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伏擊
獨角聖鯨的脊髓、銀骨魚的腺體、諾瑪魚的魚骨粉末、紅紋劍尾蛇的膽汁……從賭場出來，李斯特看著紙上羅列的幾種材料，若有所思。
蛇膽大補，本性涼，紅紋劍尾蛇卻因為生活在海底岩漿，膽汁異常火熱，飲之則經脈狂暴，重則斷裂，為什麽會買這個呢？銀骨魚的腺體可以中和麽？
看在錢的麵子上，大背頭已經把他所知道的“夜梟”購買的材料全寫在上麵了，這些自然不是全部，是他後來去黑市一點點打聽出來的，研究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麽所以然。
“現在已經五點半了，七點的拍賣會，我們要抓緊了。”
愛葛妮絲的聲音打斷了李斯特的思考。
信息還是太少了，很難憑借這些找到“夜梟”，不過來皮亞加市的第一天就能得到這些消息，運氣真是不錯。
先不想了，眼下拍賣會要緊。
李斯特跟著愛葛妮絲拐入一個巷口，突然警兆大生，肌肉緊繃。
安靜的過頭了。
“不對勁。”
還沒等反應過來，前方路的拐角處，左右兩側倏地冒出來兩個拿著隧發手槍的家夥。
是剛才的陰鷙男子的那兩個手下。
一槍指向李斯特，一槍指向路易。
“砰，砰。”
李斯特就地一滾，之前站立的地方露出淺淺的彈痕。
與此同時，妮蒂亞眼神一凝，快速舉槍，旋即毫無半點停頓地扣動了扳機。
爆頭，不愧是神槍手。
對方一人眉心冒出血花，身子癱軟在地，另一人明顯嚇壞了，顧不上射擊，慌忙縮了回去。
李斯特回過神來，心憂盟友，看向路易，心情陡然放鬆下來。
海軍少校，果然能到這個位置的人都是有兩把刷子。
鉛丹隻在路易身上留下了淡淡的血痕，是鐵塊！千鈞一發之際，路易氣沉丹田，雙手交叉於身前，硬化手臂接了下來。
路易麵沉似水，仿佛是獅子收到了挑釁，向前爆射，他要把膽敢傷他的人揪出來，扭斷對方的脖子。
不對，怎麽隻有兩個人？那個陰鷙男子呢？
李斯特轉頭看向四周，沒有其他人，正在奇怪。
在天上！
眼角餘光發現右上方的屋簷下一個倒立的黑影，那個黑影等到路易離開後像蝙蝠張開翅膀一樣張開手臂，撲了下來，尖銳的利爪發出寒光，目標正是愛葛妮絲。
這個蠢女人，看到愛葛妮絲沒有反應，李斯特暗罵一聲，自己離得最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陷入險境。
李斯特拔出綁在腰間的匕首，反手握住，腿部用力，腳掌蹬地向前。
“叮～”
尖銳金屬的摩擦聲異常刺耳。
得益於十日前靈酒對身體素質的提高，李斯特兩隻手抵住匕首，勉強接下了這勢在必得的一擊，然而對方借著下衝的勢頭，橫向劈腿朝著腰間襲來。
聽到劈腿的颯颯風聲，李斯特心中一沉，現在擋住肯定是來不及了，猛然發狠，雙手握住匕首向下劃去。
“撲通。”李斯特身體飛了出去，落在妮蒂亞身旁，倒在地上，妮蒂亞趕緊上前攙扶。
陰鷙男子沒有絲毫耽擱，挾持住了愛葛妮絲。
此時，剛剛好，路易巷尾轉了過來，手上滴著血的頭顱還保持著驚恐的神色。
一時之間，場麵有點寂靜。
“你們別亂動，不然我就殺了她。”陰鷙男子指爪緊緊抵在愛葛妮絲潔白無瑕的脖子上，額頭冒出一陣冷汗，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策劃這次伏擊。
他隻想殺了這個女的，搶了能晶就跑，現在卻要同時麵對這麽多人。
一個刺客，一個槍手和一個格鬥家。
那個拿著匕首的家夥最後還割傷了自己的手掌，混蛋。
“不要，放開我家小姐，你要什麽我們都答應。”隊伍最後麵的哈金斯姍姍來遲，看到眼前這一幕，驚慌不已。
愛葛妮絲感受著脖頸傳來的冰涼的溫度，心情複雜，電光火石之間，真是大起大落。
“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
“閉嘴。”陰鷙男子因疼痛愈發煩躁，提高音量，驅散心中的恐懼，“全都給我退後，特別是你，別以為你拿著個頭顱我就怕了你，你們敢上前一步，我就要這個女人陪葬。”
還有機會，我還有人質，那個喊話的那個人是個弱雞，我從那裏出去。
陰鷙男子這樣想著，死死地盯著路易、李斯特和妮蒂亞的方向，一步一步地向哈金斯那邊的巷口挪去。
路易心中焦急，眼看對方快要離開，不知如何是好，剛才自己稍微動了一下身子，愛葛妮絲的脖子就印出了一道血痕。
他懊悔不已，要不是追槍手追了出去，這種貨色，根本威脅不到小姐的安全。
“五，四，三……”巷子裏突兀地響起了聲音。
全場有點愣住，目光都集中在了李斯特身上。
“一。”
隨著倒數結束，李斯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揉了揉腰，向陰鷙男子慢吞吞地走去。
“哎喲喂，你踢的可真疼呐。”
路易剛想喝止，但見到陰鷙男子沒有說話，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表情也沒有變化，隻有瞳孔微縮，頓時語塞。
“我的匕首上的毒會讓人一分鍾後神經麻痹、肌肉僵硬、大腦遲緩，想動一下都動不了。”
“我自己試的時候會有三十秒僵直，以你的體質，估計也差不多吧。”
話說間，陰鷙男子眼神越來越絕望，他試過了，確實動不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男子用匕首將他的脖子穿刺，視線被鮮血模糊，毒藥讓他連疼痛都成了奢望。
李斯特掰開僵硬的手臂，愛葛妮絲腿腳一軟，倒在了對方的懷裏，臉色蒼白。
感受到微微鼓起的胸脯，李斯特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福利，玩心大起。
“夫人，受驚（jing）了。”
本以為她會立即將自己推開，但看著對方臉頰泛起紅暈，李斯特頓感不妙。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覺得我想娶她做夫人吧，這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
外城的治安隊隸屬海軍，當他們到現場的時候，李斯特一行人已經入了內城，內城則是革命軍的地盤。
治安隊隊長掀開黑布，麵前的三具明顯外鄉人的屍體，還有一捆鈔票，看樣子有一千萬貝利。
“隊長，要追查麽？”
“死的又不是自己人，查個棒槌。”隊伍裏有人說道。
“哈哈。”引起了一陣哄笑。
“好了，不用追查，把這些屍體收了後，這些錢大家分了吧。”隊長同樣咧嘴一笑，第一次見到這麽上道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