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昭然若揭
劉睿悠悠醒來,發現,自己還在漁網之中,正午的陽光被漁網剝離成細碎的金束,隨著風,在眼前晃動,卻也是金光閃閃,很有韻味,沒有韻味的大概只有自己的心情。
透過網孔,是白雪皚皚一片,偶爾會有陰森森的濃綠從中露出容顏,卻也蹣跚沉重,一條烏龍沿著黑黝黝的山巒爬進了白皚皚的雪中,似乎本著西北而去,那就是長城,那裡應該是老虎山,而眼前這裡,依稀熟悉,難道就是角山墓地?
心裡不由苦笑,這漁網斷然熟悉,曾經,呂洞賓用它救了自己和劉守光,卻不知這一次是救人還是趁機在這個墓地把自己變成孤魂野鬼。
隨著眼光下落,先是看見了呂洞賓,還有趙海劉濤,然後就是自己的那一幫兄弟,還有藍采和和何仙姑,只不過,都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了一旁的松柏之上,竟然是一網打盡!
劉睿心裡最後的一絲僥倖也化作了流水,原本想著,這漁網既然是呂洞賓的,或許是他和藍采和等人為了不叫自己和韓端弄出過分的事情,不可收場,才把自己用漁網困住,打暈了弄到了這裡。
可如今,這些人也都成了大粽子,顯然,自己唯一的希望破滅。
會是誰?
答案其實不難找到,因為,就是不遠處,站在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身前,跪著韓端還有珠兒娟子,不遠處更是跪著兩個女人,劉睿看到這兒,本能的大喊了一聲:「韓延輝,想做什麼,就直接對我劉睿,拿一個無辜女人做要挾,豈不是丟了你韓家少主,當今諸葛的面子!」
那兩個女人,一個是紅兒,這無所謂,但另外一個,就不能不叫劉睿膽寒了,赫然自己的母親,也被一網打盡了,那個韓延輝想幹什麼?
那韓延輝慢慢的轉過了頭,凝視著劉睿,冷笑:「你一個粗鄙戌兵,竟然壞了我女人的名節,好大的膽子!就憑這一點,你就是罪不可赦,還連累了你的家人兄弟,你就這樣喪盡了良心?」
這話兒聽著惡狠狠,絕對的自相矛盾,不錯,雖然沒有最後如願,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也算是糟蹋了韓端的名節,關鍵的是,那可是韓端自己送上門的,我劉睿是無辜被動的好不好?
再說了,你韓延輝要弄死我和我的母親兄弟,就等於碾死幾隻螞蟻,何必費盡周折的弄到這裡墨跡。
劉睿想站起來,發現,自己依然不能動作,顯然身上的穴道還被封著,苦笑:「都說昌黎韓家奶當今北方三大豪門,勢力遍達塞內外,卻如此害怕我一個粗鄙戌兵,真是可笑啊。」
劉睿暗暗盤查了左右,發現,那韓湘子沒有在場,更沒有和這些人綁在一起,心裡大概明白了,那韓湘子雖然是紫陽真君的土地,是相州韓家的人,但還是聽命於昌黎韓家的,就不知道,那紫陽真君知道不知道這個秘密。
本想藉機查驗劉生的底細的,不想卻把韓湘子的底細翻了出來,最叫劉睿膽寒的,那韓延輝竟然沒有叫韓湘子繼續隱藏身份,可見,人家早已成竹在胸,對自己根本不在乎了。
「放開他,看看這條拉皮狗還能放出什麼狗屁!」
韓延輝揮揮手,一個影子就飛到了漁網一旁,劉睿身子一顫,知道被解了穴道,同時,身上的漁網也沒了。
這才站了起來,大咧咧的走到韓延輝身邊,就站在他一旁,同樣的望著西南,那裡有冰封的大石河的影子,兩岸有參差不齊的庄落,劉睿冷笑:「紫薇營劉家這場戲,怕也是出乎先生的預料吧,那羅美人好像並不全聽先生的擺布,把那場戲弄得面目全非了,就不知道,先生如何收場了。」
「你果然有點小聰明,但忽略了一個簡單的道理,嘿嘿,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就越快,看來也不過小聰明,聰明卻被聰明,最後不但害了自己,還連累了自己的親人兄弟。「韓延輝根本不看劉睿,頻頻冷笑。
隨著他的笑,劉睿就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冷,才發現,自己體內被一股們列的氣息壓制著,本來不聽話的內息更是動憚不得。
看來是查看自己內息,這麼說、
劉睿也跟著笑:「既然看了,就知道了,我體內的內息根本不聽我的擺布,也不知道哪個老道士安的什麼心啊。說吧,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得到什麼,只要我能做到的,自然可以答應你,不過做買賣也將就講價還價,我也不會光去吃虧的幹活。」
韓延輝瞥了劉睿一眼,倒是微笑著點點頭:「和聰明人說話辦事就是省心,還不錯,不過,你如今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本錢和我談條件,做買賣!
說吧,那紫陽真君和狗太監為什麼到幽州,還參與了盧龍軍那場軍變?」
看來,昌黎韓家也不是萬能的,這不,這這點秘密都沒弄清。
劉睿呵呵笑著,臉色堆出很明顯的不屑:「幾十年前那場武宗滅佛,當時韓家的韓愈老大人健在,甚至就參與了其中,卻沒想到,韓先生連這點道理都沒有弄明白,切!還自稱當今諸葛,我呸!」
「找死膽敢這樣放肆!」一旁,十幾個韓家高手怒不可遏,氣勢洶洶的就要上前殺人!
「慢著,聽聽這條癩皮狗還能放什麼臭屁!」韓延輝豈能不知道,這是兩人玩的反客為主的鬼把戲,知道自己不會輕易殺了他,就想趁機拿住我韓延輝,也好跟我講條件!
「不愧是當今諸葛,做事還算明白。」兩人點點頭,心裡嘆口氣,自己無論是背景和手段計謀,和眼前這位都不是一個等級,和他玩心眼就是自取其辱,如今,也只好隱忍,先熬過眼前這一關。
「晚輩不過是看見母親和兄弟們跟著受罪,心裡不忿,才失態了,晚輩這裡道歉,不知道,先生能不能拿出誠意,也好談談咱們的合作。」
韓延輝心裡大罵著:給點陽光就燦爛,就這份不要臉,還真的成了滾刀肉。
「放開他們,帶到一旁,等著我的吩咐!」
韓延輝還是下令放人了。
這時候,劉睿才沖著韓延輝拱拱手:「紫陽真君是保皇黨,來幽州也是李科舉弄來的,至於後來改變了注意,卻也有晚輩的成分,卻也沒有得罪韓家的意思,更是想討好韓家,您也知道,晚輩對大小姐一見鍾情,所做的事情無非是討好大小姐罷了,至於有得罪韓家的地方,也不過是晚輩做事不周,有失分寸罷了,骨子裡絕對沒有和韓家敵對的意思。」
劉睿看韓延輝若有所思的架勢,心裡暗暗點頭,看來,很多事,這傢伙也是心中有數的,而今天弄出的這一出,八成是,這次劉家出點變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一時間把自己當做了潛在的對手,自然要惱羞成怒了。
「剛才劉家發生的事情,既然我的人都被你抓了,自然也能清楚,那裡的局面絕非我能掌控的,也絕不是我能操作的,背後既然不是先生,那就另有其人了。」
韓延輝若有所思:「難道真的不是那個老道士?」
「絕不是!老道士怎說也是當世高人,道家宗師,豈能做出那種齷蹉的事情!只是,要是和先生沒關係,又有拿一個有這樣的手段?難道是?」
「難道是、、、」幾乎同時,韓延輝也是眼裡精光一閃,二人相互對了一眼,同時喊出了一個名字:「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