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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門生

  穆遠航在前廳招待了一會客人,然後自稱精力不足就回到了後院,拒絕了其他人的隨行,只准長亭陪同。


  「內人為我生下四個兒子,除了航愈,他們每一個娶親的時候,家主都親自來到了朱玄,為我備了豐厚的賀禮。」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穆遠航望著穆府的一草一木突然有感而發,「如今我孫女也出嫁了,現在想想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長亭知道他口中的「家主」就是她的生身父親,她垂下眼瞼,道:「父親一定很遺憾他會缺席。」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少主,我說錯話了。」穆遠航突然意識到,談起這個話題會勾起長亭不愉快的回憶,她比他要傷心多了。


  「沒關係,我不在意。」長亭擺擺手,其實她對於父親母親的印象,基本全部來自逐月以及穆遠航的描述,四歲以前的記憶被封印過而且那時候太小,根本記不住。


  穆遠航本還想說些什麼,這時身後不遠傳來一個輕輕落地的聲音,兩人同時看過去,一身寶藍色錦衣的文朔寒大步走了過來,他沒有帶面具,此時是以真實面貌出現的。


  「恭喜先生,不介意學生來討杯喜酒吃罷?」他先向著穆遠航拱手彎腰行一禮,又悄悄向長亭拋了個媚眼,惹得她又覺得臉頰一熱。


  「二殿下。」穆遠航點點頭回以一禮,他見到二皇子之時有些驚訝,因為他已經將近一年沒有在朱玄京城露過臉了,「請把這當成自家內院,隨意即可。」


  之前在烈焰谷的時候,他們兩撥人沒有正面遇上,但文朔寒倒是對他去過那兒有所耳聞。


  「你們……認識?」長亭在他們之間來回望了望,又是先生又是二殿下什麼的,聽得她有些亂。


  「我父皇還是王爺的時候,宰輔大人就成為了教導皇族的先生,我和太子皇兄可都是先生的得意門生!」文朔寒頗為自豪地解釋道,惹來長亭一個斜眼。


  「有你這麼誇自己的嘛。」


  「我這不是希望小亭兒多了解了解我?」他親熱地挨到她身邊,牽起了她的手在掌中揉捏。


  「爺爺才不會教出你這樣的學生。」長亭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臉頰,「來喝喜酒帶了什麼賀禮沒,不貴重別怪我把你扔出穆府的門。」


  「當然有啊,青玄獨有的漆葉茶,紫金今年好不容易弄到兩斤,都送過來了,我吩咐的人應該早就報上禮單了。」文朔寒道,他對出嫁和娶親的人都沒什麼好感可言,但對宰輔府絕對是毫不吝嗇。


  「是啊,亭丫頭,二殿下的禮是最早送到的,而且都是世間少有的珍品。」穆遠航附和道,他對於長亭和文朔寒相識並且還這麼親密感到極為吃驚,只不過沒那麼容易表露在面上。


  「小亭兒你看吧~」文朔寒邀功似的湊過來,被長亭習慣性地推開,他倒也不惱,直起身笑嘻嘻地看向穆遠航,「先生,之前父皇是不是有把關於烈焰谷的調查書交給你?」


  「是有此事,現在就放在我的書房。」穆遠航道,盤旋在烈焰谷上方的瘴氣一天之內全部消散,沒有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派去的人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只能草草了事,交上了一份關於附近民眾的調查情況書。


  「能否借來一閱?學生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下。」文朔寒問道。


  「沒有問題。」


  長亭見他們似乎有事情要商議的樣子,便道:「你們慢慢談,我先回去。」


  她說完跟穆遠航點了點頭就要離開,卻被文朔寒從背後一掌攬進懷裡。他微涼的唇貼在長亭發燙的耳尖,輕輕吐出一句話,「在院子里等我。」


  長亭對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有些不知所措,而且還是在穆遠航的面前,眼望過去,黑髮的長輩正側過身子看著別處,顯然是不想讓她尷尬。她眉頭一皺,狠下心來手肘使勁一個后頂擊向文朔寒的腰腹,讓他疼彎了身子。


  「小亭兒你……」每次都打在同一個地方,這個準度也是驚人。


  「好好做正事兒。」長亭丟下一句,然後快速離開了這裡。她走後,文朔寒揉揉腹部,站直了腰,對穆遠航笑笑便一起去了他的書房。


  「能否冒昧地問一句,二殿下是什麼時候認識亭丫頭的?」穆遠航問道,文朔寒對長亭的了解直接關乎到他要不要在這個皇子面前瞞下一些東西,如果知之甚淺,那他以後則需要小心許多事情。


  「先生不用擔心,小亭兒的事情無論是關於她自身還是她的親生父母,我都多少知道一些,但這件事只有逐月知曉,小亭兒對此有沒有察覺還尚未可知。」文朔寒道,「她現在是憑她自己的直覺信任我,我自然不會辜負了她,我也向您保證我會保護著她,絕不讓任何人傷到她一根頭髮。」


  穆遠航看著他臉上十分認真的神情,便清楚他是真的有那個決心。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是他少數教出的幾個頗為得意的門生,甚至比他的太子皇兄還要出色,但他同時也是個聰明人,所以很多年前就直接離開了朱玄,以去青玄求學為由避嫌。


  文朔寒沒有當皇帝的意願,同時也想避免被人從中挑撥離間的可能,他相信父皇和太子皇兄都會信任他,但免不了有小人閑言蜚語,所以乾脆不露面免得他們三天兩頭碎嘴。


  穆遠航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想法,對他也曾有過惋惜,不過文朔寒自己樂得清閑自由,如今過得也不比其他皇子差,甚至要好上不少,他也就放心了。


  「我教了你這麼多年,你的為人我還是信任的,我不能替少主做出什麼決定,但我會支持二殿下,希望你們以後能有個好結果。」穆遠航微笑著道,長亭的身邊太過清冷,在她身上他能看出同當初家主一樣單薄的影子,他們都需要能陪伴感化他們的人。


  比如當初的逐蓮,比如今日的文朔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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