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交替
蘇潼因為長久以來一直潛伏在暗處,所有的事情都是跟閣主親自交代的,所以並沒有旁人認識她。李瑜是她們三人中恢復得最快的,而且也是閻王閣內部認可的殺手之一,所以此時通過暗中的渠道向閻王閣眾人傳遞消息的任務,就落到了她的肩上。
她身上裹了以往穿的深色斗篷,來到了那個作為街頭點的茶樓,悄悄叫了掌柜去到安靜的後堂。
「李瑜姑娘。」掌柜恭敬地向她行一禮。
這兩日他也很焦躁,他是知道閻王閣的閣主焦磊長什麼模樣的,那日官府發了消息他也過去看了,死的確實是焦磊,然而還沒等他冷靜下來就又有流言說閻王閣要解散。
如果真就這般讓眾人各自離開,再不相干倒也好,可是他們的頭上頂著閻王閣的名號,與世人積了不少仇怨,一旦這個標籤不復存在很容易就被群起而攻之,他這兩日就在愁這事兒呢,不知道閻王閣的第四殺手這個時候來找他是何事,能否帶來令他安心的消息。
「我時間不多,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閻王閣的閣主在昨日就已更替,往後會由新閣主來掌閻王閣的事,這裡已經不能用了,等新的聯絡點決定了,我或者簡藍、祁熙會來通知你的。」李瑜單刀直入地把情況跟他說明,這掌柜是個聰明人,與其編一套說辭來迷惑他,還不如直接挑明,況且她說的也是事實。
「那以前的那些規矩……」掌柜試探道,其實他是想問他會不會被換掉,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對誰當閣主並不是很在意,他忠於金錢和自由,除此以外什麼都誘惑不了他。
在焦磊當閣主的時候,有許多次都惹得他手底下的人怨聲載道,但又沒辦法逃離,因為逃跑的人會被閣里追殺至死,如果沒死那就更慘,被帶回來扔進那些毒蛇蟲蠍的洞穴中一點一點被蠶食。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除了任務,他們有大把可以支配的金錢和時間。
「與以前大致不會變動,你放心,我會在新閣主面前為你說幾句好話的。」李瑜看得出來他的那些小心思,這人夠貪,所以比起別人要更好控制,也更好指使。
「那就多謝李瑜姑娘了。」掌柜諂媚地笑笑,「還有什麼需要我向下面的人傳達的?」
「讓他們管好自己。」李瑜點到為止,然後離開了茶樓。掌柜站在樓上,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街上擁擠的人群之中。
他雖然想知道這位新主子是什麼人,為何會這麼迅速就接下了閣主的位子,但他並不打算找人跟著她順藤摸瓜,以免打草驚蛇,反正有錢賺,他還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本來她們還打算再留幾日,然而戚尹帶來了京城的消息,說墨雨差人來穆府詢問了好幾次洛清溪什麼時候回去,他們快糊弄不過去了。她確信墨雨是不會專門來問她的消息的,只可能是雲川或者墨天靖的意思,她雖然無奈也只能雇了馬車一臉幽怨地踏上迴路,畢竟回去之後又要帶著一群跟班才能出門了。
幾人用了比原來幾乎兩倍的時間回到了京城,一進城洛清溪就直奔墨府,好讓關心她的人安下心,松漓也隨著她一起過去了。長亭則是往長清樓的方向走,她回來之前吩咐戚尹找一所空著的宅院,要隱蔽,最好離長清樓近些,這樣彼此間特好有個照應,也方便她們行事。
然而等她們到達那座宅院的門前時,長亭真有些哭笑不得。這院子就在長清樓的後門對面,要是改了院子的大門朝向,幾乎就門對門了,這地理位置選得可真好。
幾人下了馬車,戚尹在門口等著她們,見到長亭到來忙讓人開了門迎她們進去。門之後是個相當寬闊的院子,還沒完全整修完,看得出來以前是個閑置許久的院落,正好被她撿了個便宜。
「後院已經完全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入住,這裡的整修再有兩天也可以全部結束。」戚尹道,他找來的工匠緊趕慢趕,終於在她們回來之前裝修好了後面的住所,還有書房廚房等一些可能會用得到的屋子。
「無妨,現在能住人就好。」長亭勾勾手示意蘇潼四人隨她去後院,環境也是相當令人舒服,「你們隨意挑著自己喜歡的院子住,以後這就當做閻王……嗯……」
長亭突然露出嫌棄的表情,說實話這名字她同洛清溪一樣相當不喜歡,既然換了閣主,乾脆連名字一起換了,改頭換面。
「……當做同其他人的聯絡處吧,以後我的指令都由你們傳達給下面的人。」長亭轉向蘇潼,「你還沒在外人面前露過面,現在也不要,這會成為你的一個優勢。」
「是。」蘇潼點點頭。
長亭又對她們道:「這幾日好好修養身體,我會留些錢以備不時之需,過陣子我再來,那時候就要你們開始做事了。」
四人點點頭,長亭便回到前院稍微囑咐了一下裝修上的細節,便離開去往文朔寒的別院,她做完了正事,此時一放鬆下來,眼前浮現的滿是那人的身影和神情。
文朔寒此時在竹苑裡處理皇兄交給他的政務文書,他難得在京城待這麼久,自然被父皇和兄長「利用」到極致。看到繁複的地方,他微皺起眉頭,手中的狼毫點在硯台中心來來回回地划著。
長亭悄悄從院牆上翻下來,落地的時候控制天力悄無聲息。她慢慢走到文朔寒背後,剛向他伸出手就被他扣住手腕,側身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半躺在他的臂彎中。
「小亭兒是想偷襲我嗎?」文朔寒低下頭湊得與她極近,長亭望著放大了數倍的俊顏,睫毛一顫就揚起頭閉上雙眸吻住了他。
唇上柔軟的觸感來得太過突然,他一時竟沒能反映過來,但只消片刻他便回應了這個吻,反客為主。再分開時,兩人皆是氣喘吁吁,長亭勾著他的脖子把他們的距離又拉進一些,她似乎越來越離不開這個溫暖的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