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誰之錯？

  對於這次回沈家莊，曉嫻心裡十分的忐忑，真心不想去。


  文氏一心只為了沈曉榮，而置自己於不顧的做法，令她寒心至極，要說不恨文氏，那是假話。


  可是自己眼下的身份既然是沈曉嫻，那就得替她去盡孝，還是得回去給文氏拜年的。當然，到時文氏會是怎樣的一個態度，她不知道，心中真沒底。


  文氏如今在她心中，就是一個善變的人，當初被沈曉榮和馬氏欺負時，是懦弱無能的。後來突然奮起分家，之後她又是精明能幹的，自己被董氏辱罵時，她又是護短維護自己的，可是，這次她又變成了蠻不講理的婦人。


  文氏的變化，令曉嫻琢磨不透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王南華提出送曉嫻回去，被她拒絕了，上次說好了沈曉峰會來接自己。


  等到上午辰時，終於看到沈曉峰趕著馬車來了。


  沈曉峰進屋先給王天海拜了年，然後與王南華寒喧了幾句，這才去接曉嫻。


  「二哥。」曉嫻看到沈曉峰，低聲喚了句。


  沈曉峰看到曉嫻，眼睛就有些泛紅，也低聲道：「曉嫻，在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來晚了些，我們走吧。」


  「嗯。」曉嫻輕輕頷首，然後拿了準備好的禮物。


  王南華也提著禮物出了屋子，對沈曉峰道：「二哥，我們一起吧，我正好也要去姑母家。」


  沈曉峰自然應承，曉嫻和王南華進了馬車，放下帘子，沈曉峰在前面趕車，誰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車內的空氣有些悶。


  「二哥，娘怎麼樣了？」曉嫻終於開口問道。


  趕車的沈曉峰動作微滯了下，他沒有回頭，只是笑了笑說道：「比那天要好多了，這兩天一直在念叨著你，說那天對不住你。」


  「真的？」曉嫻有些不信的問道。


  「是真的。」沈曉峰乾乾應著，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幸好背對著曉嫻，她沒看清。


  王南華見此，就勢安慰曉嫻道：「曉嫻，你別想太多了，不管怎麼樣，你也是表姑的女兒，你們是母女，哪兒還有隔夜仇啊。」


  曉嫻輕輕點頭，希望事實是這樣。


  不過，若文氏緊抓著這件事不放，始終站在沈曉榮那一邊，那自己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做那個不孝女了。


  經過顛簸，馬車終於到了沈家莊，王南華先下了車去他姑母家，但還留了一份禮物，讓曉嫻帶去給文氏。


  當馬車在沈曉峰家停下時，李麗紅立馬跑過來替曉嫻打了車簾。


  「二嫂。」看著李麗紅，曉嫻笑著喚了聲，並跳下了車。


  「妹妹，你受委屈了。」李麗紅一把摟了曉嫻，哽咽著說道。


  李麗紅那天沒去，但沈曉峰迴來向她講述了事情經過，聽完后，善良的她也接受不了文氏的做法。可是文氏對她不薄，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文氏，只是在心底默默的替曉嫻心疼著。


  曉嫻眼睛一紅，輕輕拍了兩下李麗紅的後背，笑著道：「我沒有受委屈啊，二嫂，你這是怎麼了。」


  沈曉峰在一旁見了，忙說道：「麗紅，這大過年的，你別說那些陳年爛芝麻事，外面冷，快帶曉嫻進屋吧，等會兒，孩子也得鬧了。」


  李麗紅這才鬆開了曉嫻，吸了吸運算元，也笑著搖搖頭：「我沒事，趕緊去屋裡吧。」


  曉嫻輕輕點頭，低聲問道：「娘人呢？她可能還在怨我吧。」


  「哎，娘在床上躺著呢，自從那天回來，就一直躺著，也不說話。」李麗紅說道。


  曉嫻眸子沉了沉，看向沈曉峰，蹙眉道：「二哥，你騙我。」


  「咳，沒有啊。」沈曉峰扯了扯唇角，乾巴巴的說道。


  曉嫻沒有再說什麼，拎著東西向準備進門，只聽到沈曉榮家有開門聲。


  她本能的扭頭向那邊看了一眼，是蓬頭垢面的馬氏。


  「呸，狼心狗肺的小賤人，你還有臉回來啊，難怪康家不要你了，像你這種爛貨，誰要你誰家倒霉。」馬氏看到曉嫻，立馬惡毒的罵了起來。


  曉嫻眸子一眯，李麗紅立馬沖馬氏道：「大嫂，你怎麼說話呢。」


  曉嫻將手裡的東西一放，寒著臉走過去，立在門口的馬氏身子抖了下，本能的想要退回去關門，卻正好看到有幾個鄰居站在門口，她眸子一轉，立馬挺直了背脊。


  「沈曉嫻，你別以為掙了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當真有那本是自己賺錢，其實你那錢還不都……」馬氏雙手叉腰，站在那兒大聲罵著，越罵越起勁兒。


  曉嫻眸子里寒光漸濃，李麗紅急得去勸馬氏，可馬氏哪兒能聽她的，急得她團團轉。


  「大嫂，你夠了，大過年的你是想幹啥啊。」沈曉峰也在一旁瞪著眼睛罵馬氏。


  可馬氏哪兒會聽他們兩的話，他們越勸，她罵得越起勁，臉上還有了得意之色。


  「啪啪。」曉嫻走近馬氏，迅速抬手向馬氏的臉上打去，狠狠的連抽了五六個耳光，然後又抬腳踢向馬氏的膝蓋，讓她跪了下來，後面的話沒有機會再說出來。


  「馬美華，你這張嘴啊實在是太臭了，沈曉榮要不是娶了你這種人，他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沈曉榮做了那些齷齪事，我還沒罵你，你倒好意思跳出來罵我。你別以為我沈曉嫻是個軟柿子，誰都想來捏一下，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曉嫻蹲下身子，一邊說一邊拍著馬氏的臉。


  馬氏的雙頰紅腫了起來，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見，不知道是不是被曉嫻這惡狠狠的樣子給嚇倒了，竟然連痛也不敢叫一聲，只是在那兒顫抖著身體。


  曉嫻這兩天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無法撒，這馬氏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跳出來鬧，那不是找死是什麼。馬氏要是個精明的，此時就該哄著曉嫻，而不是做出這種添仇恨的事。


  的確，馬氏的行為，讓曉嫻更加堅定了不會放過沈曉榮的決心。


  「妹妹，還是你厲害，我們兩真是無能，見大嫂那樣罵你，卻不能幫你。」李麗紅看著馬氏那副狼狽樣，低聲說道，眼睛里有著讚賞。


  她是真的很想變成像曉嫻這樣的性格，該出手時就要出手，她的性格就過於弱了些，不會與人吵架，更別提打人，別人打她還差不多。


  曉嫻知道李麗紅這句話不是假話，勾唇笑了笑，說道：「二嫂，女人還是要像你這樣溫柔些好，我這樣的不好，別學我。」


  「妹妹，別亂說，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性格，我們回家吧，別理這種沷婦了。」李麗紅真誠的說道。


  曉嫻搖搖頭，和李麗紅夫婦一起轉身走了，這時身後才傳來馬氏呼天搶地的哭聲，但不敢再罵曉嫻什麼。


  去了沈曉峰家，曉嫻在李麗紅和沈曉峰的陪伴下，來到文氏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文氏雙眼緊閉，臉上有些憔悴，看得曉嫻心裡有些難受。


  「娘，我是曉嫻，回來給你拜年了。」曉嫻坐在床沿上，輕聲說道。


  李麗紅也在一旁說道：「是啊，娘，妹妹來看您了，您就睜開眼睛說句話兒吧。」


  文氏依然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樣。


  可曉嫻從她那在動的眼皮子看出來，她並沒有睡著，只是故意不理自己罷了，心有些倦。


  「娘，我知道你還在恨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娘，你能告訴我，我到底哪兒做借了，好不好？」曉嫻問道。


  「你說你錯在哪兒，你親手將你大哥送進大獄，難道這還不是錯嗎？」床上的文氏終於睜眼開口，並起身坐了起來，還一臉的憤怒。


  曉嫻早就有心理準備，因此一點兒也不惱，緩緩道：「娘，您的意思是我親手送他進大獄的？」


  「是，不是你難道還是我嗎？」文氏肯定的點頭。


  「那娘您為何不想想，要不是他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我能送他進大獄嗎？難道是我教他做那傷天害理的事兒不成？」曉嫻反問道。


  這句話窒得文氏頓時無話可說。


  李麗紅說道：「娘，妹妹說得沒錯，這事不能怨妹妹，只怨大哥他自己做事太過份，哪兒有哥哥去偷妹妹家的東西，而且還燒了她的屋子，這心得有多狠啊。」


  沈曉峰也說道：「是的，娘，曉嫻才多大年紀，能將生意做成這樣，真的很不容易，娘您也應該知道她的辛苦。說句不好聽的，大哥這些年真沒做過幾件人事，娘您是不知道，上次大哥竟然拖家帶口的跑去曉嫻鋪子里要錢，一張口就是五十兩啊。曉嫻知道他在撒謊，就沒有給他錢，結果他就開始在大街上罵曉嫻，那罵得多難聽啊，這是為人大哥該做得事嘛。」


  文氏閉了閉眼睛，然後說道：「曉嫻，娘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娘知道你大哥有些事是做錯了，我沒其他的要求，只要你別讓他做牢就成，等他回來，娘會責罰他的。你要是做不到這一點，那往後這個家，你就別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