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前浪
第三件寶物揭示，裏麵是一塊藍色寒鐵。
“這塊寒鐵是昆侖派相贈，在此老僧要多謝昆侖掌門衝虛子。這塊寒鐵天然凝霜，雖然做不得整個武器，但是熔煉之後可以修補兵器，兵器鋒芒更勝一籌。據說是自天外而來，但是已經難以考證。”
陳芝心頭火熱，那塊藍色寒鐵別人不認得但是他認得，這是修仙界的霜暝隕鐵，在極寒之地霜雪結晶而成，雖然看上去是鐵實際上是冰。這霜暝隕鐵不會融化，卻可以熔於兵戈金屬之中。
陳芝手中的殺生劍雖然來曆不明，但是看樣子是受了極重的損毀，這霜暝隕鐵敲好可以修補殺生劍的一部分。
智覺看大家反響平平就揭開最後一塊布。
托盤上麵空無一物。
眾人不解他是何意，他開口說道：“老僧如今已入古稀，見識了江湖上的風風雨雨，但是唯有一人讓老僧感到恐懼。”
“那就是魔頭蘇沉。他行事乖戾，難以捉摸，殺人放火全憑喜好，實在是武林的大禍。當年河梁牧野一戰，十數位掌門戰死，卻隻能換來二十年的江湖太平，如今他又回來了，江湖恐怕難以安生。”
“所以，老僧將希望放在你們身上，希望你們能夠阻止魔頭為禍江湖。這個托盤就是老僧這麽多年的功力，我會將所有武藝與知識傳給願意抗衡魔頭的人。”
各大門派弟子一片叫好，而陳芝這邊他隱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有的人應和，有的人沉默，與一開始的熱切完全不一樣。
“智覺大師，我們都很尊重你，但是蘇沉的出現並不一定是件壞事。”
陳芝愣了，他怎麽冒天下之大不韙發表這樣奇怪的言論。
大門派那邊已經群情激憤，就要上台來收拾他。
智覺大師歎了一口氣：“孩子，你出生晚，魔頭蘇沉殺得江湖各大門派生靈塗炭，你沒有見過，不了解這個事情。”
“智覺大師我有一個故事想問你。”陳青衫說道。
智覺大師示意眾人不要吵鬧：“你說吧孩子。”
“我家附近有一條河，大家吃水都隻能依賴這條河。有一家人男丁比較多，他們就住在上遊，就築了個壩把水攔住了。我們去討要水，這家人男丁就把我們趕走。如果想喝水，就要給他們免費做勞工。直到有一天，外麵來了一夥強盜，他們把村子搶了，雖然大家都受了損失，但是那家人男丁死傷，沒有人能管住水壩了，大家就都有水喝了。”
“敢問智覺大師，你是想強盜來有水喝呢，還是想求著那家人呢？”
“阿彌陀佛。”智覺大師一時沉默。
“小弟，他說的什麽意思啊？”丁汀拍了拍陳芝。
“意思就是……”
“大哥你怎麽這麽笨呢？意思就是要找水喝，不能隻喝河水。”卓銀子插話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他們為什麽不打井。人家攔住河，他們怎麽不找裏正評理啊，還有我覺得這件事告訴我們，必須要學好武功。”
“你懂了嗎，小弟？”丁汀又拍了拍陳芝。
陳芝一時無語，不知道這倆活寶怎麽混得江湖。
一個人影跳上台來，陳芝認得，正是人榜高手解詩。
“出生世家本來就是資源，入門容易也全憑天賦，有的人出生就家財萬貫，有的人出生就無父無母，這都是機緣，就像有的人天資聰穎，有的人天生體弱一樣。你在這裏說攔河取水，為什麽不說築壩蓄水本來也要費上功夫？智覺大師說得好，天下寶物有能者得之，每個人機會都是均等，你不思進取不肯努力，怎麽還賴到別人頭上。”
解詩的一段話各大門派弟子紛紛叫好。
“我本以為你們世家門閥講究顏麵，沒想到撕破臉皮後尤為無恥。什麽叫有的人生來家財萬貫？這家財完全難道不是偷來搶來的麽？你們捫心問問，你們門派裏的那些功法藏書全都是你們自己開門祖師寫的麽？難道不是從江湖上四處搜刮來的嗎？為武不仁，說的就是你們這些人，智覺大師也說了，輪回報應，都是因果！”
陳青衫擲地有聲，說的一眾人啞口無言。
“完了，他說的好友道理，我被他說服了怎麽辦？”丁汀說道。
“是有那麽一點點帥。”卓銀子應和道。
“這位陳少俠，你說的一些確實是現在江湖的弊端，但是各大門派齊手維護了江湖的秩序，練武者人人氣血充盈性情焦躁，這麽多年來江湖上沒有發生大的騷動，也多依賴四派六閣齊手努力，也是眾人拾柴之功了。”
智覺大師無奈說道。
“智覺大師，你說過沒有年輕人的江湖不是江湖，現在的江湖就是進入暮年，所以才會有蘇沉的出現。這個江湖需要顛覆，需要重新摧毀來重建。”
“毀掉這個江湖，重建之後還會是這樣的情形，不會有任何改變。”
“不會。”
“你為什麽這麽篤定？”智覺大師問道。
“因為我們人不一樣。”陳青衫說道。
“不自量力，就憑你也能重建整個江湖？你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解詩嘲諷道。
“當然不是我自己，還有無數被你們世世代代欺壓的江湖人。”
陳青衫一番話，散修這邊爆發了驚人的氣勢，兩邊的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都住手。”
智覺大師抬手，一道灰敗的金色卍印將會場的地麵一份為二，兩邊頓時偃旗息鼓了。
“陳少俠，我不與你說這些大是大非，現在魔頭在江湖上大開殺戒，有大門派，也有小門派人受害，你覺得應該怎麽辦？應這樣放任他為所欲為嗎？”智覺大師問道。
“對啊，折花派滿門被滅，男弟子被殺，女弟子被辱，你竟然還想助紂為虐。”解詩喊道。
陳青衫冷笑道：“誰說折花派是被蘇沉滅掉的？”
“你喪心病狂了，武林公認的命案你也能扭曲？你是不是魔頭的人？”
陳青衫抱上來一個四肢都被砍斷的女子，她半邊臉被大火燒爛，隻剩下一隻眼睛。
“我是棠九，折花派之事不是蘇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