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無人區的彎刀
十分鐘后,我們與那兩三百個戰士都走到了外面的操場上。好多個戰士還端著飯盒啃著饃,疤臉營長自個帶頭在那嬉皮笑臉,讓氣氛變得不再緊張。但我卻隱隱感覺到疤臉不是這麼簡單一個人,他之所以變臉變得跟翻書一樣,是不想讓戰士們起鬨。但他的本意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卻是事實來著。
他們很快就選出了五個人來,都脫了上衣,和疤臉站到了一起。疤臉沖我笑:「六打三,你們自己誇下這個海口,那等會趴下了,不要怪我們以多欺少。」
然後……
十分鐘后,疤臉與他的那些士兵們,全部摔到了地上。在場的戰士們都瞪大了眼望著我們,因為我們三個人並沒有都出手,而只是鐵柱一個人遛了上去,拳打腳踢折騰了幾下而已。在我們葬密者裡面,他的力氣本來就只比瘋子哥小,打小就跟著部隊,半夜一個人不用睡覺也沒去做啥,就是摸黑鍛煉個拳腳而已,所以真要論起這種不用下狠手的搏擊來,他自然是強悍。
地上的疤臉營長當著他幾百號戰士,被我們給整得這麼狼狽,可以說是顏面盡失。誰知道這傢伙居然沒羞沒躁地爬了起來,沖我們搖頭:「不成不成,你們出動了你們最厲害的人物,我們卻沒有派上我們真正能打的同志。」
「那叫上來就是了!」鐵柱聳了聳肩。
疤臉臉皮確實也厚,他聽鐵柱這麼一說后,居然徑直朝著我們走了過來,還抬起了鐵柱的手,去瞅他胳膊上手錶上的時間。
他皺了皺眉:「不對啊!馬天官那傢伙怎麼還沒回來呢?」
「馬天官又回來了?」站在我們身後的劉同志連忙插嘴問道。
「早回來了。」疤臉對著我們笑道:「得!算我看走眼了,等了半年,派來的確實都是能耐人。我的名字就叫王大疤臉,你們也都看到了,沒羞沒躁一人。打了半輩子仗,最後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駐紮,是什麼原因你們應該心裡有數了吧?」
我們也笑了,我跨前一步:「疤臉營長見笑了,和你比起來,我們始終是新兵。」
「能耐就行!」疤臉說完這話撓了撓後腦勺:「不對啊!這馬天官怎麼還沒回來呢?」
可就在他剛說完這話,遠處崗哨那就傳來了站崗戰士的怪叫聲:「那是什麼?鬼……鬼……」
操場里的所有人都扭過頭去,只聽到那戰士繼續喊道:「是鬼騎兵!」
他話音還沒落,我和鐵柱便率先朝著大門的位置沖了過去。燕十三卻是一扭頭,照著就近的圍牆跑去,並一縱身跳了上去。當時天也還沒怎麼黑,戈壁本就空曠,應該能看很遠,再加上燕十三的眼神本來就好。於是,燕十三那沙啞的叫聲也響起了:「是一個光膀子漢子騎在一個人肩膀上……靠!真是鬼騎人……等一下……大夥等一下!」
燕十三頓了頓:「靠!應該是兩解放軍戰士,其中一個扛著另外一個朝著這營地跑過來。」
我和鐵柱身後的疤臉罵道:「一定又是馬天官這傢伙在犯渾。前面那兩個調查組的小同志不要緊張,可能是我們自己同志。」
從站崗的戰士怪叫開始,到疤臉沖我們喊話這中間的這短短時間裡面,操場上的那幾百個戰士,卻始終沒人像我們一樣跑動,他們一個個都伸著脖子望著他們的疤臉營長,似乎沒有他們營長的命令,都不敢輕舉妄動。
我和鐵柱以及疤臉、謝放四個人跑上崗哨,朝著哨兵指著的方向望去,只見被他稱呼為鬼騎兵的黑影,已經從山坡上下到了營地前面幾十米的位置,還確實是兩個大活人,上面那個沒穿軍裝,光著膀子咧嘴笑著。下面的戰士塊頭不小,朝前大步奔跑著,嘴裡還在吼:「回咯!回咯!」
「果然是這兩個王八蛋。」疤臉沖我們笑道:「下面扛著人的那位,就是我剛才給你們說的馬天官。你們的人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他的。」
「嗯!塊頭倒確實不小,應該有把子蠻力。」我點了點頭。
「他就不是叫有股子蠻力了。」疤臉笑著說道:「他那是叫有一股神力。」
幾分鐘后,那扛著光膀子戰士的馬天官,風風火火跑進了營地。疤臉營長在大門口直接扇了他大腦袋一巴掌:「出去巡邏回來這麼晚,還整這麼一套來嚇唬人,是瞅著我不打人對吧?還敢給我軍裝脫了,自己是軍人還是土匪?混迷糊了對吧?」
這個叫馬天官的傢伙,連忙把那光膀子戰士放了下來,憨憨地說道:「咱不是發現了突發情況嗎?」
「啥情況?」疤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撿回了一個這。」馬天官從后腰掏出一個用軍裝包著的長條玩意:「一把刀,很好看的。」
「刀?在戈壁中撿回來一把刀?」疤臉營長伸出手一把將包裹搶到了手裡,三下兩下扯開,只見裡面包著的還真是一把短短的彎刀,做工有點粗糙,看刀身卻也渾然:「嘿!這玩意稀罕哦!古代人用的吧?」
疤臉將這柄有著黑色刀柄的彎刀晃了幾下:「肯定是古時候那些游牧民族用的,被你們這兩個渾人給掏出來了。得!」他將這彎刀刀柄上的彎鉤往皮帶上一掛:「我的了。」
「疤臉同志,這彎刀可以給我看下嗎?」我上前問道,因為在他將刀舉起時候,我清晰地看到刀刃上閃著寒光,有著剛被打磨過的痕迹。
疤臉對我翻了個白眼:「看完還回給我,這片地上的東西,撿到了都是我的。」說完將刀遞給了我。
我哭笑不得,尋思著這位疤臉營長的覺悟確實是不高,也難怪打了這麼多年仗,還是在基層的緣故。稱兄道弟這一套本來就是新中國軍隊不允許的,給他倒好,跟個匪幫的頭頭一樣稱兄道弟還不算,最後還說出「只要是地上的也都是他的」這麼一套,跟山大王有啥區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麼一折騰,反倒讓我覺得他這人比較率真好玩。
我接過了刀,鐵柱也探頭過來。然後我伸出拇指,在刀刃上輕輕滑過,鋒利的刀刃馬上將我的皮給劃破了。
我和鐵柱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裡都有了個大概。我抬起頭對疤臉營長說道:「這附近除了我們的營地,還有其他人沒有?」
「有個毛啊?方圓一兩百里,別說人影了,活物都沒幾個。」他見我倆臉色變了,也意識到什麼,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這刀是哪裡撿來的。」鐵柱扭頭對著那個叫馬天官的戰士問道。
「過去有個十幾里地吧?」
「怎麼了?這刀有什麼不對嗎?」疤臉探頭問道。
「你自己看看刀刃吧!」我將彎刀遞迴給他。
疤臉雖然是個粗人,但也不傻不二,他接過刀認真看了幾眼,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眉頭也皺得緊緊的了:「好傢夥,這彎刀剛磨過沒兩天。」
他頓了頓,最後咬了咬牙說道:「看來,鬼騎兵還在這片無人區裡面,並沒有離開。」
這時,燕十三卻插嘴問出一句和我們所關心的事壓根沒關係的事來:「疤臉營長,你剛才說著方圓一百里地,活物都沒幾個,那剛才我們喝的那大蛇湯是什麼活物給燉出來的?」
疤臉沖他一咧嘴笑道:「用大蛇給燉出來的啊!」
「啥是大蛇?」燕十三再次問道。
疤臉聳了聳肩:「就是四腳蛇,學名蜥蜴。」
我和鐵柱,燕十三胃裡都一陣翻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