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坐等
李漢陽整個人沉浸在了製造的心境之中，廢寢忘食。
「假設弓片韌度強，那麼滿弓時弓弦的角度理論為90度角……那由此推算，弓弦與弓片角度在不開弓時應保持45度角。那麼滿弓之後釋放，縮短了3度角的蓄能推送，箭矢初速將會增長至少千分之九。」
「追求初速，落箭之時穿透力也會更大……」
李漢陽測量了一下弓胎，連忙在圖紙上將重點標註了出來。
「橢圓的圓周應該是……」
「要在這弓片兩端開孔，用鉚釘或者螺絲固定加裝偏心輪。可惜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焊接技術……不對，貌似甚至沒有螺絲。」
李漢陽捂額長嘆：「鬱悶啊。」
得到了偏心輪的精準數據，接下來就要測算所需滑輪的數量了。
如果說偏心輪是利用槓桿原理進行省力作用的話，那麼滑輪的作用便是增加弓箭能量的了。
配備了偏心輪，如果不配備滑輪，那麼省力是省力了，但是卻影響了至少百分之五弓箭的能量，因為有摩擦力。
而用了偏心輪，就需要運用弓弦交叉套組了。拉弓的時候，弓弦是交叉緊繃的。而在釋放的時候，弓弦就會和偏心輪組以及弓片，還有弓弦本身產生巨大的摩擦。
這種摩擦會導致弓弦阻滯，從而導致能量流逝。
「滑輪組的目的，便是利用弓弦在圓形滑輪上進行摩擦，用最大限度的減少這種摩擦力。擁有了滑輪組，會將這個能量流逝縮減到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六，千分之七。」
喃喃一聲，李漢陽在圖紙上廢寢忘食的添加了滑輪數據。
此時，月上三竿，外邊已經漆黑了下來。而李漢**本就沒有感覺到任何時間的流逝，整個人沉浸在了「創造」的快感之中。
圖紙有兩三頁。第一頁是成品複合弓的素描概念圖，第二頁是偏心輪組的細節數據圖片，以及零部件的圖片。第三頁是滑輪組的分解拆卸圖片。
徹底完成了。
伸了個懶腰，李漢陽鬆了一口氣：「所有的設計工作無論巨細全部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相對簡單的製造工藝了。」
『嗡』
打開角磨機。
深夜的客棧里，角磨機響了整整一晚上。
無數的住客罵娘：
「***的，誰啊？」
「誰他嗎大晚上不睡覺，磨牙的聲音這麼大？」
「掌柜的，你管不管？這誰特么在打呼嚕啊？竟然是這種聲音。」
「嗡嗡嗡的響，這誰啊，天生神力，磨牙的聲音這麼大？」
「怕是在說夢話吧？京中有善口技者……」
「……」
翌日，日上三竿。
李漢陽伸了個懶腰，整個人累得都要恍惚了。
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兩個奇形怪狀的橢圓形圓盤，嘆口氣：「偏心輪終於做好了。幸虧我有無敵角磨機啊，這要是手工去磨，得弄到明年臘月間去。呵呵，也好，複雜點也好，這樣別人就盜版不了我的複合弓專利了。」
想了想，李漢陽用角磨機又在那偏心輪上刻了幾個字——漢陽造。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李漢陽洗了把臉趕緊上床睡覺：「就差兩組滑輪了。時間還充裕，睡一覺醒來再弄。」
「……」
而與此同時，那些其他的接了任務的師兄弟，都要瘋了。
每一個都是狀若瘋狂，兩眼珠子通紅通紅。
「我的媽呀。這弓胎怎麼這麼難。」
「200斤，我特么怎麼知道弓片怎麼能夠達到200斤。」
「啊啊啊，我要瘋了。怎麼才能算的出來，弓片的拉力是200斤啊。」
「嘶——這弓片，我到底是用什麼來做呢？劉管事真不是個東西，長那麼大的力氣幹什麼，還非要200斤。」
「嗚嗚嗚嗚，我要崩潰了，我想退出行不行呀。我絕望了，這根本就弄不出來200斤的弓胎啊……我就算胡亂弄出一個威力強勁的弓胎，可是我怎麼能知道它的拉力有沒有200斤呢。我自己都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我怎麼測試它有多少斤啊。」
「……」
可憐的孩子們。
就算有的想到了用竹片疊加的形式做弓片，但卻想不到怎麼做弓胎的造型，一股腦加上去，那弓片厚的你射箭得手腳並用。因為手根本沒法抓。
就算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這群可憐的孩子們，也想象不到，究竟用什麼方式去測試這弓到底有多大力量……
這世界的科學技術相對於比較原始，沒有李漢陽那麼準確的數據概念。他們是絕對不會想到，用恆定的標準，去推算可變的數據……
地球上推算拉力，那是有專門的拉力表來計算。
而李漢**據這一原理，用秤砣來推算同等規格的一張竹片的拉力，然後做一個除法算數，所有他需要的數據就出來了。
可是……除了李漢陽，別的人都想不到。別個製作弓箭，那沒什麼譜，是知道自己的力量多少，然後自己親自拉一下試試看，來大概估計。這簡直落後的沒邊了。
沒辦法，誰讓他們都沒學過數理化呢？
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初中老師誠不欺我。來了修真界，竟然還可以繼續抖威風。
————
又一天過去了。
李漢陽看著這複合弓的成品，摸索著下巴打量著偏心輪上『漢陽造』三個大字，心中甚是滿意。
「雖然長相怪異了點，是兩把弓合併在一起的，但是……也頗有機械美感。嗯，不錯不錯。」
「據說牛逼的大師，都會在自己的作品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我打出一個『漢陽造』的名聲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只是李漢陽卻總覺得，漢陽造這三個字，怎麼那麼耳熟呢？
22張弓片，分為了兩部分。11張弓片組成一張弓，竹片採用稀釋的樹膠黏合，外部用繩索嚴密纏繞綁合在一起。兩張弓合併在一起，就是這怪異的複合弓。中間有一個把手，握弓的時候那叫個舒坦。
要是用一把刀從中間劈下去，這複合弓立馬就能變成兩把獨立的弓。可謂是……獨具匠心。
「交差！」
李漢陽得意一笑，用綢布將這怪異的複合弓包裹好，背在背上就向著凌雲派返回而去。
今天，就是第三天了。
走到凌雲派山下，李漢陽突然想到：「不對啊。我這麼牛逼，為什麼要第一個上去？今天雖然是第三天，但時間限制應該是天黑前交差吧？」
「那麼多師兄弟都還沒上去呢，我提前上去沒什麼衝擊感。」
「嗯，牛逼的我，把自己留在壓軸吧。」
李漢陽心中想著，便背著自己打造的複合弓找了個草叢貓了進去。看了看明亮的天色，悠閑的打起了瞌睡。
這個位置好啊，可以縱覽全局。
可以看見有沒有師兄上山，也可以隱約看見外門的山上是個啥動靜，有沒有出現大面積喧嘩什麼的。
嘴裡嚼著一根草，李漢陽躺在草叢裡一邊打瞌睡，一邊觀察上山的路，一邊坐等……
坐等天空一聲炸響，老子閃亮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