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成功和離
四隻小爪子可愛地擺弄著,努力模仿,直到一人一獸神同步的姿勢為止。
「小樣兒!」白夕羽將它拎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跟著我一起做,氣沉丹田……」
「咕嚕嚕。」小九嬌羞地扭了扭圓滾滾的身子。
白夕羽有趣地戳著它圓滾滾的小肚子,忍俊不禁。
「小傢伙,你到底是吃了多少好東西啊?瞧你這肚子,像個孕婦一樣,你也不怕吃撐了?」
似是聽到了她的疑惑,小九捧著圓鼓鼓的肚子,一躍跳到了地上,然後學著她的樣子做打坐的姿勢,但因為肚子太鼓,它怎麼都坐不穩,像個不倒翁般不斷倒下去。
她並沒有召喚小九,小九是怎麼進來的?
奇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神音寶塔的空間里看到小九,也是小九第一次自己進了她的神音寶塔空間。
「小九?」
白夕羽睜開眼睛,低頭看去,微微吃驚。
正打坐間,白夕羽忽然感覺到肩頭一沉,有什麼東西在撓她的脖子,毛茸茸的,一陣瘙癢。
這一日一夜,經歷了許多事,耗散了太多精力,白夕羽倍感疲憊,好在有神音寶塔的滋潤,可以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精神。
安排好了洛羽和玉凌子的住處,白夕羽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打坐修鍊,神識進入到了神音寶塔之中。
回到白府,天已大亮。
……
馬車徐徐而行,白夕羽掀開車簾一角,沖端木驚鴻揮手告別。突然一道黑影阻擋在了她的眼前,阻隔了她和端木驚鴻的視線,抬頭一看,果然是白英。白夕羽不由地好笑,爹為了阻止她和端木驚鴻在一起,真是煞費苦心啊。
「謝謝爹!」白夕羽沖白英甜甜一笑,白英立刻笑逐顏開,方才的不快一掃而空。
一聽寶貝女兒累了,白英剛剛還欲發作的怒容,一下子化作了一灘水,和顏悅色道:「那你快上馬車去,一會兒爹讓車夫慢著趕車,你先在車上睡會兒,等到了家,爹再喊你。」
眼看著白英就要發作,白夕羽及時地打斷了二人:「爹,我累了,我們快回家吧!」
「侯爺此舉實在是太明智了!那麼小公子的安危就交給侯爺了,至於阿羽,你就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看好她的。」
正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
白夕羽憋笑,爹也夠損的,分明是在拿蒼蠅來影射某人,不過,如果以為這樣端木驚鴻就認輸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白英咬牙切齒,表面卻還要裝作客氣地笑著:「太子殿下可能沒明白微臣的意思,微臣擔心小公子入住侯府之後,會有不軌之徒對小公子虎視眈眈,為了確保小公子的安全,微臣決定派重兵把守侯府,絕不讓一隻蒼蠅飛入侯府之內!」
白夕羽扶額,這兩人又開始幹上嘴仗了。
端木驚鴻微笑道:「沒關係,侯爺不必招待我,我會自己招待好自己的。」
白英當時就怒了,面色漲紅:「太子殿下,我白府近日可能要閉門謝客,恕不接待客人。」
這話,他是故意說給白英聽的,赤果果的挑釁!
縴手的手指,輕輕撫過白夕羽的臉頰,將散落的碎發別於她的耳後,端木驚鴻故意提高音調道:「今晚我會去找你,不見不散!」
端木驚鴻淺淺一笑,也不與他爭辯,旁若無人地看著白夕羽道:「宮裡還有事要處理,我就不送你了。」
「咳咳,小羽,咱們該回家了,快跟太子殿下告別吧!」他分明就是要打消端木驚鴻繼續跟隨他們一道的念頭。
白英騎於馬上,鎮定自若,目不斜視,直到瞥見宮門口出現一雙繾綣迤邐的人影,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容上立刻發生了變化,面部肌肉劇烈抖動了兩下,策馬向前走去。
不時有人經過宮門,見此陣仗,或恭敬上前拜候,或退避三舍,不敢迎其鋒芒。
宮門外,停了一輛馬車,白英騎馬等候在馬車之側,威風凜凜。在他的身後,一色的銀甲鐵衛,虎形頭盔,手執紅纓長矛,腰間佩龍泉長劍,赫然是一支鐵血的雄師。
……
美目輕閃,端木歡的心情好了許多。
不遠處,端木歡停了下來,回頭注視著二人的背影,越想越不甘心:「白夕羽,你別得意,現在二哥護著你,不過是受你一時的迷惑。等凰兒姐姐來了,你就知道誰才是二哥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了!」
二人手牽手,繼續朝宮門方向走去。
「我明白的,你放心,我是不會和她一般計較的。」白夕羽莞爾。
白夕羽看在眼裡,有些同情,這時,端木驚鴻娓娓說道:「其實,歡兒挺可憐的,她的母妃在她出生之日因為難產過世了,是小姨將她撫養長大。因為她年紀小,所以大家都讓著她、寵著她,才養成她現在驕縱的性格。」
揮揮手,端木歡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對端木驚鴻滿滿的依賴。
「嗯,二哥一定要說話算話!」
「這才乖!昨晚受了一夜寒,你快回去歇著吧,改日二哥再去看你。」
儘管有些不甘心,但能得到二哥的原諒和關愛,端木歡還是點了點頭,眼淚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看她這樣,端木驚鴻不由地心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好了,只要你以後不再犯錯,二哥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疼你,但你記住,以後不許再處處針對阿羽,記住了嗎?」
水色的眼眸逐漸動搖,端木歡受驚般哽咽起來,眼淚汪汪:「二哥,你以前從來不凶我的……」
端木驚鴻:「我親眼所見,是你先將她引入那片林子,想要設計陷害她,誰知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落入陷阱。歡兒,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學會去害人了?我從前那個天真可愛的妹妹,去哪裡了?」
端木歡嚇得怔在原地。
端木驚鴻突然冷聲厲喝:「夠了!不要再讓我聽到任何你詆毀她的話語!」
白夕羽淡淡看著她,不願和她計較,又覺得她幾分可悲,不禁搖了搖頭。
端木歡難以接受地睜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搖頭大叫:「我不相信!二哥,你不會這麼對我的!一定是這個女人,你一定是受了她的蠱惑!」
「我知道!」端木驚鴻:「我不但知道,而且還是我吩咐下面的人,不許任何人去陷阱里救你,為的就是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你記住,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會遷就你寵你,早晚有你吃苦頭的時候!」
端木歡愣了愣:「二哥,你說什麼?」
端木驚鴻:「我知道。」
端木歡委屈:「我沒有胡鬧!二哥,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腸有多歹毒,她把我一個人丟在陷阱裡面,自己走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慘,昨天一晚上,我是怎麼度過的。」
「住手!」端木驚鴻扯開了她的手,蹙眉道,「歡兒,別胡鬧了!」
她怒氣沖沖地一把抓住白夕羽的手臂,拖著她就要走:「我要你現在就跟我去見父皇,我要告訴他,你是怎麼把我丟在陷阱里,對我不聞不問,害我吹了一夜冷風的?」
「白夕羽,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出現在宮裡?」端木歡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衣裳,有幾綹頭髮披散下來,形容有些狼狽。
正在此時,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走過來,打斷了甜蜜的氣氛。
端木驚鴻深望著白夕羽的眼眸,二人相互對視著,不由地憧憬未來。
端木驚鴻沉吟道:「父皇……我會守在他身邊,不,是我和你,一起守在他身邊。」
「那你父皇呢?」白夕羽道。
端木驚鴻嘆氣:「是啊,父皇威風了一世,可到頭來卻是冷冷清清,留不住身邊的人。我想,父皇大概早在母後過世的時候,就已經心死了。可憐了小姨,一生被命運捉弄,如果她真的想要跟顧先生離開,我想我會成全她。」
白夕羽點點頭:「對了,顧先生和皇後娘娘……他們不會真的要走吧?姬貴妃意圖謀害皇上,現在已經逃出宮去,端木景也跟著離開了,還有李貴妃和端木顏,也被貶為庶人,遣出宮去。如果現在皇後娘娘也走了,皇上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端木驚鴻:「別擔心,我會讓他慢慢改變觀點,接受我的。」
白夕羽看著父親吃癟又無處發泄的樣子,掩嘴偷樂:「我爹肯定氣壞了,怎麼辦?堂堂神兵營的統帥,威震天下的神武侯,居然也有這麼憋屈的時候,如果換作其他人,他大概早就發飆了。」
白洛羽跟在神武侯的身後跑,而神武侯疾步越過了白夕羽和端木驚鴻,一臉鬱悶地往宮門方向走。
白洛羽微微一笑,綻放出純真甜美的笑容:「侯爺伯伯,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女兒總是要出嫁的啊,這就好比我養的小蝌蚪,在它很小的時候,我可以悉心地照顧它、保護它,等它變成了青蛙,我就得放它離開了,因為如果繼續留著它,它可能就會死掉,所以……侯爺伯伯,侯爺伯伯,你等等我,我還沒說完呢!」
「你連這個都知道?」白英鬱悶。
誰知白洛羽語出驚人,竟讓他無以反駁:「侯爺伯伯,姐姐喜歡驚鴻師兄,驚鴻師兄也喜歡姐姐,他們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小孩子嘛,還不是愛怎麼哄就怎麼哄,再加上小公子失憶過,心智較一般的孩子要低弱些,所以他有自信,一定能成。
白英聽到他天真無邪的問話,忽然心生一計:「小公子,你不是很喜歡姐姐嗎?那你還不過去牽她的手?」
白洛羽瞄著白英怒氣沖沖的神色,忍不住開口:「侯爺伯伯,你為什麼老盯著姐姐和驚鴻師兄的手呢?」
白夕羽瞄了瞄父親的神色,想要掙脫他的手,奈何他緊緊地握住,不肯鬆開,無奈,只好在父親灼灼的目光注視下,繼續前行。
「既然侯爺沒事,那我們繼續走吧。」端木驚鴻牽著白夕羽的手,繼續往前走去,嘴角揚起狡黠的弧度。
白英暗罵一聲,悶聲道:「不用了,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侯爺,你嗓子好像有點不舒服,要不要我請太醫來給你瞧瞧?」
假的不能再假的咳嗽聲,白夕羽聽見,不好意思地縮手,卻被端木驚鴻一把抓住,不肯鬆開。
「咳咳,咳咳咳……」
在他們的身後,白英目光炯炯地盯著二人牽著的手,假裝咳嗽,試圖引起注意。
「……」白夕羽忍俊不禁。
白夕羽一愣,詫異看向他,他卻低低一笑,沖她眨眼:「從現在開始,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握你的手了……」
從長壽宮出來,白夕羽手持和離書,一臉的輕鬆。打開又再看了一眼,心情敞快。受她的心情感染,白英、端木驚鴻和白洛羽三人也是滿目的喜悅,輕鬆愉悅。尤其是端木驚鴻,心情起伏最大,眾目睽睽下,他再也按耐不住,當眾拉起白夕羽的手。
……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或許來日相見,便是江湖,但此刻,結束了,終於都結束了。
白夕羽目送著母子二人的背影,心底諸多感慨。
帶著她最後的驕傲,她轉身,抬著她高傲的頭顱,和端木顏一起,攜手走出了長壽宮。
她起身,整理了下儀容和裝束,恢復她平日里的優雅和高貴,昂首挺胸道:「多謝皇上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今日之後,後會無期,請皇上多多保重!」
她長嘆了口氣,反而笑了起來:「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是時候回到屬於我的地方了。」
李貴妃瞬間老了十幾歲,除了苦笑還是苦笑:「我從十八歲就進了宮,跟隨在皇上身邊二十多年,沒想到終於還是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進宮前,父親一直勸我,說一入宮門深似海,最是無情帝王家,我不相信,認為我在皇上的心目中是特殊的存在,可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不該違逆父親的話,不該進宮來。」
「李貴妃,孤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進入冷宮,面壁思過,一是跟隨老四一起出宮,從此以後做一個庶人。你自己選擇吧!」端木崇捏著眉心,疲憊道。
從閻王殿前轉了一圈,雖然被貶為庶人,但總算保住了一條命,端木顏伏地叩拜:「謝父皇不殺之恩!」
端木崇將現場之人一一打量個遍,許久,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心意已決,孤就成全你們!靖親王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著令削去爵位、罷免職務,從今以後做一個庶人吧!」
得到父親的支持,白夕羽頓時鬆了口氣,回了父親一個笑容。
端木崇鎖眉沉思著,看一眼白英,後者作揖出聲道:「請皇上成全小女!」
白夕羽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我要和離!」
在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之後,端木崇終於開口:「王妃,你真的想好了,決定要和離?」
這樣的女子,如何讓他不去痴戀、不去傾盡一切去守護呢?
她不像一般的女子,需要男人去保護她,相反,她會盡她所能去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
她很獨立,有主見。
她是如此美麗,也是如此嬌弱,可她小小的身軀里卻藏著強大的靈魂!
他明白這個道理,端木驚鴻自然也明白,那雙亮過暗夜星辰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一身冷傲懾人心魂的絕色女子。
想到她竟可以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他的內心湧起十萬分的嫉妒,但更多的是懊悔和悔恨,想當初,眼前這個女人,也是如此掏心掏肺地為他付出,全身心都放在他的身上,可他沒有珍惜,現在,她的眼裡不再有他,望著的是另一個男人,她的心裡也不再有他,滿滿的裝著的是另一個男人……這種悔恨又嫉妒的心情,在他內心翻江倒海,一發不可收拾!
而她,或許會成為眾矢之的,因為一個有過婚史被離棄的女人,怎麼可能有資格站在這樣高貴的太子的身邊呢?
但如果是他提出的和離,那麼日後無論端木驚鴻有沒有和白夕羽在一起,也不會有人去詬病端木驚鴻,端木驚鴻還是端木驚鴻,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南楚國太子,像太陽一般耀眼,灼灼奪目!
即便事實並非如此,也難免會給人想象的空間,因為謠言從來都不會考究事實的真相。
他是因為端木驚鴻的舉報而獲罪受刑的,日後若是端木驚鴻和白夕羽在一起了,難免會有人詬病端木驚鴻,說他是為了奪弟之妻,不惜設計陷害自己的親弟弟,將他推向死路。
仔細想過之後,他忽然明白過來,白夕羽這麼做,並非意氣用事,也並非是對他還殘留一點私情,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端木驚鴻著想!
想起方才白夕羽留他單獨交談,為的就是這件事,他們雙方都了解,此次端木顏是死罪難逃了。但白夕羽突然提出給他指一條活路,他以為她是開玩笑的,並沒有當真,因為畢竟他死了,她就自由了。拿一份和離的協議書來交換他一條命,怎麼看怎麼都是他划算,可是當她真的付諸行動的時候,端木顏吃驚不已。
臨了,他偷瞄了白夕羽一眼,似乎是在看她的臉色行事。
端木顏阻止:「母妃,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說了。」
李貴妃立刻像炮仗被點燃一般,跳起來道:「顏兒,你瘋了嗎?這個時候,你怎麼能和她和離?」
他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無德無才,配不上王妃,特請父皇恩准,准許兒臣和王妃和離,從此以後各自婚嫁,再無瓜葛!」
端木顏眼神掙扎,寫滿了不甘心,但這是他最後的活路了,他沒的選擇!
白夕羽美眸輕轉,蹲下身來,看著端木顏的眼睛,勾唇道:「王爺,還是你自己來說吧!」
端木崇擰眉沉思片刻:「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
端木驚鴻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袍袖底下的右拳微微握緊,他的眼神複雜。
白夕羽篤定地笑了笑:「沒錯!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哦?你可想清楚了,孤承諾過,但凡有人能夠救回小公子,孤可以答應他任何的願望。孤可以給你花不完的錢,也可以給你無上的權位,你確定要將如此難得的機會用在一個已經和你沒有感情的人身上?」端木崇難以置信。
白夕羽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一步步走近端木顏,看著他道:「因為,我想從他那裡得到一樣東西!作為回報,我願意拿我救小公子的功勞,幫他求一次情。」
端木崇好奇地看著白夕羽,問道:「既然你和顏兒已經沒有了夫妻情份,他又想殺你滅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求情?」
白夕羽在心底嗤笑,她以為拿這些話來嚇唬她,她就會就範,那她也太小看她了。什麼寡婦,什麼夫妻,她才不在乎這些!之所以想幫端木顏求情,她自然是另有目的的。
冰冷的眼眸,冷漠的話語,再次將李貴妃打入谷底。
白夕羽聽著她呱噪的言語,忍不住皺眉,漠然地拉開了她的手:「別跟我講什麼夫妻情份,如果真要論起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會親手殺了他!」
最吃驚的人,非李貴妃莫屬,她以為白夕羽和兒子之間的感情已經斷得一乾二淨了,沒想到關鍵時刻,她還是流露了真情,當即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掙脫侍衛的控制,奔向白夕羽,抓著她的手腕,苦苦哀求:「王妃,你救救顏兒!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終歸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顏兒若是死了,你可就是寡婦了,你要三思啊!」
白英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心生擔憂,難道女兒還深戀著端木顏,不忍看他赴死?
端木驚鴻深深注視著白夕羽,恍然間明白了什麼,凝著眉頭,不語。
端木顏震驚地看著她,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端木顏猛然抬頭望向她,眼神動搖,他以為她只是說說,算不得真,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很蠢的行為,而她是個聰明人,她不會這麼做。然而,他錯了,她真的這麼做了。
在場之人皆是詫異。
出乎所有人意料,白夕羽點點頭:「是的!」
端木崇抬了抬手,示意侍衛停下,興味地打量白夕羽:「王妃,莫非你要替老四求情?」
「不,有些話,我必須現在說,晚了,就來不及了。」白夕羽抱歉地對父親說道,轉頭,和端木驚鴻對視一眼,後者有些意外她的舉動,但沒有阻止。
白英微微吃驚,擔心女兒說出什麼大不道的話來,衝撞了皇上,連忙上前阻止:「有什麼話,回頭和爹說,皇上累了,讓皇上先行休息吧。」
就在這時,白夕羽突然站了出來:「慢著,我有話說!」
眾人見之,感慨萬分。
母子倆雙雙被侍衛架起,往宮門外拖去。
「母妃——」
李貴妃的心碎了一地。
又是一道冷酷無情的旨意。
「來人,將李貴妃打入冷宮!」
無論她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變太子在皇上心中的重要地位,而她的兒子,註定都不可能坐到那個位置。
她原本以為,就算皇上不愛她,但至少她能保住目前榮耀尊貴的身份,至少能為她的兒子爭取,可到頭來,她才明白,她一直都錯了。
李貴妃腦中一陣轟鳴,嗡的一聲,她頹然倒地。
別的小事或許可以商量通融,一旦危及社稷江山,什麼親情、恩義,都可以拋諸腦後!
白夕羽抬頭,看向一臉肅冷的端木崇,這才是一代鐵血君王的本來面目。
這一剎,整個宮殿都盤旋著他冷酷威嚴的聲音,不容違抗!
「別的事,孤可以饒他,但他萬萬不該觸及孤的底線。」端木崇威嚴的目光投向端木驚鴻,擲地有聲道,「驚鴻必須是孤的皇位繼承人,任何想要破壞或者阻擾之人,孤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李貴妃用力地搖頭,拉住即將被侍衛帶走的端木顏,向皇上求饒:「皇上,你不能這麼做,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就算他再有錯,身上也流淌著你的血液,你不能殺他——」
端木顏臉色慘白,無法接受,頹然地坐倒在地。
端木顏母子還欲爭辯,端木崇大手一揮,下令道:「來人,將靖親王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父皇!」
「皇上!」
端木崇厭惡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你管理戶部,就是為了方便中飽私囊吧?居然聯合外人一起來欺騙孤,置受災的百姓於不顧,侵吞購買賑災糧的銀子,你想過那些受災的百姓嗎,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吧?」
端木顏:「父皇,兒臣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但請父皇念在兒臣這麼多年來管理戶部,兢兢業業的份上,給兒臣一次悔過的機會吧!」
李貴妃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不敢了。」
端木崇拍桌而起,滿面怒容:「你們母子二人,一個心懷不軌,意圖謀害自己的兄長,一個貪得無厭,你們自己說,要孤如何懲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