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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所謂信任

  我默默地跟在沈頭身後,往山下走著。沈頭也好像在想什麼心事,一路上沒有和我說話。快到山下時候,沈頭突然扭過頭來:「小王,你有沒有覺得老孫有些古怪?」


  「啊!」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老孫?老孫能有什麼古怪?」


  沈頭便說話了:「你們的那位伍同志失蹤時,只有老孫有到場的可能。這兩天我也注意到了,老孫雖然是個老同志,可腿腳都靈活,跟著我們上山下山來回跑,步伐也很穩健。可你們說在那晚發現黑影后,追蹤的時候,他偏偏扭傷腳,你沒有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嗎?」


  「不會吧!我們正常人走平地有時候沒注意,都扭傷腳。老孫年紀比我們大,在那大半夜跑起來扭傷,也正常吧!」我跟著沈頭的話,思考了起來。


  沈頭淡淡笑了笑:「老孫的檔案我在農場時候看過了,以前解放前就是個富紳,解放后按理說,他應該要定為地主的。可他的檔案里有某個機關出了個證明材料,說他在國民黨時期,就為解放軍做過貢獻。所以建國后,他進入了新中國的政府部門。小王,你想想,一個養尊處優的地主,之後又一直在辦公室做領導,這麼一個人偏偏眼神很好,你們看不到的東西,他總能注意到。眼尖沒錯,但不是受過特殊訓練,這眼色也不會尖到總能發現問題吧!」


  沈頭的話再次把我打醒,對啊!老孫眼神好,我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他總能看到。這……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吧。


  沈頭見我皺著眉思考,便繼續說道:「如果說這些都不能成為把他設為懷疑對象的關鍵,那我還給你說個細節。記不記得在鐵柱模擬伍同志遇害的時候,鐵柱最後推測兇手是個左撇子。鐵柱說那段話時候,老孫有一個沒人注意的小動作,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沈頭又笑了:「老孫當時手裡叼著根煙,是用左手叼的。在鐵柱說出左撇子的質疑后,老孫把煙從左手換到了右手,這個細節相信能夠讓你想明白一些問題吧?」


  沈頭的話讓我猛地一驚:「可是……可是我記得老孫不是個左撇子啊!我沒見過他用左手寫字握筷子啊!」


  「這些都可以偽裝,但是叼煙這種動作,都是隨手用上的。老孫,他是左手叼煙的,在鐵柱有發現前,一直都是左手。但是在鐵柱有發現后,他就再沒用過左手叼煙了。」沈頭頓了頓:「小王,這就是細節的力量!細節決定成敗。」


  「那……那胡品慶同志豈不是很危險?」


  「不一定!伍同志應該是發現了老孫什麼問題,才被老孫給害了。胡品慶同志木訥,反而能夠保護到自己。我相信,他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前提是老孫自己也安全。」沈頭總結道。


  我點了點頭,沈頭的話讓我對這個黑瘦的老軍人又平添了一份敬佩,我猶豫了一下,接著小聲對他說道:「沈頭,之前你說想要帶我和大劉回你們軍區,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沈頭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怎麼?不相信沈頭的話?」


  「不是!」我連忙搖頭:「我只是覺得……只是覺得你的部下,一個個都是大能耐。大劉也最起碼是個老兵,夠機靈。而我……我以前可只是個宣傳幹事,啥能耐都沒有啊!」


  沈頭哈哈大笑,又邁開了步子:「小王,飛燕是個盲人,鐵柱是個理性狂,瘋子你看到了,力氣大,大白吧!嘿嘿!大白是一個四庫全書。可是,你有沒有想到一點,他們都不是正常人,都不是我們這和平年代下新中國里的普通人。所以,他們的思維方式,他們的世界觀,便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就拿大白來說吧,他以前在北京圖書館工作,這傢伙記憶力特別好,過目不忘的那種,書看多了,文化多了,就變得瞧不起人,和領導處不好關係。也是機緣巧合,我這新部門需要人,有人就和我說起了他。我專程去了趟北京,和他聊過一次,這人有毛病,看上去和誰都挺好似的,可時不時流露出來的高傲,又讓人特別反感。你想想,真有特殊任務要他去執行,他這毛病能勝任嗎?」


  沈頭打開了帶隊伍這個話匣子,便有點收不住了:「又拿飛燕來說吧!是個能人,如果不是眼睛看不見,絕對是個能上天入地的姑娘。可是你知不知道,她特別自卑,總覺得自己看不見,覺得自己比所有人都低了一等。於是體現出來的為人處世與處理問題上,就無法和普通人一樣了。」


  沈頭說到飛燕,又打中了我心頭那塊傷處,我再次傷感起來,打斷了他:「沈頭,別說飛燕了好嗎?」


  沈頭「嗯」了一聲:「小王,我看得出你和飛燕對對方都挺有好感的。有一點你放心,飛燕是個訓練有素的戰士,除非我們見到她的屍體。否則,我相信她就算現在面臨著危險,最後也能化險為夷的。」


  我再次打斷了他,直接岔開了話題:「沈頭,你給我說說你們這個部門吧?」接著我自己又低下了頭,小聲嘀咕道:「如果方便的話。」


  沈頭又回過頭來瞟了我一眼:「方便啊!有什麼不方便的。在你和大劉兩個同志進入部門的考慮問題上,我反而對你比較放心,你還是塊白紙,以後我想怎麼培養就怎麼培養。大劉也挺能幹的,可越能幹,越讓我有些猶豫。」


  沈頭掏出煙來,遞了一根給我:「我們這個部門對內有一個稱呼,在你沒有正式加入前,我還不會告訴你,再說那也只是一個數字,跟部隊的番號差不多。首長和我們自己,對部門卻又另外一個稱呼,叫做葬密者。」


  「葬密者?葬什麼啊?」我疑惑地問道。


  「埋葬秘密!」沈頭繼續說道:「新中國現在日趨穩定,雖然台灣的反動派還沒死心,國外的帝國主義國家對新中國也咬牙切齒。可咱新中國上下一心,也不是他們說要如何就能如何的。於是,首長們便新開設了我們這個部門,由我負責。小王,現在的和平年代之前,是八年抗戰,如果從小日本搶了東三省開始算起,那可是十四年抗戰。接著又是解放戰爭,加在一起可是快二十年的動亂啊。軍隊,這個國家專政的機器,在這十幾年的戰亂中,在全國各地都走了個遍,期間遇到過很多正常人無法解釋的詭異事件。不過,戰爭時期,誰有過時間來調查這些事呢?這些奇怪事件便只是各個軍區的首長們現在閑聊的話題罷了。」


  「新中國成立后,有首長就提出建立一個新的部門,專門來調查與處理這些詭異事件,畢竟我們的新中國最需要的是穩定,不能因為一些戰爭時期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引起地方上的個別不穩定因素。可那幾年,國家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便一直拖了下來。去年年底,軍區派我去了一趟北京,某個不方便告訴你姓名的首長親自找我談了一次話,讓我負責這個部門。這位首長也給了我很大的權力,全國上下我看得上的人都隨便拿。於是,便有了你現在看到的這幾個傢伙。而大通湖農場事件,就是我們調查的第一個案子。」


  「你的意思是解放前這匯龍山就出過奇異事件嗎?」我忍不住插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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