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縮骨
小戰士卻站在原地沒動,他小聲說道:「沈頭,如果他那只是騙人的小把戲,不是真有縮身子的能耐,你可不許批評我和他哦!」
沈頭也忍不住笑了:「屁話還挺多,趕緊去吧!沈頭不批評你們就是了!」
小戰士忙站了起來,喊了一聲「是!」朝著外面跑去。他前腳剛走,鐵柱帶著幾個人就從通道外進來了。鐵柱把搞爆破的那個陝北兵往沈頭這邊一推,然後指揮著他帶來的那幾個戰士在兩邊的牆上敲打起來,好像是在掛燈什麼的。
搞爆破的戰士沖沈頭咧著大嘴笑著:「沈頭,奶找俺干哈咧?要炸平這?」
沈頭搖著頭說道:「小陝北,你這小屁孩就想玩大陣仗對吧?以後有機會讓你炸,現在你給我看看這個鐵門,能不能用炸藥給我轟開?」
小陝北又沖沈頭「呵呵」笑了笑,然後走到鐵門前,從褲兜里拿出個小鐵鎚來敲了敲這,又敲了敲那,最後回過頭說道:「要俺炸開這,問題不大,只是俺怕這下面整個都被俺轟塌了。」
大白罵道:「你這不是屁話嗎?轟塌了咱怎麼進去啊?你就沒有點技術含量高點的辦法,只轟開這扇門,不影響周圍嗎?」
小陝北扭頭沖大白笑道:「沈頭知道的,俺這娃實誠,這鐵門忒厚了,俺沒把握,俺做不到的事,俺不敢說!」
沈頭點了點頭,然後指著下面那個小格子對小陝北說道:「把這小格子給我炸成個大窟窿還是可以吧?」
小陝北聞言蹲到了地上,沖那裡面看了幾眼,然後爬起來說道:「這個問題不大,不過俺要折騰好久,俺還是怕塌。」
正說到這,之前跑出去的那個瘦高個領著一個戰士進來了,他指著身後的戰士對沈頭說道:「我說的就是他,剛才我在外面還問了他,聯歡會上是不是玩的障眼法,他說不是,說那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雜技絕活,叫縮骨。」
沈頭「嗯」了一聲,然後沖著他身後那個戰士說道:「是河南太康張集鎮溫良村的吧?」
後面那戰士臉一下紅了,瘦小的身子手忙腳亂地動了幾下,最後站得筆直:「報告沈頭首長,是的!」
沈頭微微笑笑:「也就你們村還有這種從小練過縮骨的人才。」說完沈頭指了指地上的那個小小的通道問道:「從這能不能鑽進去。」
這河南兵忙探頭看了看:「沒問題,只要裡面也有這麼大就成。」
我站在旁邊見他這麼肯定的答應下來,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小聲對著大白說道:「大白哥,就這麼大一個格子,他真能鑽進去嗎?」
大白抹了一下額頭上的細長頭髮:「咱中華泱泱大國,奇人異士多如牛毛,縮骨是古代開始就有的一個雜技活,只要腦袋可以過去的地方,他整個身子就都能鑽過去。」
大白說這話時聲音不小,讓我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害怕被這河南兵聽著不像話。誰知道那河南兵扭過頭來,沖大白說道:「也不是腦袋能過身子就能過,而是要腦袋和一條胳膊能過才行。說完他把身上背的槍摘了下來,然後把身上的軍裝三下兩下脫掉了,最後開始脫褲子。脫了外褲后,他一下紅了臉,看了看沈頭,又看看飛燕。
我忍住笑,對這河南兵說道:「你是要脫得精光嗎?」
河南兵搖搖頭:「剩條短褲就可以了,身上有多的衣褲,沒光著身子滑。」
大白笑出了聲,對著這河南兵的屁股踢了一腳:「跟著部隊幹革命了,還這麼多毛病。飛燕同志不看你就是了,小樣!」大白的話說完,飛燕也小聲「哼」了一聲,轉過了身子。
河南兵紅著臉點點頭,把裡面的秋褲也脫了,全身上下就只剩下條短褲。這傢伙塊頭也確實夠小,腦袋就比一個大茶缸大不了多少,身上也不是沒肉,就是骨架不大。可是骨架再怎麼不大,也是個發育健全的男人啊!我心裡始終還是不太相信他能鑽進那個高度和寬度才二三十公分的小格子裡面去。
河南兵又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對沈頭說道:「沈頭首長,我進去了哦!」
沈頭點點頭,河南兵趴到了地上,對著那小格子里望了一眼,然後伸出胳膊往裡面探了探,可能是試試裡面是不是比外面窄。試完后,他那個胳膊卻沒有全拔出來,反而是緊緊貼著小格子的一個邊角靠去,然後他把腦袋放歪,緊緊地貼著那條胳膊,一點一點的往裡伸。
我張大了嘴站在旁邊死死地看著,他的腦袋靠到格子邊上時,明顯可以看出格子的大小無法塞進他的腦袋和胳膊,可他好像變戲法似的,一點一點的朝里挪,一兩分鐘后,他那條胳膊和腦袋全部鑽進了那個只有二三十公分的洞裡面。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蹲到了地上,看著他留在外面的身體繼續慢慢地扭動著,接著他的脖子也進去了,另外一個肩膀也進去了,到胸骨位置的時候,我都為他捏了一把汗,他的身體看上去好像被分成了兩半似的,一半是胸骨以上的部位,全部在一個狹窄的小洞里,另一半卻比那小洞大了很多,還在外面來回地扭著扭著。
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出現了,只見他的胸部朝里挪了幾下后,那一排肋骨在短短的兩三秒里,突然往身體中間一縮,就好像是一朵本來開著的花,重新收攏成為一個花骨朵似的。到他肋骨這麼收縮了一下后,他往裡鑽的速度也相應的快了一點點,不過也只是快了一點點,因為他的胸部和腹部消失在格子里之後,他的屁股位置看上去又被卡在了格子之外。
就在他屁股還在小洞外面的時候,從裡面傳來他的喊話聲,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聽清楚:「是要掰下這個鐵把手嗎?」
我和蹲在他身邊的瘋子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是的!」
可那河南兵好像沒聽清楚,又喊道:「是要掰下這個鐵把手嗎?」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一起喊了起來:「是!」
可我們話音一落,河南兵在那格子裡面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伴隨著這抖動,他一聲很沉悶的慘叫傳了出來。
慘叫聲傳出的同時,我們身邊的鐵門居然也同時「咔嚓」地響了一聲。
「壞了!出事了!」沈頭猛地衝上來,一把抓住了河南兵露在外面的一條腿,往外拔。我和瘋子也意識到可能出現了危險,和沈頭一樣,扯著那兩條腿往外用力一扯。
河南兵的身體被我們一下就拉出了那個小洞,一股血腥味也一下子冒了出來。緊接著我和沈頭、瘋子三個拉著他身體的人,身上都濺上了黏糊糊,濕漉漉的東西。
我定眼一看——我們拉出來的居然不是之前還活生生對著我們紅臉害羞的那個瘦小河南兵了,而是……
一具無頭的身體被我們從那格子里扯了出來!
脖子上那碗口大的斷面處,鮮血如同噴泉般往外湧出。他身上的皮膚也都因為我們在聽到他慘叫后,拉扯太過用力,以至於血肉模糊,整個瘦小的身體,就像一團被揉過的肉塊,額外的猙獰。
我強忍著驚恐,和瘋子一起抱著這河南兵的屍體往外遞。沈頭繞過我們,抓起手槍對著格子裡面「砰砰」的開了兩槍,緊接著往那格子里望去。在場的其他戰士也都騷動起來,鐵柱扭過身對他們大聲喊道:「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