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怪老頭
端著槍慢慢挨近，剛要拐過去，突然從櫃門裡伸出一隻蒼白的手。那手雖然慘白無比，卻沒有變異成爪子，也沒有青筋暴露的痕迹。李響轉過去，見柜子里站著個全身用塑料袋包裹捆綁著的死人，可能是火車搖晃撞開了櫃門，才讓他一隻手伸出來。
李響抓住他的手想塞回去，手指無意搭在脈搏上，觸手冰涼卻仍然有一絲脈動，忙按亮手電筒扒在老頭的眼皮照照，確信這人沒死。這才解開綁繩把老頭放下來，撕開他身上包裹的塑料袋，把老頭平坦放在地上，催動真氣應用九轉還魂丹給他治療。
不大會兒老頭的喉嚨里就咯咯響，吐出口濁氣，活了。不管怎樣，救人一命是勝造七級浮屠的大德，李響挺高興，繼續給他渡陽氣助他恢復。
老頭可能年紀大了點，一時根本沒法活動。李響給他做會按摩，讓他凍僵的肌肉恢復血液流通。起身去找彭碧雲，到車廂交接處才看見門是開著的，哐哐鋼輪和鐵軌的撞擊聲隨著呼呼的風聲一齊灌進來。
火車已經出了隧道，漆黑的夜空之下山林和高低起伏的山巒在轉動，李響收起槍扒在扶手上往車頂上看，只見前面車廂頂上蹲著個黑影，縱身上了車頂，來到彭碧雲身邊。
彭碧雲蜷縮身子抱胳膊坐在車頂上，李響摸摸的身上被風吹的冰涼，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跑這幹嘛來了？」
「沒事，我想靜靜，一個人發會呆。」
李響挨著她坐下，安靜地抽煙，夜幕之下，火車就像一條遊動的巨蛇，在這寂寥的群山峻岭間喘息狂奔。
彭碧雲一直都是比較乖巧的女孩子，除第一次見面狠揍他過之外，平時不爭不吵不爭風吃醋不耍小脾氣，安靜的像沒這個人似的。按理說，她這種年紀撒嬌耍點小性子很正常，但她身上有著與這個年紀極不相符的沉寂和淡然。好像只是個寬厚好脾氣的老人，只淺笑著看著這些年輕人在鬧。
就連李響有時故意當她的面去撩別的妹子，她也能容忍。越是如此，李響就越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已經活了一兩百歲了。
「碧雲，」李響摟著她的肩膀，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裡，在她的秀髮上吻了吻，「傻妹子，在想什麼呢？」
「沒有啊，我就是發獃。」
李響搖搖她：「咱們進去吧，車上風太大，又冷，別凍著。哦，對了，我在鐵柜子里救出個老頭。」
「嗯？老頭？」彭碧雲疑惑地看看他，眸子在黑暗中閃著亮光，「走，去看看。」
兩人重新回到車廂里，老頭靠著拐角坐著，來到老頭面前，也不知道他在哪掏出的衣服胡亂裹在身上。
彭碧雲掏出巧克力，掰開一塊遞給老頭：「老人家，吃一塊。」這是她身上的必備品，可是李響對這東西一直無感。
見老頭沒動，彭碧雲把巧克力塞進老頭嘴裡，「老人家，你怎麼在這裡的？」
此時李響才看清楚，這老頭頭髮鬍子全白了，絡腮鬍子跟亂蓬蓬的頭髮都沾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是髒兮兮的，看樣子像個撿拾垃圾的流浪漢。
可是他怎麼給人關進這個柜子的呢？柜子里還有其他人嗎？
「老頭，這柜子里全是人嗎？」李響站起來走到一個柜子前，抬腿要踢開。
「不能開！」老頭終於沙啞地叫出聲來，臉上露出驚惶的神色。
李響奇怪：「怎麼了？柜子里到底是什麼？你倒是說呀！」想過來拉扯老頭，彭碧雲一把抓住他的手，對他搖頭，示意他往下看。
手電筒光下，只見老頭的手臂上有條觸目驚心的傷痕，這條傷疤像條扭曲盤虯著的紫蛇，從上臂一直到手腕處。這明顯是很什麼東西的划傷，絕不會是刀等利器，而是類似並不太鋒利的抓傷。
「老人家，現在你安全了，好好在這休息吧。」彭碧雲站起來拉著李響往另外一個車廂走。
「為什麼不讓我問問他，萬一柜子里全是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運往何處……」
「我看這老人家頭腦沒糊塗，他肯定知道點內情，讓你不要打開肯定有道理。別冒險，咱們見過的怪事已經夠多了。」
「可是我總覺得這些鐵皮柜子有點怪。」
「他不願意說，你逼他也沒用，我看他是嚇壞了，讓他一個人安靜會也好。」
「好吧，我倒想問問你，你跑這來幹什麼？」
彭碧雲找個地方坐下，拍拍旁邊示意他也坐下，「李響，你有沒有覺得咱們一直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李響只好嘿嘿笑：「咱們被別人牽著鼻子也不是一天兩天，有些事情是不會讓咱們這些小屌絲知道的。譚江瑤常說，我們只是執行者。牽著鼻子又如何？」
「我一直常做個很古怪的夢，夢到自己在一個小鎮上，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怎麼都逃不出來……我想可能我有未了結的事，追殺那些變異人的時候，我突然有強烈的感覺，好像這個方向有什麼東西來召喚我，不知不覺得就爬上火車。是不是有神靈告訴我，這裡有關於我的秘密呢，我想來看看。」
握住李響的手：「幸好你能陪我一道過來，從這點上來說你這個人還算值得信賴。雖然你這人平時都不大正經，其實是個大好人。」
李響感動：「哇，好雞凍，親一口！」
「你不怕回去挨罵修理你？」
「哈哈，能和美女同行，挨罵修理算個屁，其實我早就看譚江瑤那個妖精不順眼了。上次範文學要開溜，我也想走。你知道她幹了什麼？從抽屜里拿出把手槍對著自己的腦殼『BIU』地下……」
見彭碧雲一幅極好笑的樣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把她槍奪下來，她就開始撒潑大哭，說我，你一走，我們全散夥，我也不活了。還說什麼與其庸俗一生不如美麗一死，我滴孩勒，又跟我玩這個，我被她耍可不是一回兩回了……你怎麼了？」
「與其庸俗一生，不如美麗一死……這是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