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閻王爺不敢收
隨著嗚嗚咽咽的嗩吶聲,送葬人群的哭號聲,紙錢漫天飛舞如雪花,角山下熱鬧了起來,哭的人或許心裡在笑,笑的人也只能偷偷地笑,才剛發生在紫薇村的事兒,叫人忍不住就想笑,可是,當事人又都是特殊的身份,人們也只能把笑藏在心裡,再說了畢竟這是葬禮,不是婚禮。
到了墳地,已經挖好的墳坑前面,把兩具棺材擺在前面,就開始了安葬儀式,點香的點香,仍紙錢的擺放祭品的都在忙活著,那李匡恭也象模象樣的穿著孝服上前,代表父親宣讀了對故人的贊禮,諸多美譽送給故人,不管真假,都代表著新任節帥對已故盧龍軍牙兵都虞候的工位,死人自然聽不到,這些也不是說給做給死人聽的,盧龍軍左右兩廂公八個軍十萬人,那李科舉的親信旁支不在少數,都殺了如何能行,那可都是百戰精兵,李全忠可不想自己成為光桿司令。
自然,他說著說著,果然還流出了眼淚,滿是悲哀凄涼,說的是故人,心裡何嘗不是為自己悲哀,身為新任節帥的嫡子,未來理所應當的繼承人,卻被自己的哥哥那樣侮辱,卻有苦不敢發作,發作了也沒有什麼用,只能是叫自己更把臉丟的乾淨。
亂世武夫稱雄,自己那個庶出大哥因為是個沙場猛將,帶兵打仗有一套,不但被父親當做左右臂,更是被眾多盧龍軍官兵看做日後有能力接替父親節帥的不二人選,對自己這個正宗的接班人反而當做了笑話,從剛才發生的事情,那些屬下的態度,李匡恭剛絕到了危機,相比妻子羅美人帶給自己的羞辱,反而這個更叫李匡恭心寒,羞辱只會叫自己丟臉,而來自哥哥的壓力,卻能要了自己的命的。
父子兄弟親情,在這亂世,更會成為踏上更高台階的血粼粼的階梯。那紫薇營劉家的兄弟相殘,不就是血粼粼的例子,想到自己的未來,看著眼前的棺材,李匡恭心道:就不知那一天自己也會這樣吧?能這樣還算不錯的,至少還有親友的眼淚,怕是自己到時候死骨無存,連這種待遇都沒有的。
他這裡默默地流著淚,很多人也假裝流著淚,或促還會幹嚎幾聲,人生不過幾十年,亂世人不如豬狗,白髮人送黑髮人太也平常,一種莫名的悲哀就在角山墓地流淌著,雖然心裡各有故事,歡喜不定,但外在的氣氛還是很凝重的。
隨著幾個和尚嘀嘀咕咕的念著經文,草度眾生,劉華大聲喊著:「起棺,下葬,願二叔和二弟早登極樂世界!」
也有的變故都出乎意料,弄得劉華的心裡亂七八糟的,如今也不想想的更多,唯一的墓地,就是儘快大發了這鬧心的鬧劇。
忽然,一個古怪的哭號聲,從樹上聲給凝重的氣氛帶來的幾分不和諧,然後就看見,傳說中鬼魂一樣的東西從上面跳了下來,奔奔跳跳的就到了棺材那裡,拍打著棺材喊著:「劉睿啊,閻王爺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應該還有八十年的陽壽的,特派本人頭馬面把你的魂兒送回來,叫你有仇報仇,有冤的抱冤,哇啦啦!我來也!」
這那裡是人頭馬面啊,只看見陰森森的鬼面,人們都在狐疑著,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就看見,那號稱人頭馬面的鬼魂就拿著大斧子開始砸棺材!
「去死!哪裡來的混賬,到這裡來庄勝弄鬼?欺負紫薇營劉家沒人了嗎?」劉華心裡想著,這個扮相不倫不類的,八成就是劉睿,幾人上一次逃過了一劫,卻又不知死活的送上門來,你要是光明正大的來來,這多客人當面,我還真的沒法子把你如何,偏偏弄成這樣子,那就去死吧,叫你做一個真鬼!
那劉華可是榆關有數的高手,這會兒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掌就奔著那哭鬼砸去!
就聽哐當一聲,棺材破碎,碎屑紛飛,卻原來,那劉睿趁機抬起來裝著本應該自己的的棺材,擋住了劉華必殺的一擊!
劉睿也趁機滾進了棺材,沒一會兒,竟然又站了起來,對著四周拱手:「在下紫薇營劉睿,給諸位親朋與好友行禮了,閻王爺說在下還有八十年陽壽,就把我送了回來,也多謝大哥,這一掌竟然把二弟的魂兒打了回來,多謝,果然好兄弟,送去接來,都是有緣。」
這話兒裡外偷著味道,那劉華臉上陰晴不定,可是,這會讓、兒,這該死的劉睿已經變成了本來模樣,再也不能輕易出手了。
劉睿走出棺材,又是一圈羅圈揖,才跪在父親的棺材面前放聲大哭起來,這時候,劉濤趙海扶著母親也上來了,給父親的棺材行禮,哭泣,然後母親走到李匡恭面前,跪下:「請二公子給未亡人做主,如今,我母子已經無家可歸了。」
眾人噓聲一片:「這也能行?這小子多大的道行,連閻王爺都不敢得罪?起死回生發生在當面,果然稀奇!」
其實,李匡恭心裡也是不好受,自己的未來恐怕更慘,看著劉家兄弟相殘,想著自己打的哥哥,到時候更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這個兄弟,一時間,竟然有感同身受的覺悟,不由得對劉睿父子多了幾分同情,都是嫡出,都是老二,卻一樣的面對著兄弟的迫害。
「起來吧?故人已去,活著的就要好生活著,沒藥叫去的人心裡不安,夫人放心,你們的事情,我李匡恭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會管的。」
或許是剛才,大哥帶給自己的怒火積壓的太多,李匡恭需要發泄,卻不敢直接去找李匡威,只好拿劉華劉博倒了霉。
「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這樣做,不怕天下人恥笑?不怕你們良心的譴責,趕緊把劉睿的東西還給他,給他道歉,請求劉睿的原來,我就放過你們!」
其實,是否是真的劉華劉博迫害了劉睿,這些人基本上就是猜測,一般的也根本不會揭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清官還難斷家務事的,別人門前的雪,外人去操心作甚。
這李匡恭更是這樣的人,能這樣也是李匡威給自己的壓力,積累的怒火導致的,說完了心裡卻也後悔,這幫打擊面太廣,還捎帶著上榆關韓家,這怕是得不償失,因為,她已經看見,韓喬生冷笑著上前說話了。
「二公子,說話也有分寸,這裡的人誰看見,劉華劉博迫害劉睿了,那劉睿得了瘋癲病,發作了就發瘋,才失腳掉下了山崖,當時韓家大小姐就當面親眼所見,你這是不相信韓家了,還是想叫韓家被世人譏笑?」雖然,榆關韓家不是昌黎韓家,但不妨礙韓喬生這裡狐假虎威,李匡恭這裡拿劉博說話,就間接的給他韓喬生臉上扣屎盆子,你李匡恭畢竟不是李全忠,也不是強悍的李匡威,韓喬生有昌黎韓家做底氣,得罪李匡恭真的沒有多少顧忌。再說了,這個李匡恭不明不白的就和自己的女人弄成了那樣子,丟熱線眼的自然吧怒火發作到了李匡恭的頭上。
劉睿冷艷旁觀,這時候才上前說話:「二公子的好意在下領情了,不錯,是在下得了瘋癲,失腳掉下了山崖,怪不得別人。」
然後對著韓喬生和劉華劉博說道:「紫薇營劉家和我母子再也沒有關係,日後,我會在這裡建一座茅屋,給父親守靈三年,然後離開這裡,絕不會給劉家添亂的。」
虛!
一片噓聲!
這劉睿竟然不想要那些被自己的兄弟奪走的東西,包括家產田產還有盧龍軍給他父親的補償,還要在這墓地給自己的父親守孝三年!
人們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劉博:這小子奪走了劉睿的一切,甚至加上劉睿的那個未婚妻,更是已經過繼到劉睿父親的門下,那守孝三年的事情就應該是他的。
那韓煙更是成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