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襲警
「嘶嘶」
「嘶嘶」
夏利的軀體內電子零件不停交替工作,擦出一系列嘶嘶聲。
電容板輕微震動,努力對抗摩擦產生的高熱,發出穩定的嗡嗡聲。
晶元有點灼傷感,傳來慢節奏的隆隆聲。
隨即,體內眾多聲音併發而來。
這一天在外遊盪,一些程序因為低電量已經負荷了,還有十五分四十七秒可以支撐。
應該?沒有問題。
笑話!在科學面前,從來都沒有「應該」兩個字,一切都通過縝密地計算,產生確切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剩下的時間,送胡贇騫回去,經過兩個路口,一個轉彎,最慢需要五分鐘。
送完他后自己到家,暢通需要十分鐘,最慢需要十五分鐘,毫無疑問,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達到目的地,應該排除一切干擾因素,最直白的就是簡化過程,只求結果。
眼下就只有關閉沒必要的機械功能,設定一套精簡的動作:
【輸入程序代碼:開車,回家,充電,激活。】
不對,以防萬一【輸入程序代碼:障礙清除。】
這樣就不需要太多電,可以維持三十七分五十八秒。
一定!沒有問題。
【新程序讀取完畢,3,2,1,功能正常啟動。】
「夏利,你說這都哥們了,我覺得吧,你也不要太拘泥,該說說,是吧?」胡贇騫著實氣悶,這從來也沒有這麼久不講話,兩個嘴皮憋得難受,更何況今天那麼開心。
「這麼多錢,哎,真好。你想去哪玩,哥請你。」胡贇騫那「一夜暴富感」久久不能散去,一臉得意。
「你說,我也去買一輛這個車,配我不。不對,太貴了,這麼花,這一個億也很快沒得,你說一個億是多少個一千萬來著?十個,哎,十個,真少……」
「夏利,說句話,『嗯』也行,你不說話,我心裡憋屈,這開心的時候就得好好發泄,不然晚上我抱著一堆錢,太過激動,猝死了,就不值得了……」
說了半天,夏利都沒搭理他,無心地轉過頭看了眼,她的眼睛都沒眨下,睜著老大看著前方。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說不出來的味道。。。
「啪」,重重地拍打夏利的背部,「夏利!」
【開車,回家;開車,回家;開車,回家。】
一串很機械的聲音冒出來,卻也是夏利的聲音。
「啊,夏利,你這不會傻了吧?」胡贇騫著急,驚嚇。
湊過臉去看夏利的正面,原本靈動的眸子散發著冷酷的光芒,現在卻是獃滯的,暗淡無光的,整個人就如同沒有靈魂的軀殼。
怎麼就,才過了半晌,她就像換了個人呢?
這魂兒?不見了?
胡贇騫使勁轉動腦子,還是想不明白,然後一雙手使勁地在夏利眼前召喚,「夏利,夏利,夏利……」
【開車,回家;開車,回家;開車,回家。】
「我知道你是開車回家啊,你看看我,我怎麼感覺你中邪了?」胡贇騫擔心極了,雙眉皺得很緊。
「你可別嚇我,說實話我也感覺自己中邪了,你怎麼比我還嚴重,這錢你也不要?你是怎麼回事?嚇著了?……」
……
一路上不停云云。
忽然前面路口一個轉彎處,站著一個交警,不停地揮手,似乎是要例行檢查。
「夏利,夏利,前面檢查,停車,停車!停車!」胡贇騫恐她要撞上去,大聲疾呼。
車子一個急轉彎,在路口轉彎點打了個極速漂移,發出悅耳的摩擦聲,喚醒了整個街道的沉寂。
交警大怒,呵斥:「漂移?你是認為你車技很好,還是想襲警!」
胡贇騫雙手扶住夏利的方向盤,尷尬地朝交警呵呵道:「大哥,我這妹子腦子不好使,你看,有點糊塗。」
「腦子不好使,還開車?我看你……」
【障礙清除;障礙清除;障礙清除。】
車子一個後轉彎,極速向後退又飛馳而去,也沒再聽見那交警說了什麼。。。
只是離開的一瞬間,從後視鏡看見那交警在原地,指著這輛車,面目猙獰,嘴皮不停地上下翻動,似乎在痛罵。
到了沙東幫的「窩」。
【下車;下車;下車。】
胡贇騫這心裡,鬱悶的一塌糊塗,「夏利,你這變臉也太快了吧?這……這也不是我家啊?」
見夏利沒反應,只好作罷,才一個腿和半個身子伸到外面,超跑疾馳而去。
「啊喲」自己被那速度衝擊,在地上痛痛一跌。
「我說你……」起身揉著自己的大腿,隱隱生疼,心中略帶委屈,「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就這麼走了。」
「要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我才不會這樣討好你。你說你,一張好臉蛋,怎麼就心堅得跟臭水溝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胡贇騫不停地踢路邊的石頭,不帶好氣地抱怨。
「我特么到底是倒霉,還是運氣……」
這話還沒說完,背後揚長的警鳴聲,越靠越近,越來越刺耳。
「這不會吧,這還惹事了?」胡贇騫自語,瘸著一條腿,跌跌撞撞地跑了起來。
這速度哪夠,他動張西望,四處尋覓解救辦法。
路上也沒個障礙物,街邊的店面也都關門了,這一時半兒還真找不到地躲。
躲?
躲什麼,沒犯法呀,怕什麼呢?
終於,那警車停在他面前,車燈刺眼地打在臉上,實在是難受的慌,急忙一隻手擋住眼睛。
剛剛路口的交警,走下車,一臉不屑,怒喝:「跑?跑什麼?你不是想襲警嗎?來啊,我在這兒,你來襲啊!」
手不停地推胡贇騫,「還有個女的呢,一起出來。」
又下來兩個警員,手裡拿著警棍,惡狠狠地看著胡贇騫。
「你們還想打人啊?」胡贇騫突感情況不秒,氣憤又驚恐,急忙掏出口袋裡的手機,心想趕緊找個人過來幫忙才是。
其中一個警員,走上前,一棍揮過去,將那隻嶄新的手機掃到地上,怒斥:「想叫人?你倒是叫啊!」
胡贇騫實在是難以忍受這般被人踐踏,正當揮起拳頭要衝那警員打過去的時候。
「放下。」一聲清脆洪亮的聲音,瞬間遏制了所有人的怒聲洶洶。
一輛黑色寶馬車上下來一個男子,人同他聲音一樣,清爽,明亮。
他站在黑夜裡,似乎就是一道透徹的光,俊逸帥氣的臉龐,在月光下的襯托下,更加光彩熠熠,清新秀氣。他的身軀,挺直莊嚴地站在那裡,簡約的銀灰色正裝下,依然胸膛飽滿,整個人,超凡脫俗。
「你誰呀你?一起來襲警的嗎?」警員嗤鼻冷嘲。
男子身後的黑衣保鏢走了過去,沖那警員低聲提醒:「適可而止。」
警員狂笑道:「呵呵,你們當你們是……」
身邊的警員看到那黑衣保鏢身上的掛牌,立刻推了下他,他便不敢再多說。
「下次別讓我看見你。」警員內心狂躁不滿,一臉癟得扭曲,扔下這麼句警告,然後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