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對欒
「今夜,活著出不去的應該是你這個掃把星,為什麼你到哪裡,哪裡就會腥風血雨?」
不遠處,站在高處說話的卻是呂用之!
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全副鎧甲的一個大漢,鬍鬚在風中舞動,竟然火焰一般,竟然是紅色的鬍鬚,這樣的人劉睿有印象,在當初閭山遼水岸邊遠遠地打過照面,正是如今契丹的夷離堇佛和離,自打殺了于越釋魯,已全盤掌控了遙輦氏大權,不想卻和呂用之在這裡並做一路。
劉睿哈哈大笑,一指內城:「那裡才是你們的敵人,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裡,你們卻要和我一個看熱鬧的要死要活的,二位都是高明之士,卻叫在下小看了。」
那佛和離恨恨的看了內城方位一眼,陰笑:「那裡躲著的是一隻縮頭烏龜,不著急,碾死你這個小螞蟻,爺爺再消受裡面的也不錯,咋的?不是韓家的女婿嗎?和韓家勾勾搭搭的想算計我們嗎?如今也被人家利用完了,成了廢物被拋棄了?你這種不知好歹偏要逞能的混賬,還是早一點打發了省著攪腥了一鍋粥。」
四面,不但是佛和離的人,那呂用之的心腹也跟著接近,但動作很慢,沒有立刻開始攻擊的架勢。
劉睿也望了望內城的方位,依然只有幾個燈籠在城頭晃悠,卻沒有近一步的情況發生,看來,佛和離也呂用之也是擔心內城不好攻進去,這是想用自己做誘餌,引誘內城的東奚王和韓延輝的人馬殺出來。
只要殺了出來,就失去了內城防衛的優勢,佛和離自信自己能佔上風,一勞永逸的把東奚王和韓延輝拿下。
難不成,韓延輝也知道這個,正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只是這般拿自己做靶子,真的感覺很不爽。
這時候,身後上來一人,小聲說道:「校尉大人,小的是邵海棠,是韓先生叫我來找你的。」
劉睿回頭,看見那邵海棠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廣場,大抵是曾經奚人帳篷駐紮的所在,如今卻空出來一片,方圓也就五六百平方的地方:「韓先生說,你想法子把你的人帶到那裡,然後,韓先生就要動手了。」
這個韓延輝真的沉得住氣!
劉睿心裡嘆氣,總以為把握住了局面,結果還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只是,那裡一個空曠的所在,四面豈不是成了契丹人的靶子?
這韓延輝玩的什麼把戲?
劉睿正在猶豫,那錢多也湊了過來:不怕,那下面正好是咱們的地洞,當初,挖到那裡,開了個洞口,一看那裡很空曠,就掩蓋了起來,準備著到時候出入的,要不、、、」
那裡是太空曠了些,洞口開在那裡不方便出入,自然廢棄了,但空曠也有好處,萬一急了疏散人從那裡進入地道逃跑,卻也方便。
看來,一時半會的,佛和離和呂用之想利用自己釣魚,應該不會下死手,但自己要帶著這些人到那裡,也是很難,前面的路已經被契丹人封死了。
「你二人帶著身後的兄弟,退回咱們的出來那個院子,想法子進入地道!然後接應我們。」
其實,後面到出來那個院子,也已經有一千多米了,那裡也有契丹人,劉睿就是賭一把,認定契丹人絕不會打草驚蛇,對這些村夫動手,要真是賭錯了,也是沒法子,這些人其實也就是自己的過河卒,炮灰,能用上自然最好,失敗了也沒什麼。
邵海棠和錢多帶著那三百唐人慢慢的回撤,那些契丹人果然沒有搭理他們,而是讓過他們過去,然後再收攏,繼續把劉睿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也是錢多那些人手裡舉著霹靂彈的緣故,其實,真的霹靂彈沒有多少,很多都是假的,但契丹人可不願意為了一群村夫去冒險,萬一被打開個缺口,叫劉睿這些人趁機跑了,才叫犯不上。
第一個冒險成功了,劉睿心裡大定,才對著遠處的佛和離呂用之喊著:「我幽州盧龍軍天下無敵,敢否和我一決死戰?我也不佔你們的便宜,請讓開,我就到那個廣場列陣,和你佛和離一決雌雄!」
劉睿瞄著錢多那些人已經進了院子,應該進入地道了,算計著時間,開始下套了。
陷城營彪悍,加上劉睿這一百重甲騎兵,在街道那裡左右局限了局面,契丹人施展不開,才被一下子殺了五百人,自然不敢輕易過來了,但是那個廣場,卻叫劉睿的這些優勢頓時失去了,那麼,佛和離還有什麼顧忌的。
佛和離嘿嘿冷笑,一揮手,身邊的令旗揮動,牛角號嗚嗚咽咽的三長一短,那前面的契丹騎兵慢慢退去,讓出了到廣場的一條小路。
「放馬過來!放心,我佛和離何等人物,絕不會在半路動手的,那只是你們奸詐的唐人才做的事情!」
劉睿也知道,既然答應了自己的條件,佛和離絕不會半路動手,這點信譽他是必須遵守的,這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則,一旦冒犯了,他佛和離立刻在草原上失去了名聲,臭不可聞。
五百陷城營慢慢推進,劉睿一百重甲不成方陣,把王思同的四百騎圍在中間,四百陷城營行進的同時,盾牌同時布成方陣,裡面一半兒人舉著霹靂彈,一半兒舉弓,弓箭上幫著黑漆,其實就是那種類似瀝青的黑嘎達,其實就是嚇唬人,直接射出去點不著的,但可以隨後發射不多的汽油火箭,引燃那些黑嘎達。也不算純粹嚇唬人。
但契丹人不明所以,又是有了承諾在下,卻也沒有動手,一刻鐘的光景,劉睿掐著時間,在算定錢多那些人從下面能到了洞口,彩九帶著陷城營進了那個廣場。
依然是個反正,這種方陣不是正常的軍陣,既不能攻,又不善守,一般的情況就是個擺設,真正的布陣沒有會選擇這個方陣的。
但是加上外面的一百重甲,還有霹靂彈,這種陣法的防守卻是意外的充實了,劉睿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戰,故意示弱,叫佛和離上當,自己的霹靂彈實在不多,只能滿足一輪攻擊,必須一次到位,至於之後的情景,只能看韓延輝的了,實在不行,好在還有地洞那個後路,用重甲騎掩護,基本上撤離應該沒問題,這才叫劉睿敢放手一搏,相信那韓延輝一次。
那方陣的選位自然很有講究,很自然的就把那地道口圍在了方陣中央。
方陣列隊完畢,那佛和離和呂用之騎著馬也到了不遠也就是一百步左右站定,劉睿馬上行禮:「見過契丹大汗,早就聞名大汗英武,如今當面更是勝似聞名,在下遼城守捉使劉睿有禮了,添為地主之誼,竟然沒有招待好客人,在下真的有點抱歉。」
論嘴皮子,好像還沒有人能在劉睿面前佔到便宜,為了爭取時間和下面的錢多聯繫上,把更多的黑嘎達運上來,劉睿這也是故意為之,轉移佛和離的視線。
那佛和離雖然掌控了契丹,但也沒敢直接廢了大汗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劉睿這般夾槍帶棒,其實就是故意打擊這傢伙的名望,爭取叫契丹人泄氣。
而自己這個守捉使雖然徒有虛名,卻也實打實的真是大唐皇帝任命的,這般也是藉機站住理,氣勢上要壓倒敵人。
「別廢話!你們不是五百人嗎?我佛和離不佔你的便宜,也用五百人!開始吧!」
果然,一隊五百騎兵慢慢的進了廣場,列隊,但是,四面的契丹人卻也跟著上前,離劉睿這裡各有一百步列陣,舉著弓箭朝天!
說是公平決鬥,卻用四面的契丹騎兵威脅,自然是一種心理上的壓制,加上還有三個五百騎兵軍陣一旁列隊等待,劉睿知道,佛和離說是不佔便宜,卻已經佔了太多的便宜,不但四面氣勢上壓制,還準備用車輪戰輪流攻擊,這是兵法,和信譽沒關,至少佛和離可以堂而皇之的這樣說。
劉睿卻忽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道!
正是從那地道口撲鼻而來,卻不是那黑嘎達能帶來的,那東西已經沒有多少明火油了,又是凝結成塊狀,不會有這麼大的味道。
那麼這味道又是從何而來?
聯想到韓延輝莫名其妙的叫自己到這裡,劉睿忽然間明白了韓延輝的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