫之日了。」


  說著,勾陳看向易白虹道:「你彙報所說的帝俊留下的布陣陣眼在哪?領本帝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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