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兩極之苦

  0017

  剛到武都市西區商業街，大熒屏上的城市新聞聲蓋過了超跑的轟鳴：


  「近日來武都市失蹤案例增至１８９例：以下是詳細內容：武都警方調查確認，經過武都城市之聲的記者確認，截至今日武都市西區失蹤婦女89名，南區失蹤婦女42名，北區失蹤婦女58名。首先對武都市警方任警官表示歡迎。——我代表武都市警局在這裡向大家致歉，對於失蹤案件我局會盡一切努力，全力調查……」


  「我去，失蹤案，這兩天沒上網，就出這麼大查……」胡贇騫自語道。


  隨後按了下車載電話按鈕：

  「彥傑，娘的市裡出那麼大事你不吭聲？」


  「彥傑？……彥傑？……」


  「……啊騫，……」電話里的彥傑情緒很低落，聲音疲憊。


  「出事兒了？……你說話……你他么的說話！」


  胡贇騫心急如焚，彥傑那邊一點動靜都聽不到，電話異常安靜。


  「你聽著，你等我，我馬上到！你等著！」


  胡贇騫掛完電話，急忙加大油門，隨著一陣刺耳的轟鳴，超跑疾馳而去。


  沙東幫樓下那條街道，烏煙瘴氣，死氣沉沉，店老闆們在門口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路口圍著一堆披著黑色呢大衣的警察，還有些拿著警棍像模像樣地在巡邏。


  時不時冒出幾聲揚長刺耳的警鳴，對講機的呼叫聲，戒備森嚴，氣氛沉悶。


  樓道口那個雜貨店的老闆平日里和胡贇騫還算熟，胡贇騫看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樓梯口上，急忙詢問：


  「魚仔，怎麼回事？」


  魚仔低著的頭稍稍仰起，只瞟了他一眼，也不願意講話。


  他的臉色蒼白，眼睛猩紅，嘴唇乾裂，讓胡贇騫感覺事情很不妙，本是八分著急的心加到了滿分。


  他一咬牙，用最快的速度跑上樓，只見幫里的人都一臉惆悵地抱著腦袋，個個都打不起精神，甚至還有幾個眼睛里泛著哀哀欲絕的光芒。


  「怎麼回事！……說啊！……彥傑呢？」


  不管胡贇騫怎麼問，一幫人都沒有理他，最後沿著一崽子的眼神看去——


  彥傑在陰暗無光的小屋裡，痛苦萬狀、面目猙獰，瞪著的眼睛似乎都把牆壁看穿了，那種惡狠狠，傷心欲絕的樣子，讓人無法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彥傑，怎麼回事？……彥傑！」胡贇騫不停地晃他。


  彥傑蠻力地甩開他的手，悲憤地說：「我他么就是孬種……」


  說到這兒，他蹲在地上痛哭起來，哽咽，「我他么就是個孬種……」


  「怎麼回事！」胡贇騫著急得都想跳樓，拳頭重重地打在牆上，倍覺憤怒，又無從下手。


  走到大房間對著一幫崽子吼，「你們說啊，告訴我怎麼回事？……他么的說啊！」


  馮少詳的情緒還算穩定，他支支吾吾道，「騫哥……兄弟們死了好幾個馬子……都……」


  「什麼？死了？」胡贇騫憤怒、詫異，指著窗外繼續吼，「那熒屏新聞說是失蹤啊？」


  彥傑在小屋裡，推翻桌上的鍋碗瓢盆，隨著哐當咣當的聲音他痛罵道：


  「炒他么……死人了……知道吧……死人了……死的是我妹妹……」


  踩著憤怒的步子，走到胡贇騫面前，指著一群崽子們，

  「死的是他們的家人！他們的馬子！……誰他么的管她們的死活……死了知道吧！統統都死了！」


  他的眼睛里冒著熊熊烈火又凝結著極寒的冰霜，他彷彿能瞬間炸裂又彷彿能瞬間冰裂，這種冰火衝擊的兩極之苦，從他的言辭中道破了世間的一切平常小事。


  這世上，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小事。而在生死上，能讓人釋懷的是自然的發生，讓人悲痛的是不告而別，有些人在生命中很重要，卻莫名其妙的死亡，讓活著的人，怎麼去接受？

  胡贇騫瞬間心如死灰般沉寂，怔怔地坐在凳子上，兩隻眼睛泛著絕望的光芒，半天說不上話。


  忽然他拍案道：「走，跟我去撂了那幫兔崽子，他么的死人當活人，活人當死人了？」


  眾人沒有理他，似乎還有些隱情。


  他回頭看了眼絕望的眾人，忽然發現怎麼少了一個人！！

  「安仔呢？怎麼沒看見安仔？……」


  眾人都埋頭不言語，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崽子言辭躲閃地回應。


  「他……他跳樓了……」


  「分明就是被推下樓的！」彥傑大怒，原先雙倍的悲痛似乎變成立方。


  胡贇騫沖小房間走去，神情猙獰，那些憤怒延伸到每個毛細孔直至頭皮發癢，雙手跟中了魔怔似的，翻動著角落裡的雜物，將一些堆積的紙板箱統統刨開。


  馮少祥急忙跑過去，「騫哥，不能啊……」


  眾人絕望的眼神都紛紛轉過來，凝視著胡贇騫。


  胡贇騫不理會，他翻出了紙板箱底下壓著的木盒，將它抬了起來，狠狠地砸在桌上。


  「今天干還是不幹，老子都豁出去了！」


  他一咬牙，手掌重重地拍在木盒上，隨著木盒地斷裂，掉落出十來把手槍。


  這些手槍不是普通貨，它們都是斑奎蛇手槍，9X21毫米口徑的子彈，彈匣容量18發，在50米內輕易穿透軟體防彈衣，在射擊準確度和子彈殺傷力上堪與GSh－18、雅利金PYA手槍相媲美，它是警察的剋星！！！

  一群崽子按耐不住，統統圍了過來。


  正當這時，蘇珊跑了進來，眾人紛紛掩護胡贇騫，急忙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

  蘇珊一如既往的平民裝扮，五官精緻的她，就是身材不太好，但嬌小利索。


  不過，眾人都沒有心情搭理她。


  她直接衝進小屋，對著胡贇騫說：「你這都幹嘛去了？」


  胡贇騫沒理會，甚至有些厭惡她。


  「和你說話呢。」


  「蘇珊，這都什麼時候了，沒空和你玩。」其中一個小崽子回應她。


  「怎麼啦，你們出啥事兒啦？」


  「走走走，越遠越好。」彥傑懊惱，將她推出了門。


  這個女人也甚是奇怪，幾次三番的糾纏胡贇騫。


  蘇珊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了一番，便一臉失望地走下樓去。


  幾個崽子彙報她已經走了后，眾人又圍了起來。


  胡贇騫將斑奎蛇手槍發給了他們，「這傢伙不眨眼，以後兄弟們有了這傢伙就好辦事。


  有什麼必要的時候儘管放心大膽的用，出了事報我的名。」


  「騫哥，你這意思，現在不報仇了，我們都憋著？」


  「你幾個腦子？現在報仇，你打算上大街上去，你要知道你手上的是手槍，不是機關槍！

  樓下那麼多個，你打得過來嗎？」彥傑還算理智，急忙分析道。


  儘管是這樣的說辭，他死死捏著手槍的行為，昭示著比任何人都期待殺了那些愚弄事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