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踏破鐵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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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事情要糟,羅剎女嬌喝一聲,連刺三劍,將三人逼退一步,身子急轉,便似陀螺一般,周身暗器爆射而出。
三人躲避不及,身上都中了十餘枚暗器,只是三人均是悍勇之輩,此番更是破釜沉舟,竟然死戰不退。
虎婆婆一聲吼,鐵杖橫掃。羅剎女閃身躲過虎頭杖。殷得水長刀已橫斬而來。羅剎女挺怪劍架擋,覺背後一股大力涌到,咽喉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卻原來是沈以澄偷襲得手。虎婆婆心中大喜,調轉杖尾向羅剎女心口刺去。忽聞身後馬蹄聲響,一陣悠揚笛聲傳來。那笛聲來得好快,虎婆婆手中鐵杖遞到一半,便見一隻玉笛壓在杖頭,那玉笛長不盈尺、晶瑩剔透,壓在虎婆婆杖上卻似有萬鈞之力。虎婆婆當機立斷,迴轉手中拐杖向身後橫掃,忽的身子一軟,癱倒在地。羅剎女只見一個紅色身影飛身在她腳下馬屍上一點,沈、殷二人已然癱倒,那紅影一閃,又躍回自己所騎馬上。
這一下兔起鶻落,羅剎女在鬼門關邊轉了一圈,撿了一條性命,待抬頭時,見正是鬼雪。羅剎女以手撫胸道:「不料幾個奸人如此狡猾,若不是姐姐援手,屬下定難以倖免!」
鬼雪道:「你當我不知你打什麼鬼主意嗎?」羅剎女正要狡辯,見鬼雪眉目間煞氣隱現,便不敢多說,起身望著地上三人恨恨道:「今日不殺你們,難平我心頭之恨!」她背上受傷頗重,便是張口說話也甚是吃力。自懷中取出一道符來,獰笑道:「看姑娘如何炮製你們!」
虎婆婆三人俱是寧折不彎之輩,拚卻一死也不肯受辱,只是苦於身上動彈不得,待見了羅剎女手中紙符,卻不知她要使出什麼惡毒手段。
鬼雪嘴唇動了動,終於沒有說話。羅剎女慘笑道:「讓你等見識我奉魔宗的厲害,饒是你千軍萬馬,我一符在手,又有何懼?前日各幫幫眾數百人,不過多廢了幾張十斬符罷了。若不是我適才託大,豈容你三人撒野。」虎婆婆三人均是自幼便在江湖中闖蕩,練得一身豪氣,向來不信邪,此時聽了羅剎女言語,卻不由一股寒氣自腳底直衝上來。江湖中離奇傳說向來不少,「奉魔宗」便是其中之一。江湖中傳言,奉魔宗之人俱是半魔之體、青面獠牙之輩,往往出沒于山高林密之地,擅行種種邪術,往往誘拐孕婦幼兒,得手后便在荒郊野嶺將其破腹剜心、剝皮挖目。本來他三人於這種怪談向來當做笑話聽,但這兩日來,眼見鬼雪二人邪氣逼人,此時聽了羅剎女言語,方知「奉魔宗」三字不虛,想起傳說中種種慘事,三人對望一眼,忍不住心驚膽戰。
羅剎女見了三人神色,心中大快,咬破指尖,將血塗抹在紙符之上,叫一聲「殺」,手中紙符無火自燃,化作一縷黑煙,一陣陰風吹過,三人激靈靈打一個冷戰,閉眼等死,哪知卻再無下文。三人睜開眼睛,只見一輪紅日當空,羅剎女神色慌張,便是鬼雪臉上也微微變色。
三人不明就裡,正驚疑不定間,忽聞馬蹄聲特特而來,遠處一人倒騎了一匹白馬,手捧酒罈,搖搖晃晃,口中吟哦道:「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夢入少年叢,歌舞匆匆。老僧夜半誤鳴鐘。驚起西窗眠不得,卷地西風。」
獨孤踏雪見了這人,原來正是昨夜醉雨樓頭白衣大漢。白馬走走停停,大漢搖搖欲墜,咕嚕嚕飲幾口酒,叫一聲「好酒好酒」,復低頭吟哦,再叫兩聲「好詞好詞。」鬼雪低聲道:「偏是愛管閑事!」羅剎女唯恐夜長夢多,提了怪劍,往虎婆婆三人胸口刺去,只聽「叮噹」一聲響,一物打在怪劍鋒刃上,羅剎女拿捏不住,手中怪劍落地,卻是一枚銅錢。羅剎女眼望鬼雪,鬼雪勒轉馬頭,道:「還嫌煩得我不夠嗎?」羅剎女眼見十斬符起,竟然無功而返,已知今日再討不到便宜,狠狠望了那大漢一眼,撿了怪劍,自去林邊牽了馬匹,尾隨鬼雪而去。獨孤踏雪也未見那大漢轉身,只聽「嗤嗤」幾聲響過,虎婆婆三人各自「誒呦」一聲。那大漢伸手在馬屁股上輕拍兩下,搖搖晃晃自去了。
過了片刻,虎婆婆三人慢慢爬起身來,對視一眼,默默無言,互相攙扶著上馬去了。
獨孤踏雪長舒了一口氣,自泥坑中爬起身來,找了處乾淨石灘,跳將進去洗凈了身子衣服,心中暗想:「虎婆婆三人俱是心思縝密之人,既逃到此處,想來此處必在醉雨樓之東」。他心思已定,便潛入水中,捉了幾尾魚兒。這山中向來少有人來,水中魚兒甚是肥美,他身上並無火折,便在石灘上到處找尋,果然找到兩塊燧石,當下撿拾柴火,燃了火堆,烤魚做食。
轉眼天近黃昏,他唯恐林中尚有白尾怪蛇,料想蛇兒俱喜草高林密之地,便在石灘上找了塊巨石歇息。好在是夜月明星稀,並無雨水。次日起身,獨孤踏雪順著河流向東,到了晌午,便見老大一個湖泊,河口邊亂草叢中倒著一塊石碑,上寫「落馬湖」三個大字。獨孤踏雪想起師父言語,心中大喜,放眼四望,只見湖泊周圍俱是山嶺,其東山嶺峭壁直立,亂石叢生,莫說人影,便是草色也不見一縷,其餘方向卻山高林密、草木蔥鬱。獨孤踏雪既不知這義氣嶺是什麼模樣,料想東面石山定然不是,便繞著落馬湖一座座山嶺找過去,哪知兩日找下來,莫說義氣嶺,便是人影也不見一個,白尾怪蛇倒是遇見數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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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日下午,只剩下最南一座山嶺未到。眼見日頭偏西,若是進山找尋,出來時候必已是黑天,山中猛獸頗多,夜裡更是危險。本來獨孤踏雪便是來日進山也不妨,只是他越找到後來,心中便越是忐忑,心中只盼爬過一個山頭,便可見老大一群人圍在一處,當中一人便是大師兄。又怕爬過山去,卻撲一個空,他左右躑躅,終究咬咬牙,進了山中。
哪知這嶺雖然不大,其中溝壑縱橫,道路曲折,他直走到天黑,也不過搜尋一半而已,眼見一輪明月在樹影搖曳間若隱若現,心知這山中不是安眠之所,索性繼續前進。他爬上一座山崗,舉目四望,只見樹林茂密,便是山中有人也定是遮蔽其中。正煩悶間,腳下一滑,踢到一物,低頭看去,卻是老大一個酒瓮。他俯身借著月光看去,只見雞毛遍地、雞骨成堆。他心中一喜,想來山中野獸吃雞定是不須拔毛的,雖知此物未必便是參與英雄大會之人所留,但幾日來好容易見到人蹤,總是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