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插曲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長亭左躲右躲躲不過,最後把桂花糖含進了嘴裡。嗯……確實挺好吃的。
文朔寒把手收回來,舔了舔碰到她嘴唇的地方,眯眼一笑,「真甜。」
長亭愣了一下,隨即從臉紅到耳根,趕忙低下頭讓頭髮遮住自己,而罪魁禍首悄悄又靠近了一些,漸漸抹去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小亭兒真可愛,不過要是再坦率一點就好了~
為了保證物資不受損,車隊基本上走的是平穩的大路,但不免還是會顛簸,幾次震動之後長亭幾乎被他抱進懷裡去,反抗無果也就放棄了。
「你不是答應告訴我,在烈焰谷要注意的事情的嗎?」長亭想盡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其實只要小亭兒一直不離開我的視線,就沒什麼大問題了!」文朔寒微微偏著臉頰枕在長亭頭頂,臉蹭著她的發旋,輕嗅著那種淡淡的葯香。
「你是不是想出去?外面拉車的馬我讓月隨便給你牽一匹過來?」
「在谷外面和沿線是沒有什麼危險的,最要注意的就是經過外圍瘴氣的時候,天力防護罩就是必不可少的了,烈焰谷不滅的火焰是它的代名詞,需要時刻小心……」文朔寒瞬間一本正經地做起了解說,把進谷沿途的所有小陷阱全都列了一遍,還有他預測的可能會出現的人為或非人為的突發情況,甚至把最好的應對方法告訴了長亭。
「我之前潛進去的時候沒有走到最深的地方,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情況我也還沒查出來。」
「為什麼?是裡面的情況太糟糕了嗎?」
「不是,因為找不到進去的路。」文朔寒皺起了眉頭,「我猜烈焰谷是被人從裡面架起了一個結界,或者是擺了個陣法,所以至今沒人能夠進去。」
「陣法?」結界長亭還略知一二,當初穆元樓的那個結界可讓她受了不少苦,但是陣法她就不那麼了解了。
「陣法是由陣眼為源頭,經由擺陣人的心意按照一定規律做出的獨立空間,根據擺陣人的能力可大可小。」文朔寒舒了口氣,「如果是陣法,倒是比結界要難做得多,但也不是全無好處。結界必須要打敗製造結界的人才能解除,如果是陣法,只要找到陣眼,那整個陣局不攻自破。」
「那要解決這次的情況,哪個會比較簡單?」
「嗯……是陣法吧,畢竟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做出這個瘴氣團的到底是人是鬼。」
「反正過程都不會簡單就是。」長亭揉揉眼睛,感覺空氣暖得讓她犯困,幾乎要睡過去。
「如果累了就睡會兒吧,這幾天幾乎不眠不休吧?」文朔寒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動作,在她耳邊輕聲道,「離下一次停車整頓還有好一會兒,快到了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我不睡,我就閉會兒眼。」長亭按按酸澀的眼角,放鬆了低下頭,不一會兒就傳出了平穩的呼吸聲。
文朔寒輕輕攬過她的身體平放下來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拉過一旁的毛毯蓋在她身上,不讓絲毫寒氣滲入。
她的發間插著他上次送給她的梅花簪子,從今天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發現了,那種喜悅真的是形容不出來的讓他愉快。他知道這是長亭重視他的表現,儘管她嘴上不說。
長亭能這麼無防備地在他面前睡著,比起第一次只是靠近就全身戒備要進步太多了。看著她安心的睡顏,他心中的波瀾也被撫平,真希望這趟車永遠也不要停,永遠不要破壞現下這種寧靜的氣氛。
但比起一個人的時候,文朔寒此時對外界的防範心更加嚴密,他輕輕打了個響指,一層厚厚的防護罩就籠罩了整駕馬車。
「一個不留。」冷得一絲感情都不帶的聲音傳到馬車前魏可霏的耳中,她立刻意識到這是主子給她下的指令,附近一定是有人要來劫車。文朔寒把馬車與外界隔絕為的就是不讓聲音傳進去,而他知道魏可霏有能力做到滴水不漏,況且還有月護衛,他為了長亭一定會盡全力保全她的安全。
「真是晦氣,我就難得出這麼一次外勤,還有不長眼的來搗亂,麻煩。」魏可霏抬手釋放出一個深藍色的天力球,慢慢托到車隊上方,手指一勾炸裂開來散成星星點點,到達每一段車隊負責人的眼前。
一級戒備——這個意思,車隊中所有的人都瞬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這次交易行的掌事魏姑娘同行,他們可千萬不能在她面前丟臉!
「大約有二百到二百二十人。」逐月感受到了,不遠處一大堆人正飛奔著過來,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到腰間的配劍上,和魏可霏一起慢下馬速後退到馬車的防護罩前面一點。
「哇喔,真是大陣仗。」魏可霏從納戒中取出一隻雕花木簪,把散落著的頭髮一齊卷到腦後,盤成一個髮髻,「就當運動運動吧,我也好久沒活動過筋骨了!」
車隊此時正經過一片樹林中的幹道,兩側的小坡是最好的進攻道路,魏可霏撐著馬鞍直接在馬背上站了起來,藍光閃過她手上就多了兩把長劍。
「大家聽好了,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今天這些人,一個不留。」她不大不小的聲音通過天力,傳到車隊的每一個角落,人人都摩拳擦掌,等待表現的機會。
腳下的地面漸漸有了些震動感,兩側的樹林中飛起了塵土,碎石子從小坡上滾落下來。黑壓壓的賊匪壓了過來,各個面露兇相,手中的兇器上纏著各色天力,見到裝滿了的幾十車物資眼中都閃起了金光。
「兄弟們!幹完這一票幾個月就不用愁了!!」為首的帶著黑色單眼罩的賊匪一手舉刀向天,狂妄地喊道,其他小弟跟風似的喊叫起來。
魏可霏勾起一個笑容,「井底之蛙。」說著腳一點飛了出去,車隊中的護衛一個一個緊隨其後。
「唔……」長亭皺了皺眉頭,身體哆嗦著蜷縮起來。
文朔寒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頂,另一手輕拍著她的背,湊到她耳邊,道:「沒事,繼續睡吧。」
輕柔的話語彷彿咒語一般讓她安下心來,又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車軲轆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行車痕迹,沾著血液和塵土,將一地賊匪屍體拋至其後,如來時一般平穩地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