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刻下來的暗戀時光> 第17章 愛是灼燒的燈火,我們都是飛蛾(3)

第17章 愛是灼燒的燈火,我們都是飛蛾(3)

  剛下過雨的城市顯得格外乾淨清晰。我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盪,暖黃色的路燈將我的身影拖得很長,所以,整個世界也只有我的影子在陪著我,儘管絡繹不絕的人群從我的身邊走過、儘管車水馬龍的街道填充了黑夜的寂寞。


  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寂寞,這寂寞無聲無形,我們想方設法地想要拋棄它、丟掉它、甚至是要毀滅它,可是不管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流了多少的汗水,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消滅它,恰恰相反,它越變越大,直至填充了整顆心的容量,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們方會知曉,寂寞這東西,我們這輩子都是丟不掉的。它只會像我們的影子那樣跟著我們,直至我們走進了墳墓。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時間這概念變得很稀薄,我也不覺得累,就那麼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著,後來我看見閃爍著「七色花」的霓虹燈,才緩緩停下了步伐,走進了奶茶店。


  還沒剛走進奶茶店我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你怎麼都猜不到我看見了誰。說真的,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自從我接任奶茶店的經理之後他幾乎就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唯一一次的撞面還是半個月前,楊姍姍帶著他來吃唐齊銘燒的小菜。對於何大為,我一直覺得內疚。因為劉姐並沒履行她的承諾,將何大為安排到更好的地方。所以那天中午吃飯之前我在心裡打著腹稿多多少少要向他表示一下歉意,可是還沒剛坐上飯桌我就發現這頓飯純粹成了唐齊銘和何大為的交流會,這兩人簡直就是一見如故,把酒話事,從國內到國際,沒完沒了,根本就沒我和楊姍姍插嘴的空隙。於是那頓飯,我和楊姍姍就顧著吃了。吃完之後唐齊銘拉著何大為到他卧室里打魔獸世界,而楊姍姍就顧著拉我去看淑女坊的衣服了。


  所以這次見到何大為,我感到格外的高興,一方面我想好好地向他表示一下歉意,另一方面奶茶店最近出現了點狀況,我想向他請教一下。於是,我把所有的不快都丟到了腦後,滿臉笑容地坐在了他對面,「何經理,哪陣風把您給吹到了奶茶店啊?」


  他喝了口果汁朝我笑笑,一貫的小酒窩迷人的很,難怪會把楊姍姍迷的神魂顛倒、轉變風格走淑女路線,帥氣的男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得,何經理都是過去時了,現在進行時的是江經理,我也就剛巧路過這裡,順便進來看看,喝杯果汁,畢竟這裡曾經是我的戰場。」


  「你每天來我們都歡迎。」我笑,「何經理現在在哪裡高就呢?」


  「一個小外企。」他說,末了又補充一句:「過著被資本家壓迫的日子。」說完之後他便發出朗朗的笑聲。


  「何經理,是我對不起你。」


  「嗨,你說的是什麼話啊,哪有什麼對不起啊!」他皺著眉頭看著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他自然還會留在奶茶店做何經理,自然會過著安逸的日子,想到這裡我更加覺得愧疚,感覺自己就是那鳩,把雀的巢給佔了。


  他像是明白我的心思似的,接著說:「江蕙,你是個肯吃苦耐勞的女孩子,你接手奶茶店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再說了,我也不可能一輩子窩在奶茶店當個小經理吧,外面的世界很大,我也應該出去闖闖,長長見識。所以啊,別覺得對我愧疚什麼的,沒這一回事。」他停頓了片刻,對我笑笑,「其實我該感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遇見楊姍姍呢?」


  「這麼說我也做了回媒婆。不過,說真的,楊姍姍是個好女孩,為了你她什麼都願意做。」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加努力地去工作,我想給她一個美好的明天,不讓她受到任何的苦楚。」他抬著頭,眼神落在窗外的夜景,像是看著自己的未來那樣,無限神往。


  我不忍心打破他神往時的安靜,於是默不作聲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卻感慨著:楊姍姍,你比我幸運,所以你註定了要比我幸福。


  後來,他長長地吸了口氣,眼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從他眼珠里看到類似光芒的東西在閃爍著,他朝我笑笑,「唐齊銘也不錯呢……」


  未等他說完,我便打斷了他,「噢,對了,有個問題我想向你請教一下。」


  他收縮住了笑容,「什麼問題?」


  「奶茶店的經營出現了狀況,特別是最近三四天,顧客少的可憐,飲品的製作流程沒有任何的問題,口感如常。所以,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很正常。」他認真地說,「每個人都會出現厭倦期,不管是飲品還是感情,都是如此。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過不了多久,他們想念某種感覺或者味道的時候自然便會回來了。」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後站了起來,「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起身要送他的時候他把我攔在了店裡,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江蕙,如果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哪裡的話,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提攜,我指不定還站在哪個吵雜的商場發傳單或者推銷商品來著呢。我能有今天,多虧是因為你。」我說的是心裡話,當初面試那天,如果不是何大為多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也未必會被錄取。或許,我依舊過著某種窘迫的日子,看人眼色、受盡苦楚。


  他不再說話,只是干咧咧地沖我笑笑,然後一頭扎進了朦朧的夜色。這樣的夜晚很寂靜,或者說,這個世界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該是如此的寂靜,躁動不安的只是我們自己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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