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奴才也有奴才的風骨
野狼窩這個山谷,中間是個水潭,佔了山谷三分之一的地方,小溪東西穿越山谷,把山谷分成南北兩塊,北面三個山寨,南面兩個。
如今,這裡居住的只有老弱婦孺,山外的房屋正在建造,不久會根據地形和土地的分配,建造十幾個村落,這些人到時候會陸續出去,這裡將會成為儲藏物資的所在,至於未來的作坊,會在更深的山中尋找,自然在這裡到盤山之間。
等鋼鐵作坊建起來,有了鋼鐵,陸續還會在山中建造橋樑,把野狼窩和盤山之間徹底打通,那樣,自己在遼東就進退自如,還有了不小的根基,把根基扎在大山之中,是一開始必須的選擇,劉睿的不需要太多的耕地,賺了錢就有了一切,所以,空曠的草原暫時只能是山中基地的延伸。
到了下午,劉睿拎著一個食盒來到山谷南面,在南山那裡有一個山洞,深入地下很深,不能居住人,帶可以作為水牢,囚禁犯人,這水牢不是劉睿發現的,這之前就是野狼窩山賊的水牢,綁架來人票,囚禁在這裡,等待著人家的家人用銀子或者糧食補給來換取人票。
如今,這裡囚禁著一些反對劉睿吞併野狼窩的山賊頭領,大小十幾個,如今每年都在減少,這些人想通了,只要寫下字句,發過毒誓之後,每天都有人離開,然後加入到義兒軍之中。
其實,這也不難,尤其是劉睿接管了這個水牢之後,曾經三百多人的反對者,如今才不過三天,就剩下十幾個最頑固的了。
法子也很簡單,就是劉睿把水牢的四面加上火牆,外面用劈材沒完沒了的燒火,水牢里的溫度自然逐步升溫,而在水牢外面不遠,擺著熱騰騰冒著濃烈香味的酒菜。
水牢旁邊,做著一個書辦,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還有幾個漢子,一邊吃喝一邊不斷地問著水牢里的人:「誰要是想通了,就上來簽字畫押,就可以離開水牢,上去入座吃喝!」
這很誘惑人,也是對身心最大的壓迫摧殘,要知道,一開始,這水牢是冷冷的,慢慢的升溫,也沒什麼,還有過溫暖舒服的感覺,彷彿在泡溫泉洗澡,可是,等溫度到了五六十度,這份煎熬就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尤其是,這個過程有點長,大概兩天才升到這個溫度,人沒咋樣,肚子癟了身子的抵抗力就更是減弱,這時候,岸上那濃濃香飄飄酒肉味道就更加要命了。
再大的仇恨也頂不過餓昏了之前對美食的渴望,沒幾個能忍得住繼續堅持下去,就這樣,曾經苦大仇深的三百人就是能下十幾個了。
就在今天,劉睿也罷劉知溫弄到了這裡,他的待遇獨特,直接進了溫度快六十的水牢,那份煎熬,絕不是一開始從低溫相比的,所以,劉知溫在劉睿進來的時候,已經快暈了。
「你要還是個人,就給爺爺來個乾脆的,一刀把爺爺砍了,這樣折磨爺爺算什麼好漢~!」劉知溫如果不是被綁著,早就自己把自己掐死了,這份折磨在他想來,比死了還可怕。
劉睿冷冷的笑著:「我這裡帶來的酒肉,上面有筆墨紙硯,你只要寫下輸誠的保證,發過毒誓就可以想用一切了,還可以成為我的上賓,得到最好的位子,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妄想!爺爺就是死了,也不會順從你這種下三濫!哼,早晚,將軍和滄州劉家也會為我報仇的,你一個小小的戌兵能有今天,不還是將軍給你的?這種忘恩負義的混蛋,世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劉知溫這是想激怒劉睿,給自己來一個痛快的。
劉睿自己擺上酒菜,自斟自飲:「這又是何苦?誰說這一切都是別人給的?難不成我這個邵武校尉也是你的將軍我的父親給的?為什麼給我而不是你劉知溫?你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給我而不是你?還有,既然將軍有了劉守光和李守文,為什麼還會把我弄成他的兒子,我到了這裡,做了這些事,難道將軍我的父親就一點不清楚我的打算?既然知道了,還對我默許,你認為這意味著什麼?」
其實,很多東西,劉知溫不是想不明白,而是拉不開這個臉面,更是對劉睿從骨子裡看不起,這和馮道不一樣,馮道那裡,自己可以用光明的手段拿下,對這個劉知溫卻不行,只有把他的心裡那股子傲氣和不服氣統統打掉,才能把他徹底擊潰,然後才能作為自己跌奴才,對,這樣的人只配做奴才,在你完全的威懾下,才能老實的為你做事,自然,這個奴才有著一顆滿含怨氣的心,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這個尺度就需要劉睿去把握,只有在他的心裡得到的能壓制住那個抱怨的心的時候,就能乖乖的聽話。
鷹只有在飢餓的時候,才會為主人去獵食,這個劉知溫就是那隻鷹!
「不錯,你是有能力,見識非凡,能做出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可結果又能如何》你在我的心裡依然是個一粗鄙混蛋,根本擺不上席面,老天也是瞎了眼,為啥會給你這種人這多機會!」這純粹是抱怨了,說明心裡跌=的防線已經鬆動,如果劉睿放下身段,這時候擺出三顧茅廬的卑微,這傢伙一定會順坡下驢,立刻投入到劉睿的懷抱,但劉睿不想這樣收復這個人,那樣,這傢伙的胃口一天比一天龐大,最後反過來會凌駕於主人之上,做出那種犯上作亂的勾當,這種人就是那種喂不熟的貓兒,只要稍微不滿足他,就會反過來撲咬自己的主人。
這樣的人只有給他戴上鐐銬,拿住他的七寸,才會乖乖的聽話。
「來人,把這位先生請出來,給他喂上幾口酒肉,別的叫人說我來人不會善待高人名士!」
從外面進來兩個,把五花大綁的赤裸裸的劉知溫從冒著熱氣的水中拎了出來,然後給他吃了幾塊羊肉,卻沒有叫他喝水,更被說喝酒了,然後就把他依著山壁綁定,一個漢子拿出明汪汪的刀子在他眼前晃悠了一下,然後獰笑著在他的胳膊上割了一刀,看著血就流了出來。
然後,就把劉知溫的眼睛蒙上,把一個水盆放在了劉知溫的胳膊下面。
很快的,很有規律的滴滴答答的水底落進水盆的動靜,在水牢里清楚的響著,其實,劉知溫胳膊上的血根本沒有流出多少,刀子割的地方不是動脈,只會流出很少的血,可劉知溫不明白這個道理,眼睛被蒙著,看不見,聽著胳膊那裡痒痒的疼痛,水盆里滴滴答答的聲音,就以為是自己的血不斷地流進水盆,那要多少血,自己還剩下多少,這樣下去、、、!
他是個執拗倔強的文人,也有著文人所謂的風骨,說白了就是為了所謂的名聲不怎麼怕死。
可是,這種煎熬卻教他怕了,一旦害怕了,心裡堅持的那種情結立刻洪水一般的泄去,剩下的就是能下顫抖了!
「如果,你現在認輸,向我跪下求饒,我就立刻放過你,還會給你一個前程,三年內我可以叫你成為一方諸侯,如何?」
要是沒有誘惑,這般威脅自然少不了堅持,可是,一方諸侯,那樣就有了自己的天地,就有了為今日雪恥的機會,韓信還可以手胯下之辱,我劉知溫如果熬過今天,日後成為爺爺的時候,我會把今天受的苦受的羞辱都加倍的找回來!
有了這個信念,其他的就成了雲煙,劉知溫嚎叫著:「我可以跪你,可以聽你所有的吩咐,保證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但是只有三年,三年後你要兌現你的承諾,你也要留下字句,發過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