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牙還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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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豬雖然咬了秦氏一口，但比較爭氣，這一胎產了十六個小豬仔。


  這是養這頭母豬三年來頭一遭的事兒，樂得秦氏和康慶昌他們都眯了眼睛，秦氏彷彿腿上也沒那樣痛了。


  一下子多了十六個小豬仔，天氣正好又冷，還得想辦法給它們取暖，可不能凍壞了。還要磨黃豆粉給老母豬催乳，家裡的事情更多了起來。


  到了傍晚，出去打野食的雞和鴨回來了，擠在院子里咕咕嘎嘎叫著，提醒著主人家，它們肚子餓了。餓肚子的不光是雞鴨，豬圈裡的大肥豬嗷嗷叫喚著，將圈門拱得咣鐺響。


  有的雞膽大，從後院跑進了廚房裡，在地上覓食，甚至有一隻飛上了灶台鬧著。


  秦氏半跛著腳正好進廚房沖黃豆粉，見此，火直衝頭頂，拾起一個掃帚趕著：「你們這些放瘟的畜生，下來，快出去。」


  她嘴裡罵著，腳下沒注意，正好踩在一泡新鮮的雞屎上。


  「遭瘟的雞。」秦氏氣得將鞋底在地上蹭了好幾下，恨恨的罵著，這一蹭，又原牽扯了腿上的傷，痛得呲了呲牙。


  後院鬧哄哄的，廚房裡冷鍋冷灶，這一通看下來，秦氏突然發覺做事的人少了。


  林氏去田埂上拔白蘿蔔還沒回來，她這一下午都在忙著母豬和小豬仔的事，怎麼沒見到那令人厭的沈氏呢？

  果然是個懶貨，家裡人忙得小腿都跑細了，她不知跑哪兒去躲懶了。


  秦氏在心裡罵著曉嫻，全然忘記她罵曉嫻的事情了。


  她寒著臉打了豬食，和沖好的黃豆粉攪拌均勻，正準備端了出去時，林氏慢悠悠的回來了。


  「錫花，怎麼去了這樣久才回來？趕緊的，先去後院將雞和豬餵了，然後再做晚飯。」秦氏先不快的抱怨著，然後又吩咐林氏幹活。


  林氏眼睛一轉：「娘，三弟妹人呢，家裡這樣忙，她也該搭把手吧。」


  蘿蔔早就拔好了，她特意跑到後街的一戶人家去拉家常了，躲懶到現在才回的。原想著，回家后雞鴨和豬肯定喂好了，秦氏和曉嫻應該在做晚飯了。


  誰知，這些事還等著她來做，哪裡會情願。


  「錫花，你去喊她一聲，讓她來幫你幹活。」秦氏揮了下手，然後端著豬食去柴屋了。


  這種事，林氏倒樂意做，立馬扭著腰去了曉嫻房間。


  曉嫻挖了一下午地，這手都痛死了，人也累得夠嗆，正在房間里休息，手裡還在擺弄著一根長鐵絲。


  這鐵絲是讓康宜文幫她找來的，她想用它扭成一個現代的晾衣架。


  「三弟妹，三弟妹，你在不在呀？」門外傳來了林氏的叫門聲。


  曉嫻抿嘴一笑，放下扭好的衣架，然後起身走到了門邊。


  「大嫂，你叫我何事呀？」曉嫻悠然問道。


  「三弟妹，娘讓我來喊你。」林氏未言先笑道。


  「喊我作什麼？」曉嫻吹了吹指甲里沾的一點兒灰。


  「哎喲，三弟妹，家裡的活兒太多了，我和娘倆人忙不過來，娘讓你來搭把手呢。」林氏忙應道，很奇怪曉嫻為何不開門。


  「哎呀，是這事啊，大嫂，請恕曉嫻愛莫能助哦。大嫂，你趕緊走吧，我可是不個不祥之人，你跑來和我說話，難道不怕被我害了嗎？」曉嫻的眼睛更彎了。


  門外的林氏笑容僵了僵，立馬道：「三弟妹，瞧你說的，別開玩笑了，趕緊走吧，不然，娘得急了。」


  「大嫂，我沒和你開玩笑，我說得可都是真的。大嫂，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啊……我累了，去休息一會兒，等會兒起來吃飯。」曉嫻的語氣鄭重起來，並掩嘴打了個哈欠。


  「三弟妹。」林氏急的直跺腳。


  曉嫻不出來，她可就要多幹活啊。


  但曉嫻真的不再理會她，林氏見沒人應她，小跑著去找秦氏了。


  隔壁的康宜文聽到了林氏和曉嫻的對話，但他並沒有出來幫林氏，中午秦氏對曉嫻突然發難，他也看出來，定是林氏挑拔的結果。


  聽到林氏離開的腳步聲，他從書房出來了，去敲房門。


  曉嫻給他開了門，眉皺了皺：「你不看書，又有何事？」


  康宜文輕嘆一口氣：「這書，我能看下去嗎？」


  「那是因為你心不靜，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你難道忘了這句話不成？」曉嫻坐在桌旁的凳子上說道。


  她當然不願意與秦氏發生矛盾，可今天之事若不解決，日後像這樣的氣還不知要受多少回。動不動就罵自己是不祥之人，想任何人都不願聽到這種話吧。


  「你讀過書？」康宜文疑惑的問道。


  「南華表哥小時候教過我不少東西。」曉嫻應道。


  王南華從小讀私塾，在沈家莊時也沒間斷，的確教過曉嫻。只是彼曉嫻並沒有記住多少而已，但這正好是她的借口。


  「你表哥對你很好。」康宜文的語氣有些酸。


  他沒有等到曉嫻的回答，門外傳來了秦氏憤怒的罵聲：「沈氏，你給老娘滾出來。」


  秦氏的反應在曉嫻的意料之中，她看向康宜文。


  康宜文也正看著她：「出去吧。」


  曉嫻搖頭：「並非是我不想出去，是你娘不讓我出去，為了避免你家裡其他人再有什麼閃失，我還是躲開好。對了，你也少進來，最好呀，搬去和其他人住，我可不想害你。」


  「你……你不是說不和娘計較的嘛？」康宜文有些生氣了。


  「對呀，我是沒計較呀，我正按照你娘所說的在做啊，有錯嗎？」曉嫻反問道。


  秦氏和林氏倆人在外面沒聽見曉嫻的回應，秦氏示意林氏道：「將門踹開，還真是反了天啊。」


  「娘，這不好吧。」林氏為難。


  「踹，有事娘撐著。」秦氏喘著粗氣說道。


  林氏只得上前一腳踢向房門，力度不小，只是房門只是緊緊的掩著，康宜文並沒有上閂。林氏一下子剎不住，直接衝進了房裡，差點兒摔在地上，樣子有些狼狽。


  「喲，大嫂，你年齡比我們長，我們哪兒能受你這樣大的禮啊。」曉嫻彎著眼睛說道，並輕掩了下嘴。


  康宜文沒有作聲，他想想曉嫻的話也有道理。


  林氏暗暗瞪了一眼曉嫻，沒有說話，當面得罪人的事她不做，後面還有秦氏呢。


  「沈氏，你到底是不是我們康家的兒媳婦，要是的話，就趕緊給老娘去幹活。要不是的話，那就收拾了包袱，早些滾蛋，別賴在我們康家騙吃騙喝。」秦氏一進門，就像吃了槍子兒似的，難聽的話開始向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