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鬼眼
夜幕下,很多細節都被藏了起來,嘩嘩而下的河水也會那樣的寂靜,掩蓋在山風之中,斷續還有那野狼的呼嘯,都似乎那樣的遙遠。
誰會想到,白天還冰封的河床,會轉眼間就成一馬平川,波波湍流,更不會想到,那忽然化開的河水會忽然間上漲了許多,河水洶湧而下的同時,河床迅速的升高變寬,很多分出的小溪流衝破了河岸的堤壩,四處蔓延,還冒著濃濃的白霧,像一個個怪獸,吞噬著夜的空間。
一條小船逆流而上,盤轉在激流之中,竟然無槳自行,船上四個人,衣衫獵獵作響,鬚髮也是隨風舞動,白霧中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為首一人,鶴髮童顏,正是本應該去了川蜀的紫陽真君,左側站著那風流倜儻的韓湘子,左側卻是翠濃,甲板上還坐著以為,白白胖胖的李公公,這四個人出現在一起,很正常,卻又帶著諸多古怪。
「恍惚六十載,又是鬼眼顯形之年,咱家上一次和真君看這鬼眼,才不過十一少年,如今卻是古稀老人了,歲月無情,無奈滄桑,倒也幸運,還能再看一眼鬼眼。」
「誰說一定就是幸運?貧道算上這次,見了三次,每一次卻是不一樣的心情,每一次見證的大唐的興興衰衰,起起落落,誰曾現,在這邊鎮荒蕪之地,竟然干係著大唐和左邊各族興衰大事,這一次更是大唐能否振興的莫大機運,但願不負使命。」
紫陽真君手縷長須,頗多感慨,凝望著波波河水,發現,旋渦越來越大,河床也是越來越低,旋轉的旋渦隨著河床的變低,越發的洶湧起來,眼看著能把枯枝都卷著跟著翻滾,船兒越發的顫動起來,要不是內息把持,怕是也跟著旋轉起來了。
「翠濃,那劉睿是不是跟著田娥兒下去了,進了溶洞?」紫陽真君忽然問著發獃的翠濃,弄得翠濃呀的一聲輕呼,才回答到:「是,還有那個韓端,卻是呂洞賓擅自做主,把那個韓端引了過去。」
「哦,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什麼事都參合,這一次是不是因此有了變數?」說起韓端,韓湘子的臉立刻結了霜,聲音多有憎恨。
「有變數是好事,大唐的機運本來已經乾枯,先是出現了劉睿那個變數,才有了些許機會,我等此行有逆天之舉,雖然無奈,卻也違背了天理,I自然兇險萬分,更是凶多吉少,有了變故,或許能多了幾分變數,如今咱們怕的不是變故,而是希望變數更多,還有,那高句麗人是不是也要有所動作了,還有韓延輝那個小狐狸,自然少不了各路有心人啊,鬼眼六十年一現,每每預示著諸國的興衰,卻不知這一次註定了大唐的落幕還是意外的振興,這個關鍵就是那劉睿,也只有他才能啟動那鬼眼的秘密。」
「老道士總是神神秘秘,那劉睿不過粗鄙戌兵,縱然機靈一些,知道的東西古怪一些,這和大唐的興衰如何有了關係?」李公公搖著頭,總是不明白,老道士為什麼會對那個劉睿寄託那多希望,偏偏那聖上和阿父也都信他的鬼話。
「天機不可泄露,千年的變故,上天的心意,誰能真正的看得透,貧道一樣的看不透啊,才弄出那樣多的荒唐事,不但挽救不了唐室,還弄出了很多笑話,徒然看四處狼煙,百姓奔波貧苦,武夫豎子猖狂!天理何在!」
上天把一個千年後的靈魂送到這裡,還改變了星運走勢,本來暗淡的紫微星竟然出現迴光返照,殺破狼本欲分開的跡象竟然有了複合的希望,一切就看今夜鬼眼的運勢,如果那劉睿真的開了鬼眼,大唐的機運就能徹底改變,這一切,只能冷眼旁觀,卻不能直接去參與,天意昭昭,縱然自己活了二百年,也只能模糊其中,不敢絲毫覬覦。
「徒兒卻看那劉睿野心極大,未必能真心輔助皇室,指望他改變皇室機運,怕是與虎謀皮!」韓湘子不敢當面頂撞紫陽真君卻也不甘心那個劉睿就這樣成了大唐的救星,皇家的興衰自然天意,卻干係世家多少,只是武夫當道,世家瀕臨絕地,叫他又不能不聽任這個老道士的擺布。
「誰沒有野心,殺破狼分分合合,本就預示著朝代更迭,只希望那劉睿真的像他自己所說,希望唐室延續下去,不然,機運給了塞外,中原劫難重重,怕是那劉睿也是不甘心的。」
「但願吧,希望那劉睿能體諒到師尊的這番苦心。」韓湘子沒有紫陽真君那樣高明,看不破形象的詭異變故,三百年皇朝,行將落幕的大唐是否能夠延續輝煌,根本不在意,可是,武夫當道,世家末路,才是他不得不違心附和的本源。
依然是藍藍的河床托在頭頂,依然能看見浮動的河草,漫遊的魚兒,望著眼前的神奇,田娥兒而合韓端一樣的迷戀,興奮不已,加上八分酒意,更是魂不守舍。
真美啊,真是想不到,河水能浮在上面不掉下來,這是什麼力量?難道真有神靈在托著這河水?
韓端望著上面的河床,有太多的新奇。
田娥兒卻搖頭:「這裡本來藏著太多的秘密,是不是有神靈,誰能說得清,只是那鬼眼就要出現了,這一次能否開啟,才是天意。」
說著,眼睛瞄著劉睿:「就看公子的心意了,如果公子無心,這鬼眼怕是就此消失了,很多事情也就無法更改了。」
「鬼眼?那是什麼東西,和我劉睿有什麼關係?」劉睿幾乎驚呼,一個淡淡的影子在腦海里浮現,卻又恍恍惚惚看不清其中奧秘,好像鬼眼這個稱呼,在前世的記憶中有一點模糊的影子,卻又找不到痕迹。
田娥兒指著上面河床,問道:「你仔細看看,那河水是不是有旋渦?並且在逐漸加大?」
劉睿順著田娥兒的手勢看去,果然看見上面的河水在旋轉著,想起,進出這個溶洞依賴的就是那個神秘的旋渦,只是,那旋渦就是一個,就在局部,而眼前的旋渦好像已經帶動了整個河床,就連這個溶洞也跟著顫抖起來了。
「更發現,身邊似乎熱了起來,彷彿置身夏天的陽光之下,白色的霧氣籠罩了整個溶洞,還能偶爾看見一閃一閃的紅光!」
天!莫非發生了地殼運動,地底下的熔岩激烈的變故帶來的這些變化,要是這樣,怕是還有大地震,這個溶洞能承受住這樣的變故?那水底河床失去了這種特殊的形態,能不能落下來淹沒這個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