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事

  遣散了眾人，姜夫人把姜梨梨和姜凜單獨留下。

  「梨兒，跟母親說心裡話，你也喜歡聖上吧？」

  「母親…沒有的事，女兒還沒有心儀的人。」姜梨梨圓圓的臉上通紅一片，低頭看著手指。

  「姐…可別說了，今年夏天姐姐做了三雙鞋子，本以為是給我的，沒想到我一雙都沒見到，反而是和太子去賽馬的時候見他穿的鞋針腳功夫像姐姐的手藝。」姜凜在一旁插話道。

  「好哇，原來是你在娘親面前嚼舌根，看我怎麼收拾你！」姜梨梨攥起拳頭要打姜凜，還是姜夫人攔住了她。

  「梨兒，聽娘說，娘從前能護你，往後可是不行了，宮裡規矩大，皇帝也不只你一個妃子，雖然眼下是你位份最高，但也不能恃寵而驕了，更要小心提防別人暗害。另外，入宮帶的陪嫁丫鬟你自己定，總要選那些忠心伶俐的。」

  「娘親，梨兒知道了，阿澄說他後宮里那些妃子都是先皇和太后塞給他的，他都不喜歡。」姜梨梨有點得意的笑了笑。

  「你們兩情相悅自然是好的，要是在宮裡受了委屈，將軍府肯定給你撐腰。」

  姜夫人又對著姐弟倆嘮叨了一會兒才讓他們回到各自的院子。

  姜梨梨的院子叫梨心院，就在姜夫人居住的正院旁邊，規格也是除正院外最好的。剛到門口，便見她的另一個貼身丫鬟已經等候在門前了，縈香縈沅兩人熟練的幫她換下孝服換上一身素衣。

  縈香手裡忙著，嘴上也是嘰嘰喳喳停不下：「咱們小姐成了貴妃娘娘，以後可是不必再受那些小姐的氣了，那個陳翰林家的二小姐，叫陳涓涓的，那日在街上還說咱們小姐沒教養，我看她那窮酸文人樣還像是惺惺作態呢。」

  「哦？她竟這麼說我，這幾日忙父親的事，沒空搭理他，明天我讓凜兒往她院子里扔青蛙。」

  「小姐您還是別鬧了，剛才過來送賞賜的公公說，給您教規矩的嬤嬤明天就到府上，宮裡的嬤嬤還不知道要多嚴格呢。」縈沅拆下她的髮飾，幫她梳理著長發。

  姜梨梨的頭髮很長，平時也注意保養，摸上去就像江南的綢緞，她漫不經心的拿起一隻簪子把玩：「不擔心，阿澄好像也不是很喜歡那些規矩，應該也不會喜歡我變成死板的人。」

  第二日，宮裡果然派人送了嬤嬤來，不過這個嬤嬤姜梨梨是認識的，她是當今陛下的奶娘，李嬤嬤。

  李嬤嬤自皇帝出生便照顧他，皇帝封了太子她又跟著搬去了東宮，太子看重她甚至要高過親生母親太后。自從姜梨梨與還是太子的皇帝相識，太子時常尋找機會出宮來與她相見，她參加的茶會和詩會太子更是一次不落，這些李嬤嬤也是知情的。

  李嬤嬤慈眉善目，頭髮已然白了一半，但行動坐卧都是極雅緻的，常年在宮中生活讓她禮儀十分周到，但臨行前皇帝偷偷叮囑她不必太過嚴厲，讓蘭貴妃不至於在大場面失了面子就好。眼見著還沒成婚，皇帝的偏袒之意就如此明顯，足可見皇帝是多看重這位貴妃娘娘了。所以她心裡打了算盤，還是按著皇上的意思來，若是規矩學的過了，怕是要失了原本的性子。

  李嬤嬤拜見過姜夫人便來了姜梨梨的梨心院，姜梨梨已經等在門口了。兩人各自行了半禮，李嬤嬤細細端量她，只見她行動柔美又不失尊重，笑起來明媚又活潑，十分惹人喜愛，更是覺得皇帝的眼光極佳。

  「嬤嬤，這幾天還要勞煩您教導梨兒了，若是梨兒做的不對，還請您指正才是。」姜梨梨一直偷瞄著李嬤嬤的表情，見她一直掛著笑，便知她對自己印象不錯，最起碼不會刁難自己。

  「陛下的囑咐，要老奴照顧好娘娘。」「還沒入宮呢，嬤嬤還是叫我梨兒吧，聽著親切些。」姜梨梨把一年的乖巧都用在了此刻，就為了讓李嬤嬤對自己更加喜愛。

  在宮裡服侍這麼多年，李嬤嬤已經看出姜梨梨故作乖巧，但她還是十分受用，畢竟這麼水靈靈的姑娘誰不喜歡，李嬤嬤越發覺得她有種古靈精怪的可愛勁。

  「嬤嬤這幾日就委屈住在府里的客房吧，都已經派人收拾好了，要是有什麼缺的就派小丫鬟來告訴梨兒，縈沅，送嬤嬤去休息吧。」

  對比活潑的縈香，這種和客人打交道的活計還是溫柔沉靜的縈沅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