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匪夷所思
見鬼?我們表示沒有,是真真切切看見張阿姨死在血泊中;清清楚楚看見一抹飛掠而過的背影,從眼前消失。
她是塗春蘭嗎?
可惜的是沒有人相信我們的話。
我跟矮冬瓜在怖寒鎮那些長舌婦的舌頭加工下,成為不良少年;不但參與了社會上的黑幫組織殺害鄭老師的血案,還間接做內應殺害了開代銷店的張阿姨,還有另外一條滔天大罪,夥同他人拐帶塗春蘭。
謠言就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傷害了我,也破壞了爺爺在怖寒鎮人們心目里的形象。
我跟矮冬瓜被羈押在派出所一天一夜,在羈押期間,我們被喂蚊子,餓肚子。
他們逼我們說出真相。
我們說出來的話,他們又不相信,還招來狠喝、猛揍。
捲縮在冷冰冰,蚊蟲滿天飛的牆角下,可憐的矮冬瓜,渾身都被蚊子咬得大包小包的,臉上、身上的紅疙瘩就像一顆顆青春痘,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奇怪的是,蚊蟲好像很怕我,嗡嗡嗡只是在頭頂飛,並不下口叮咬我。
這下我倒成了矮冬瓜的護衛,他丫的瞌睡多,身上有外傷、餓起肚子,還是照樣的呼呼大睡。
在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眼裡,我們就是人類垃圾,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無奈的是,我們還是未成年人,所以他們是有顧忌的。
潘叔叔把家裡的雞鴨連帶一頭架子豬低價賣了,來派出所找關係想把我帶回家。
我拒絕,求潘叔叔把矮冬瓜帶走。
他太可憐了,隨便怎麼樣,家裡好歹有吃的,在這裡卻連口水都沒得喝。
潘叔叔陰沉著臉,沒有吭聲,最後把我們倆都帶了出來。
在後來我才得知,潘叔叔答應派出所去打掃一個月衛生,才換來我們倆的自由。
其實,派出所沒有證據證明我們跟社會上的人有勾搭,也沒有證據證明我們就是殺人兇手,更沒有證據說明塗春蘭是我們拐帶的。
在潘叔叔求他們時,他們故意把這事當成順水人情賣給他。
這樣就可以節省一個月的清潔費。
有人說;不懂得人情世故,不能隨波逐流,無論你有多大的才華,也不能存活在這個是是非非,物慾橫流的人類世界中。
潘叔叔一生憨厚老實,只是想簡簡單單的生活,卻因為我們還得低聲下氣去求人,看人臉色,做清潔工。
好人有好報,潘叔叔在派出所剛剛做了一天,新調來的所長找他談話了。
新調來的所長不但給我們平冤昭雪,還承諾讓潘叔叔在派出所長期幹活,一個月有幾十塊錢的工資。
因禍得福的潘叔叔,每每談到這件事就樂呵呵的傻笑。
苟老實接連兩晚上沒有回來,我哪也不去,坐在門檻上苦巴巴的等;直至最後我躬身趴在膝蓋上睡著了,有感覺誰在輕輕拍打我的肩膀,驀然抬頭出口驚叫:「師父……」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十分寂靜,偌大的空間就好像剩下我一個人,除了偶然傳來夜蟲子的鳴叫聲提示現在在夜深人靜外,我沒有看見苟老實。
潘叔叔留在飯桌上那一碗麵條已經結成一團,我完全沒有胃口,就那麼獃獃的看著門外黑糊糊的景物,聆聽著風中若有若無的嘆息久久不舍關門。
情不自禁間,一行無聲無息的淚水滑動流淌下來到嘴邊,舔舐一下鹹鹹的味道;也許我真的惹苟老實生氣了,他不會再回來……我關了門,瞥看了一眼拉長也同樣孤獨的身影,緩緩走進卧室。
這一晚,我夢見了苟老實;他還是老樣子,嘻皮涎臉的捉弄我。
就像大白天的情景,他用五根指頭遮住臉,喊道:「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
我哈哈大笑,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脖頸一擰——咔嚓一聲,鮮血四濺中,我愕然嚇住,原本想玩鬧一下的,怎麼就把他的頭從脖頸上扯斷了?
這一嚇,把我從噩夢中驚醒就再也無法入睡。
醒來那一刻,大腦還處在混沌不清的狀態中;下意識的抬起手看沒有血,再渾身上下的看,沒有血——呼!蹭蹭的喘口氣,忽然聽到外面有輕微的動靜。
是小偷?我躡手躡腳起來。
自小我就聽奶奶講過,小偷進屋的故事。
有一個老奶奶,在夜晚時分去外面背柴火。
老奶奶的背篼很大,比她自個的身子大一倍,還高一頭。
老奶奶把柴火背進屋,沒有看後面有一個小偷鬼鬼祟祟尾隨在大背篼後面也進了屋。
她把背篼里的柴火倒進柴房裡,小偷順勢也滾進柴火中被成功的覆蓋住;小偷呆在柴火里,一直要等到主人家全部睡覺之後才會從柴火里鑽出來,然後把主人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拿走。
剛才我在門檻上瞌睡,小偷會不會已經進屋來了?暗黑中,我也沒有開燈,就那麼摸索中前進。
在自己的家裡,我輕車熟路,不容易出差錯,只要有小偷我手裡的木棒不是吃素的。
我摸索走出卧室,走到西廂房,廚房,最後走到大堂屋站定。
藉助外面微微的光線,我看見一抹黑影在堂屋前,就狠勁一揮手裡的木棒朝黑影打去——黑影好似知道我要打他,就地一滾,躲避開來,想要奪路而逃。
「哪裡走。」我大叫,再次揮舞木棒追打。
黑影不躲不避,一把抓住我的木棒大喝道:「兔崽子,住手、是我。」
乍一聽聲音,我又驚又喜「師父。」
「嗯。」
「我去開燈。」
「別……」苟老實聲音貌似在顫抖,拒絕我開燈。
「師父你不會是見光死吧!」我是玩笑的,幾天沒有看見他,就好像是好久沒有看見那樣,一旦見著了就忍不住想來玩笑幾句。
「如想我跟你呆一會,就別開燈。「
「師父,你剛才在幹嘛?」
「叩頭。」
「給誰啊?」
「屁話,當然給我師父,還以為給你那老東西爺爺叩頭不成?」
苟老實再次出現,他的舉止太匪夷所思,不讓我開燈;我們就在暗黑中,有一句沒一句的把發生在學校的怪事溝通方式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