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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愛他,死都行!

  顧朗離開之後,我在樓道里愣了半天。


  我的心還停頓在那場擁抱里,還停留在他說「天涯,明年第一場雪的時候,我來娶你」的時刻,沒有醒過來。


  原本,他說,我送你上樓。


  我說,可我更想看著你離開。


  陰暗的樓道,天空的浮雪,這個如夢一樣不現實的男人。


  我一心歡心,又一心擔憂。


  轉身,上樓,卻突然被人重重地捉住手,一把拉入懷裡,昏暗的樓道里,唇齒間突生的纏綿讓我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閉上眼,彷彿是沉淪。


  我剛想,原來兒女情長之下,顧朗也竟會如此依依不捨。我含混不清地輕囈了一句「唔……顧朗……「


  可這唇齒間彷彿報復一樣的肆虐,讓我在吃痛中睜開了眼,我看到的卻是江寒那雙冒著怒火的狼眸。


  我拼儘力氣想要掙脫開他的牽制和擁抱,可卻被他緊緊地抱住,掙脫不了。


  我狠狠地咬了他的唇,他吃痛地鬆開手,抹了一下嘴唇。


  我又羞又急地看著他,想要逃開,我說,你再碰我,我就……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緊緊地盯著我,冷笑,說,你就怎樣?告訴顧朗,讓他殺了我?好啊,你去告訴他,是誰跟我領了結婚證?是誰主動搬到了我的家?你去啊!

  我用力掙脫開他的手,說,你禽獸!

  他一步步將我逼到牆角,說,我真希望我是禽獸,能喪心病狂!

  我推開他,一步步往樓梯下跑去。


  他在身後緊緊抓住我的手,說,你要到哪裡去!


  我不理他,一邊跑一邊掙脫。


  他一把將我拉住,不顧我的掙扎,將我拖到車上去,說,你這是要去找顧朗嗎?我不是沒有警告過你,不要同他來往!你明明答應了我,為什麼出爾反爾!

  我被他扔進車裡,剛要反抗,他卻整個人也欺了進來,一把關掉車門!


  密閉的車廂中,越來越重的喘息聲,讓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充斥著情慾與曖昧。


  我緊緊地靠後,翻身,想要拍開車門,卻被他捉住狠狠地壓倒,他看著我,雙眸之中充滿了暴戾與情慾,說,我說過,我是你丈夫!今天我就好好地教教你,一個妻子是該怎樣對自己的丈夫盡該盡的義務!


  我竭力想要保護住自己,所以不停地反抗,他反手扯下風衣下的絲巾,將我的手牽制住狠狠地綁在一起,我驚恐地看著他,不住地蹬腿,我說,江寒,你要是這麼做了,我絕不原諒你!

  江寒冷笑,說,我要是今天不這麼做,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他一把將我的腿給壓住,我弓著身子,試圖抵抗,眼淚開始流下來,我說,江寒,我是人,你不能這麼對我。嗚嗚……


  他看著我的眼淚,突然愣了一下,可轉瞬,他說,我不能每天都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約會,對著別的男人笑,被別的男人背在身上,被別的男人擁抱!我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你聽聽,我的心跳,我是人!會生氣,會吃醋,會嫉妒!不是總會陪著你笑看著你瘋的神!


  他說著,便揮手扯開我的衣裳。


  皮膚間突生的清涼讓我感覺到了莫大的羞辱和絕望,我不住地哭泣,我看著已經霧氣朦朧的車窗外,那些雪花安靜地飄落,無望地吻過車窗。


  就在剛才的落雪時,我愛的那個男人還對我說過——天涯,下一個飄雪的日子,我來娶你。


  我痛苦地掙扎,弓著身體喊了一聲——顧朗!

  江寒的手如同燎原的火,燃遍了我每一寸裸露著的皮膚,他的吻一路落下,卻終止在我呼喚顧朗名字的那一刻。


  他抬頭冷笑,那雙手極度輕薄侮辱地撩開我的裙子,說,哦,你想顧朗救你啊?我忘記告訴你了,剛才就在他抱過你離開之後,我就開車很不小心地撞了他!血流一地啊!估計現在應該……死了吧!


  我驚恐地看著江寒,聽著他若無其事地說著嗜血的故事,我說,你騙人,你騙人!


  可我望向窗外,卻似乎看到了一團巨大的血紅浸染在整個雪地里,浸染了我整個眼眸,這種恐懼,讓我相信了江寒的殘忍。我顫抖而怨毒地沖他吼,你這個殺人兇手!

  吼完我就掙紮起來,瘋一樣推開江寒,瘋一樣用身體撞擊車門,我哭著喊,顧朗,不要啊……


  江寒冷笑,報復一樣看著我,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拂過我的光著脊背,說,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早就註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遲早的事兒,不過是早一天做了。


  我的心慢慢地絕望,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我望著江寒,望著這個殘忍卻唯一可以給我希望的男人,我求他,說,江寒,我們去救救他,他說不定還活著,江寒,我不會讓他報復你的,我發誓,我們離開你的世界,求求你,救救他,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他!江寒……


  江寒一把將我壓倒,雙眼裡都已經分不出是痛恨還是怨毒,他看了看窗外,說,你說得對,說不定他還有救!那既然這樣,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們別在男歡女愛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他殘忍而輕薄,彷彿想要狠狠地凌遲掉我的驕傲與自尊!

  我的心無比地荒涼,霧氣已經擋住了窗外的雪影,可是我卻仍能看到它們掙扎著親吻車窗的執著和絕望,親愛的顧朗,它們是你嗎?


  我忍不住大哭,卻又在嚎噎中忍住了聲息,我靜靜地躺在車座上,靜靜地看著車頂的天窗,靜靜地流著眼淚。


  我靜靜地解開自己的衣扣,靜靜地,將一件醜陋而殘暴的欺侮,做得如同朝聖一樣神聖——那個我愛、也愛我的男人,就在幾百米處,靜靜地流著鮮血,等待解救或者死亡。


  江寒就在一旁,冷眼看著我。


  他冷笑了一下,命令一般,說,裙子。


  真殘忍!

  我卻再也拎不起那點被他踩到腳底的自尊,那些衣衫如同我脆弱的皮膚一樣,在他面前被狠狠地撕光,只剩下一場血肉模糊。


  在他眼裡,我的裸露甚至算不上一個生動的女人的身體,而不過是他宣洩仇恨的玩具,他看不到我的傷口,看不到我的骨肉分離。


  衣衫落盡那一刻,我不再是我,驕傲、自尊、敏感的我。


  我想起了十三歲那年,清風街上,小小的我為了保護他,脫去了自己的衣衫。


  彷彿是一種輪迴,十年之後,另一座城市的另一條街,我做了同樣的事情。


  江寒整個人毫無憐惜地欺了上來,在他穿著衣服的結實而修長的身體下面,赤裸的我彷彿一隻羸弱的羔羊,等待著一場血肉模糊的凌遲。


  我毫無反抗,只是靜靜地承受,安靜地流著眼淚,我望著窗外看都看不到的飄雪,傻傻的,整個人一片空白。


  他原本滾燙的指尖漸漸地冰冷,他濕熱的吻也漸漸地消逝在我的皮膚上,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眸血紅,說,就為了他?!

  我哭了,然後又笑了,最後是眼淚合著微笑,我說,我愛他,死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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