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蛇毒 (2)
「啊!」伊娃叫出了聲來,那個司機從倒車鏡里看了她一眼,諾索夫不滿地瞪了她一下,眼裡凶光大盛。伊娃對一邊的亞歷山大說:「豬,你這個豬,你竟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這個中國人太了不起了,他和那個和你名字一樣的歐洲人做到了一樣的事情,幾乎統一了歐亞大陸。不,他比他更要了不起,成吉思汗的版圖要比亞歷山大得多!」
在他們的討論中,亞歷山大和伊娃似乎達到情緒上的高潮,諾索夫雖然看不出情緒有何改變,但從比原來多話的狀態已經看出了他內心裡的激動。
車子七拐八拐地來到了后海的一個小巷子前,已經有人恭候在這裡了。車子停了下來,恭候的人上前拉開車門,對著幾個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諾索夫下了車,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臉上帶著最熱情的笑容,向著院子裡邊走邊高聲喊著:「哦,親愛的曹,你最虔誠的朋友來看望你了,你還好嗎?」曹魁從屋子裡迎了出來,和諾索夫抱在了一起。接著,他微笑著拉住了諾娜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對於魯尼他只是微笑著點點頭。亞歷山大和伊娃兩個熱情的外國人主動走了上來,讓這個中年人有些色變。
只見亞歷山大一個擁抱,牢牢地抱住了曹魁,下身不住地摩擦著他的身體,讓曹魁臉色終於不正常起來。而伊娃則是俯過身來,用牙齒輕輕咬了咬他的耳朵。
看曹魁用求救的眼光看著自己,諾索夫呵斥道:「夠了,你們兩個太熱情了。這樣會讓中國曹吃不消的。」兩個惡棍這才笑嘻嘻地離開了曹魁身邊,重新站到了諾索夫的身後,「曹,我們怎麼做?你們有什麼計劃?想要我們怎麼幫助你們?」
郭老四把一張卡扔在了徐克的辦公桌上。
幾個人由徐氏出資,經過一番調養特護,身體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徐克私下裡吩咐徐氏集團造了幾個人的檔案,分別給了他們三個挂名的副總頭銜。
此外,按照以前的約定,徐克在郭老四的卡里打入了二百萬的現金。
「你這是打我的這張老臉啊!」郭老四黑著臉,一臉的不悅。
徐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然後一笑,自嘲地搖搖頭說:「忘了,老哥,估計你的存貨比我整個集團還要值錢。」郭老四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問徐克:「常盛那小子拉著劉季哪裡去了,怎麼今天一大早出了門,到現在還沒回來?」
「潘家園啊!常盛那小子回來,就一直琢磨著把那個裝絹冊的寒玉盒子出手,我想反正那不是我祖上的東西,就是劉季祖上的東西,拿出去賣也就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郭老四坐不住了,手在桌子上敲擊著,「曹家的事兒,讓人為難啊,現在我每天身前背後起碼有十幾個土行的人盯著,想干點什麼都不自由,咱們得想點對策。」
徐克的臉變了變,想起曹家不動聲色地陰了自己,還真有點后怕,「那我找人把他們叫回來。」
郭老四頹然擺擺手,坐下來說:「算了,我琢磨過既然那羊皮卷藏不住,只能給他們分上一份了。只是我們可以動一些手腳,他們想找准地方,也不是那麼容易。只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
此時,常盛心情爽快,寒玉盒拿到呂四的店裡,出手就是一千六百萬。這可是他十輩子都拿不到的工資。這廝提出了個奇怪的要求—呂四無奈地把那一千六百萬的現金裝進了兩個箱子,交給了常盛。
這個寒玉盒賣到這個價格也算合理,畢竟玉性屬寒,寒玉雖然珍貴,也不算是太難得,如果是暖玉的話,估計這麼大的盒子還要在後面加上個零才能出手了。
呂四對這個價格也比較滿意,本來就因為他和郭老四熟悉,所以雙方避免了討價還價,按照市場行情來說,這個盒子碰巧了翻上一番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劉季深知財不露白,拿這麼多錢在街上晃悠,實在有點犯二,狠狠地斜了常盛一眼,可是這位爺壓根就不在乎,你願意怎麼斜就怎麼斜。
拿他的話說,我好歹也是刑警,這地方不開眼的人還沒那麼多。
「過癮啊,過癮!」常盛掂著兩個箱子,走起路來渾身是勁,腳下生風。
徐克從自己辦公室的保險箱里把一張泛黃的羊皮紙拿了出來,「四爺,我其實早就想到,曹家不會那麼輕易罷手,也提前做了點準備,保證能瞞天過海。」
郭老四皺著眉頭,「曹家能領導土行這麼多年,肯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恐怕想糊弄過去,不容易。」
徐克笑笑,「四爺,如果我把真的給他們呢?」
郭老四問:「老徐你……」
「放心,這玩意兒拿回來后,我放在掃描儀里掃描下來的,絕對一絲不差,也沒有讓別人沾手。」說著,徐克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從裡面調出一張照片來。
屏幕上,果然是一張泛黃的羊皮紙,大小和真的也差不多。上面的地圖上,山脈,河流,標註的紅點是一樣不差。
郭老四仔細辨別了大半個小時,才算相信沒有誤差,會意一笑,有了這電子圖,就是另一份真的羊皮卷。他把真的羊皮卷放在桌子上,找了一把小刀,細細地颳去了兩個紅點的標註,這一來,四點定位就等於廢了,就算是土行高手,起碼也得找上個半年一年,才能知道這墓地所在的確切位置。
做完這些,郭老四用手上指甲把羊皮刮過的地方划毛,看上去跟沒動過什麼手腳一樣。
打開燈,對著燈光看了再看,郭老四才算滿意地把它重新收了起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公司樓下,郭老四攔了車,簡單說了「后海」兩個字,然後閉目養神。
「砰!」常盛把倆箱子重重地放在了櫃檯上。服務員抬頭看了看常盛和劉季,從年齡和衣著上,似乎感覺到他們不是自己店鋪的主顧。服務員傲氣地說:「你這麼重幹嗎呢,弄壞了東西你賠得起嗎?」
常盛倒是沒注意到她說什麼,手已經連連指著,「那件,這件,對,還有那一套,一樣兩身,全部給我拿下來。」服務員翻翻白眼,啪啪在計算器上按出了幾個數字,然後說:「總共是四十四萬八,現金還是刷卡?」
常盛嘿嘿一笑,打開了箱子,把箱子往服務員眼前一推,「現金,四十四萬多不吉利,給你四十八萬,剩餘的當小費。」
服務員擰了一下自己的臉蛋。
劉季說:「還不快去裝下來。」看著她屁顛屁顛地去忙著找衣服的型號,常盛促狹地對劉季擠擠眼睛,合上箱子拿起來,快步離開。
兩個人找個地方一陣狂笑,常盛說:「狗眼看人低,轉眼快四萬小費和提成全沒了,哭去吧她!」劉季裝出鄙視的樣子說:「就你能耐,整個一暴發戶,沒一點素質。」
兩個人打打鬧鬧,常盛野牛似的拿著箱子幾乎走遍了北京的大小商場。兩個人各自買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又帶了兩台筆記本。回到徐氏的時候,天已經近了傍晚。
徐克正在接待大廳里坐在沙發上不安地向外張望,看到他們回來,焦急地上前說:「壞了,郭老四帶著羊皮捲去了曹家,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三個人開了車,向曹家而去。徐克拜師的時候就在後海,那是曹家在北京的所在。
郭老四心裡無比的鬱悶,自從做了土行后,憑自己的名頭和家族的名望,自己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接待,曹家的下人說家裡有客人,只把他讓到偏房上了一壺茶水,就自顧自地走了。
就這壺茶,估計還是昨天喝剩下的,一股水發餿的味道,郭老四左等右等,一直到了飯點,也不見有個人影來送個飯。
站起來想走,郭老四又知道自己違約在先,這一走,恐怕自己家族以後在土行里都沒法繼續待下去了。無奈,他只能忍著心裡的火,想反正自己也在羊皮卷上做了手腳,這下咱們哥們兒可算扯平了。
一直到了擦黑,院子里才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來。曹魁為首,後面跟著三個外國人走了進來,一進屋子,曹魁就大笑說:「老四,久等久等,的確是有朋友來,外出一天。」說著,他在郭老四對面坐下說,「老四你看,我這人可都找好了,就等你那兩樣東西一拿出來咱們就去開窯呢。」郭老四面帶難色地說:「東西倒是得了,不過只有一件。」說著,把羊皮卷拿了出來,又拿出了那絹冊說,「其餘的你自己看。」
曹魁臉上帶笑,把羊皮卷放在了桌子上,拿起絹冊仔細地看,然後嘆息一聲,「天意啊,我們只找到了一樣。」
諾索夫的中文很流利,「一樣就夠了,我們只要藏寶圖,其他的我們有最先進的設備,不可能失敗的。」郭老四眯著眼睛正打量這個外國人,忽然院子里傳來了一聲驚呼,一個家人叫得凄厲無比,像被人捏住脖子的小雞,一下悄然無聲了。
幾個人紛紛來到院子里,借著最後的日光,諾索夫幾個人頓時渾身出了一身冷汗。魯尼跨了一步擋在幾個人身前,看著眼前正單手捏著家人把他舉起的怪物。
這個怪物大概有兩米左右的身高,身上穿著一套清朝時期的盔甲,像是銀子造的,有些地方還反射著太陽的餘光,這東西四肢軀體都像人一樣,手臂粗大,應該是個高大威武的漢子,但是一頭蓬亂的頭髮有一米左右的長度,還根根豎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聽到身後有響動,這怪物鬆了手。把那家人丟在地上,家人已經徹底嚇昏了過去,褲襠下面黃水橫流。
怪物的臉圓圓的,眼睛大得與乒乓球相仿,鼻子處只有兩個黑色的小孔,嘴巴如同鋼鉤一樣彎曲下來,和鷹一模一樣,他笑起來的聲音像極了黑夜密林中的夜梟,讓人感到一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