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不會再有機會了
顧長生也笑了。
「其實我早就輸了。」
兩個人的額頭上都已經大汗淋漓，不過卻很暢快。
顧長生心裡憋著一口氣，此時此刻也釋然了許多。
陸向恆優雅的扣上自己袖口上的扣子，笑道：「葉久久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你說我怎麼能放心。」
顧長生和陸向恆此時此刻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那種你死我活的狠勁，彷彿是一對相知多年的老友，彼此在吐露著最深的秘密。
而這種相知，全是因為他們愛著一個共同的女人。
顧長生看向陸向恆，淡淡的笑道：「很多年前，葉久久追著你跑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充當著一個好朋友的角色。那個時候我想，她喜歡你應該也就是一時的衝動而已，等到時間過了，她自然會發現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追著你居然追了那麼多年，而且那麼執著。」
「其實當時我還挺謝謝你的，謝謝你對久久那麼無情，因為你的每一次拒絕，都讓我有機會更加走近她一步。好不容易等到了高中畢業，我想你離她遠了之後，慢慢的她總會忘記你吧。沒有想到她居然執意的跟你到了一個學校，即使那並不是她自己喜歡的專業，並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夢想。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你才是她的夢想。」
「我現在特別後悔，後悔沒有早一點告訴她我的心意，可是我又害怕，害怕告訴她之後我們會連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我早知道她會受那麼多苦，我一定會早一點把她從你身邊帶走，不管用任何的方式。」
顧長生默默的說著。
陸向恆也聽得格外認真。
是的，當時他並沒有在意這個一直出現在他生命里的女孩。
他也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他會愛她愛的那麼深沉。
所以關於她以前的點點滴滴，他都不願意有絲毫的錯過。
顧長生兀自笑了笑。
其實他掙扎了很久，就在剛才他看見葉久久看陸向恆的眼神時，他終於有了放手的勇氣。
而關於葉久久的一切。
他想他應該告訴陸向恆。
顧長生的聲音很輕，說話的時候眼睛里含著一抹笑意，似乎在記憶的長河當中，他又見到了那個女孩。
那樣鮮艷明亮，點亮了他的世界。
「她的畢業典禮那天，我帶著花到了禮堂，原本想著散會之後送給她的。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當著全校同學的面，像你求婚。讓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你答應了。」
顧長生看著陸向恆，笑道：「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真的恨不得衝上舞台揍你一頓。」
陸向恆笑了笑，好像自己也被拉回了那天。
「我那個時候真的特別恨你，因為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葉久久有多愛你，而你根本就不愛她。我有勸過葉久久，因為這件事情她跟我吵架了，我知道我已經拉不回她，後來我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
「聽說她過的並不好，聽說你連一場婚禮都沒有給她，聽說她經常一個人在家，聽說你依舊對她不冷不熱的。」
「可是葉久久那個傻女人，卻依然愛你如命。」
「我想，她既然自己是快樂的，那也行。直到有一天，葉家出事了，我怕她傷心匆匆趕回來。回來之後接到的卻是她汽車墜崖的消息，後來幾經翻轉，我才再一次的遇到了她。她受了傷，祈求我替她辦一場葬禮。她說，她已經死了。我知道，肯定是你傷了她的心。」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她那麼痛快的笑過，甚至有時候她一個人坐在海邊發獃，一看就是一整天，她不吃飯不喝水，就這樣折磨著自己。經常一個人默默的掉淚，無論怎麼安慰她都於事無補。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出的事，但是那天的事情她始終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個字。」
「她尋過死，很多次。」
顧長生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似乎有些難過。
陸向恆的心也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生生的疼，如果時間可以倒回，他寧願出事的那一個是自己。
雖然顧長生輕描淡寫，陸向恆也能感受到葉久久當初那種絕望到心碎的感覺。
他真是個混蛋。
讓她獨自承受了那麼多苦難。
顧長生嘆了一口氣：「你肯定也不會想到，沒心沒肺的整天傻樂的葉久久也會尋死是吧。那天我回家看見她躺在沙發上，我永遠都忘不掉那天，她手上的血好像瘋了似的往下流。我抱著她去醫院，醫生告訴我她懷孕了。但是她的身體很弱，這個孩子恐怕已經保不住了。」
「說實話，當時我的心情特別複雜，我也特別想拎著刀子一下子了解你算了。」
陸向恆笑容苦澀。
別說是顧長生了，聽了這些之後，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給了結了。
他從來不知道，葉久久居然一個人經歷了那麼多。
而她，卻從來都沒有跟他透露過半個字。
他真的很心疼。
「醫生告訴我，如果執意保住孩子的話，可能以後母體也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建議孩子流掉。正好那個時候她醒了，她決定留下孩子，看見她那麼堅定的眼神，我答應了。但是後來因為這個決定，她也是闖了好幾次鬼門關，就連生孩子那天，她也差點······」
「五年時間，我以為我早已經可以取代你在她心裡的地位，可是我還是輸了。今天我跟你說這麼多，不是為了告訴你這幾年一直是我在照顧她，也不是為了告訴你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我只有一個要求······」
「希望你一輩子，對她好。」
陸向恆拍了拍顧長生的肩膀：「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謝謝你幫我照顧她。以前是我的錯，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她。」
「男子漢，希望你說到做到。如果哪一天她又因為你受傷了，我還是一樣會回來帶她走。」
陸向恆笑了笑。
「看來，這件事情我必須跟你說抱歉了，因為你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最好是這樣！不過，我得提醒你，你還差她一場婚禮。」
「這個當然不勞你費心，我會好好準備，看在你照顧我妻子和兒子的份上，我一定會邀請你的。」
「當然，我的份子錢也一定不會少。」
「一言為定。」
顧長生微微一笑：「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