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故人長絕
陳芝流量工具中財物利事這一項,自帶說服人的能力,升上10級屬性翻倍後,他的煽動力比之前強上了不少。
人際往來往往不能單單通過拳頭的大小來解決,無論是練武還是修仙,本質上還是人和人的較量。立場位置,人心得失,抓住了對方的軟肋,就有可能不戰屈人之兵。
歸鶴派雖然還在四派六閣之中,但是已經漸漸衰微,要不然也不至於最後將三星連珠刀拱手相讓給榮威鏢局。
陳芝與張白鹿在街上閑逛,青州城裏年輕人陡然多了起來,大街上熱熱鬧鬧,茶館酒肆裏都是俠客。
一路長街上張燈結彩,似乎是有大喜事,幾個家丁們廣邀客人去捧場湊熱鬧。
“這位小哥,我見你樣貌英俊,不如到我家府上吃個茶水。”
“你家這是什麽喜事?”
“我家少爺大婚,娶的是青州豪商萬家的女兒。我家少爺平日裏喜歡舞刀弄槍,但是這大婚之後可就沒辦法做這些事情,所以老爺讓我們請江湖上的豪傑捧個人場,這樣也算是了結少爺的心思了。”
陳芝好奇走了進去,偌大的院子擺了百桌酒席,順著長街往外,還延伸出去擺滿了近牆的兩側。
“不知道是哪家這麽氣派。”陳芝對張白鹿說道。
“這是溫家的婚禮,溫老爺子是俺們這有名的讀書人,不隻會讀書,劍法也很好,不必那些江湖上的人差。”
張白鹿樂嗬嗬的和插嘴的老大爺聊上了。
陳芝站起身來往後院走去,家丁仆人看他麵容神俊,都沒有去攔他。
一個衣著新郎大紅的男子坐在院子當中,他神情平淡望著天空,有種哀傷感。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這位新郎官是等不及小登科了嗎?”
溫良抬頭一看,眼前這人身材修長英俊神華,穿著一身紅衣,腰間束這黑色綁帶,他雙手在背後提著一柄黑布包裹的長劍,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這個人氣質縹緲,閑適逸才,看著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來。
“你是?”
““先別說話。聽,是風聲。”
溫良眼淚流了下來,那是他第一次遇見陳芝時候,他對自己說的話。
“陳師。”
溫良抱住陳芝,自撫仙湖之後,兩人有近三年未見,陳芝也從一個小孩子變成青年劍客。
“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溫良一時語塞:“還不錯。”
“陳師,你來青州府做什麽?”
陳芝笑了幾聲道:“那可是說來話長了,主要是為了攔住最近在青州城這些人,避免他們去送死。”
“最近確實多了很多江湖人士在這裏。”
“看來你真的是遠離江湖了。”陳芝說道,“他們要去討伐魔頭蘇沉。”
溫良兩色變了幾遍:“他們不可能做到。”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也不知道說他們是決絕還是愚蠢了。”
“他們沒有見過魔頭,不知道他的可怕,陳師,你一定要阻止他們。”
溫良的身體在顫抖,他想起來極為可怕的回憶,當時魔頭與苦菱師太大戰,他將苦菱師太活生生手撕的畫麵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那你不去嗎?”陳芝問道。
“良兒,這位是誰?”
一拐拄著木棍的老丈走了出來,他衣著樸素鶴發白首,看上去像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父親,這是我之前與您提到過的陳師。”
“見過,溫老先生。”
“之前聽良兒說過陳師的故事,實在是年輕有為,今日一見,真實儀表堂堂。溫良在外,多謝陳師的照顧了。”
陳芝連說幾個不敢當,這種老先生的道謝有些重了,雖然自己活過數百年,但是卻沒有麵臨過真實衰老的境地,所以心態上還是一個年輕人。
“良兒今日大婚,有許多事情忙碌,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陳芝拱手致意,而溫良被溫老先生領走了。
婚禮在正午正式開始,整條長街鑼鼓喧天,音樂奏鳴,酒樓上下,院牆內外,所有人舉杯飲酒同祝新喜。
和風霽日,鸞鳳參差,不多時,新娘的轎子來了,一群小孩子追著禮隊討要糖食。
陳芝看著溫良迎娶萬家小姐,他與溫良亦師亦友,見他有了著落,心中也有些感動,
萬家姊妹撐著紅傘走進溫家大門,萬家小姐跨過火盆,溫良迎了過去。
三拜之後,奉茶禮親,婚禮的儀式算是暫時走完了。
萬家小姐送回新房,溫良自然是少不了陪客。
“這結個婚可是太累了。”張白鹿咂舌。
“你以為誰都像你江湖兒女呢。”陳芝嘲笑道。
溫良向陳芝敬了三杯酒。
“陳師,對不住了。”
溫良痛飲一頓,轉身又趨向其他親屬那邊。
“他這是要封劍了嗎?感覺他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張白鹿問道。
陳芝望向溫老爺子,恰好溫老爺也在看他。
“算了,這樣也好。”
吃完了酒席陳芝就和張白鹿離開了,兩人回到曾家住處,裏麵空無一人。
“曾家小哥,歸鶴閣的人哪裏去了。”
曾慶麵無表情:“走了。”
“走哪裏去了?”
“回家了。”
“果然他們終究還是會理智的。”張白鹿說道。
“看來我們需要趕到所有人的前麵,這樣就能攔住他們。”陳芝說道。
第二日一早,陳芝與張白鹿換了兩匹快馬,他們要在大部隊之前到達上陵關,在那裏攔住準備西行的隊伍。
陳芝與張白鹿來到青州城門口,一匹馬飛馳過來。
“陳師!”
溫良向陳芝拱手拜禮。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溫良拿出木劍遞給陳芝道:“從今往後,我與陳師恐難能再見,願以此劍代我追隨陳師。”
陳芝接過木劍,溫良拍馬而回。
“年紀輕輕就封劍了。”
張白鹿看著遠去的溫良感慨道。
“江湖相逢終有一別。”陳芝說道。
向河梁,回首萬裏,故人長絕,兩人拍馬離開了青州城。
曾家旅店。
孔清敲敲門板,曾慶探出頭來,見是熟人就開了大門。
“他們走了?”
曾慶怒火中燒:“這兩人武功這麽高,怎麽下手?”
孔清嗬嗬一笑說道:“富貴險中求嘛。”
兩個人來到庫房,歸鶴閣的弟子們麵色鐵青的躺在地上。
“這批貨怎麽處理?”
“老規矩,男的殺了喂狗,女的黑船出貨。”
曾慶麻利的開始放血,一邊放一邊說道:“老大說要下山,可是做的太對了,現在這生意真是源源不斷。當時二當家還反對來著,現在看,他還真是不白死。”
“那是當然,在二龍山當土匪有什麽前途?現在咱們兩邊吃錢多爽利。”孔清拔出唐菱的配劍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
“高,實在是高!”
曾慶滿臉笑容,完全不是昨日那個麵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