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各有手段翻雲雨
進了東門,先就是羅城,也是瓮城的一種,相比南北瓮城,只是它就在城內,是一個內城的城牆沿著東門在外面加固,圍成了一個小城,有延緩敵人進攻的作用,更有把敵人放進來,圈進小城圍殲的功能,是有瓮城之說,取瓮中捉鱉之意。
劉仁恭的人就駐紮在這裡,如今,他和劉艷紅分別掌控了兩個門,除了東門鎮東門,還有南面望洋門在劉仁恭手裡,自然,名義上,都是盧龍軍在把守,骨子裡就難說了,因為,如今的劉仁恭心裏面,正在猶豫,是否繼續和韓家合作,還是吃回頭草,再次跪拜在李可舉膝下。
劉仁恭就是因為對李可舉多有抱怨,覺得李可舉不重用,才背叛的,如今形勢逼人強,縱然知道這般回頭,怕是更難得煙抽,卻又能如何?
劉守光已經下了城頭,看見劉睿進來,竟然很歡喜的迎了上來:「那韓家的人沒有為難兄弟吧?剛才,看見他們用漁網弄住了你,哥哥真的想帶著人衝下去救人,可惜啊,軍令在身,哥哥一個屁大的營頭,根本不敢違背,所以請兄弟不要抱怨哥哥不義氣了,奶奶的,如今不比平常啊,要是往日還好說,如今啊,這裡就連父親都沒資格說話了。」
話里話外的,就是在自圓其說,同時暗示,那李可舉就在營中。
既然在營中四周遊動的暗哨就免不了多是李可舉的人,這傢伙這般喊著,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卻是大有味道。
劉睿哼啊的裝糊塗:「伯父身負重任,就算是劉艷紅也要聽伯父的,哥哥如何這般說得可憐??難不成?那劉艷紅吃了熊心豹子膽!真要是這樣,伯父大可以找個借口,給他軍法處置,來個先斬後奏,反正,如今情況特殊,伯父有著權利!」
韓延輝把自己放進來,大概就有趁機挑撥離間,弄出事費,也好叫盧龍軍自相殘殺的,說實話,也是正中下懷!
劉睿為了自己的今後,強悍的盧龍軍的存在,不管是在李可舉手裡,還是到了李全忠父子,乃至劉仁恭手裡,對自己的發展,都是一個懸在頭上的催命閻羅,山中沒了老虎,自己這個小猴子才有機會搖身一變,混成個小霸王。
「唉!真是有苦說不出啊,你也看見了,哥哥在北山差一點被弄死,如今,卻只能忍氣吞聲,你說,唉,不說了,走,先拜見一下父親,然後咱們喝他個天昏地暗,到時候就沒有發愁的事情了。」
這般大聲嚷嚷,又在抱怨紫陽真君,這就是一種試探,或者是開出的條件,劉仁恭父子可以投向韓家的懷抱,更可以吃回頭草,但是要看誰給的待遇高了。
顯然,劉仁恭父子並不懼怕李可舉,雖然只有幾千兵馬,李可舉手下可有十萬,帶到榆關的也有三萬,但劉仁恭父子不怕,是因為,那三萬人,如今也是各懷肚腸,盧龍軍絕不是鐵板一塊的,其中,和劉仁恭默契或者關係曖昧的也不再少數,能惦記著盧龍軍節帥的寶座,豈能沒有一些根基。
更何況,還有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李全忠父子,那更是盧龍軍不可忽視的力量,幾乎和李可舉分庭抗禮的。
真是因為李全忠父子的干係,劉仁恭才有了底氣,才剛在這個時候,向李可舉叫板。
「自然要拜見伯父的,至於喝酒卻是不急,能否儘快叫兄弟和家父見面?」劉睿心裡揣著個悶葫蘆,很多事情迷迷糊糊,所以才下不了決心做出決斷的,如今,必須儘快見到父親,了解了內幕,才能具體的進行判斷權衡。
「該打!既然磕頭成了兄弟,我的父親也是你的父親,你的父親也是我的,如何伯伯的這般外道?難道?兄弟心裏面依然把哥哥當做外人?」劉守光非常生氣的樣子,拳頭攥得嘎巴響,恨不得立刻把劉睿揍扁的態勢。
劉睿緊忙抱拳抱歉:「是兄弟失禮了,所以這樣稱呼,還不是兄弟出身卑微,怕伯父,哦!是該打了,應該是怕父親看不起兄弟,又沒有真正的祭拜過天地,喝血酒,咱們這兄弟還沒有算是做坐實了,所以、、、」
劉守光氣的踢了劉睿一腳:「看著五大三粗的像一條漢子,咋的婆婆媽媽的這般差勁?奶奶的,哥哥說是兄弟了,就一定是了,那些俗套的規矩,在哥哥這裡就是狗屁!」
這絕對是劉守光的本性,一個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的稱王稱霸的傢伙,自然不應該由很多忌諱。
說話間,就到了劉仁恭的中軍大帳,看見一個五十左右的武將正在大廳裡面背著手來回走著,兩側,站立著各有一排軍官,都腦袋像撥楞鼓一樣,跟著那人的身子來回扭動,臉上都是渴望的神態,自然都在等著劉仁恭做出決斷。
跟著韓家,吃香喝辣的,最近,韓家為了收服劉仁恭,自然出血不少,這些中低級武官每個人都嘗到了甜頭,加上長期積累的對李可舉的而不滿抱怨,這會兒,更是希望和韓家的合作繼續下去!
武人嘛,都是憑著一條命贏得富貴的,跟著韓家比李可舉實惠多了,這些人自然有這個選擇,至於今後誰勝誰敗,這些中低級武官,根本不在乎,城頭變換大王旗,無論是誰最後站在城頭山,都不想成為光桿司令,都要安撫這些人,所以他們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忌憚。
但是,劉仁恭就不一樣了,選錯了,這些中低級武官可以繼續吃香的喝辣的,繼續耀武揚威的,而自己和一家子就要人頭落地,萬劫不復的,自然要絕對的慎重。
「將軍!怕什麼?那李全忠父子絕不是吃素的,就算是他李可舉親自來了,這三萬人真正跟他一心一意的能有幾個,到時侯,咱們只要殺了李可舉,那三萬盧龍軍就會歸順,咱們趁機收攏他們,回頭拿下石門,就算是他李全忠也只能幹瞪眼,乖乖的把節帥的大印交到將軍的手上!」
這些人自然都是心腹,最少名義上是一定的,晚唐的將軍收攏手下的法子就是結義成兄弟,要不就是父子,這其中很多人不是兄弟,就是義子,看著都是一家人,骨子裡誰能說清是什麼關係。
但這些人既然暫時跟著劉仁恭,自然指望著劉仁恭能發達了,這些人跟著風光,升官發財的。
劉仁恭何嘗不明白這些人的小心思,卻也不能揭破,牆倒眾人推,到了危難的時候,這些人說是兄弟義子,嘿嘿,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到時候最危險的額也是這些人,晚唐,這種事幾乎家常便飯了,劉仁恭能不心裡提防著。
「我擔心的不是李可舉那頭已經鬆軟的老牛,而是那個神龍不見首尾的紫陽真君,那個傢伙和朝廷有著特殊的關係,他這次來這裡,絕對的有野心,更是白天想弄死守光,你們想,他這樣做想要幹什麼?準備對咱們幹什麼?想收攏咱們,為何還要對守光下手?」
「報,二將軍帶著一個叫劉睿的求見!」外面的護衛進來通報。
聽到劉睿的名字,劉仁恭微微一笑:「解鈴還須繫鈴人,如今,咱們是否能就此發達,就看這個不起眼的粗鄙戌兵了,一會兒,都精神點,更要客氣點,把那個混蛋當成個人物捧一捧,我倒要看看,這個能被韓家看重,叫那個大美人韓家大小姐一見鍾情的粗鄙戌兵,究竟有幾斤幾兩的!」
嘿嘿!
說道大美人,劉仁恭就覺得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