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幻象
文朔寒把長亭先放到岸上,然後自己才從水裡出來,兩人一人一邊握住她的手往她身體里輸送天力,濕衣服上冒出水汽,沒一會兒就干透了。
「主子以前可沒這樣過。」逐月拉下她的衣袖把她的手放到身體一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這裡危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喪命。他不信文朔寒會僅僅因為長亭想來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是屬於他自己的目的。
「我去過月玄。」文朔寒把長亭的手放到她的腹部,「去過盤龍谷。」
「你得到預言了?」逐月立刻就聯想到了關於盤龍谷的傳說。
月玄大陸不像其他幾個大陸,是以獸類為中心而發展起來的大陸,比如龍族聚居的盤龍谷。如果誰有能力找到月玄大陸的入口,那一定會去拜訪盤龍谷,因為龍族擁有預言的能力,能直接會見到龍族的人將會得到一個預言,不管是好是壞,這個預言從來沒有落空。這也是那麼多人拼了命想找到月玄大陸的原因。
「真不愧是神域的人,我一說就明白了。」望見逐月瞬間陰冷下來充滿戒備的眼神,文朔寒只是笑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正好而已。」
「你的預言是什麼?跟主子有什麼關係?」
「我的預言,是她。」他認真地看向躺在地上緊閉雙眼的長亭,她臉上原本的銀色面具早不知被泉水衝到了什麼地方,「她會是我以後人生中最必不可少的人。」
「你就只為了這個原因才對主子好?」逐月問道,雖然龍族的預言不可推翻,但這個男人如果只因為這種理由就這般利用主子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當然不是,我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文朔寒道,「具體事情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親口告訴長亭,你只要知道,如果這世上有人相要對她不利,那人絕對不會是我。」
「說得好聽,我憑什麼相信你。」逐月對他始終抱有敵意,他背後的秘密太多,逐月看不透,對他自然信任不起來。
「信還是不信,由你決定,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證明。」文朔寒知道多說無用,並不打算和他辯駁。
容不得他們再說些什麼,正對溫泉的一個隧道中傳來一道腳步聲,兩人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那腳步聲聽起來不急不緩,實則迅速接近了他們,等能看到人影后,洞中石壁上的晶石發出的光照到他身上,兩人才發現來人只是個普通的青年,只有物境四階的實力。
對於天力,要麼探查不出來,只要能被別人看出來,那就一定是真實實力。
「哇,這次這麼多人啊。」青年做出了驚訝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們三個,「我說你們幹什麼一個勁地往這裡來喲……」
如果長亭還醒著,一定會認出,這個青年就是在炎鳳城茶館里說書的青年,他此時換了身衣服,頭髮也全梳到了耳後,臉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好了好了,別這麼看著我,帶上她一起跟我來吧。」青年招招手,「我修為這麼差又傷不了你們,而且你們在我的地盤,要死早死了。」
他說完自顧自地走回隧道,文朔寒把自己身上的水汽蒸干,然後抱起長亭和逐月一起跟了上去。
隧道最裡面是跟剛才布滿火焰的洞穴一樣的岩洞,只不過這裡沒有岩漿,而是清澈的溫泉水。經過碎石搭出的小道,中央是一間木頭小屋,彷彿漂浮在水上。
青年率先走了進去,給後面跟著的他們留了門,木屋裡沒什麼特別,桌椅床俱全,還有都是常用物品。
「把你夫人放在床上吧,她不舒服是嗎?」青年指了指鋪著軟墊的木床,文朔寒手上一頓然後走了過去,讓她以比較舒服的姿勢躺在那裡。
「真是忠心的護衛啊,一刻也不鬆懈。」青年看向把手按在劍柄上的逐月,「不過我可沒那個心思對你們動手,我只是負責把你們帶出去而已。」
「你什麼意思?」文朔寒坐在床沿,看向他。
「你們各個都以為這烈焰谷出了什麼大事一樣,其實萬全沒那回事兒,都是那些無知小民自己唬自己而已。」青年靠在木牆上做出的小窗台上,「你們進來時是不是經過了那層厚得要死的瘴氣?那其實只是經過天力發酵變異的火山灰而已。」
「火山灰?」逐月道。
「烈焰谷內部充滿岩漿,是很久以前被不知名人士強行填平的火山,之後它一直只在內部進行變化,又加上滲進來的天力元素,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變異。最近山裡關不住漏到了外面而已,大驚小怪的人以訛傳訛,到現在這種地步。」
「大多數人都死在了外面那層岩漿中,我也阻止不了他們送死,不過能救回來的我可都救了。誰叫我住在這裡,經常有人死在我門口我可不樂意。」
「可是不是有人回去了還是昏迷著的……」文朔寒覺得這個解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吸入太多的變異火山灰。」青年答道,「外面岩漿的走勢過了上一個周期,等下一個周期交替的時候我就帶你們出去。」
青年倒了兩杯茶水遞到他們面前,「還有好一會,看你們嘴唇都發白了,肯定缺水缺德不得了,喝點水潤嗓子。」
「不,我……」逐月剛要拒絕就被青年打斷,「又沒毒,你看你家主子都接下了。」
他回頭看過去,正好看到文朔寒把手伸出來接過茶托,於是他也接下了那杯茶,遞到嘴邊。
就在他剛準備喝的時候,突然覺得手臂被人抓住,他抬頭看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長亭按住了他拿著茶盞的手。
長亭黑紅色的眼睛看著他和文朔寒,雙眸下方不知何時多了兩條艷紅色的花紋。
「你們身上怎麼這麼濕?」逐月看到她嘴巴一張一合吐出了一句話。
濕……沒有濕啊?他們早就把自己弄乾了,在進隧道之前,怎麼還會是濕的?夫人為什麼這麼說?夫人?不對,他對她好像不是這麼稱呼的,那應該怎麼稱呼?是……主子?可是主子不是…………
逐月看向文朔寒,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