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風雪入碓陵
陳芝和李箜篌縱馬狂奔，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河口。從這裏順江路而下，隻需幾日就能趕到碓陵道。
他詢問了幾個船家，一聽說他要連夜行船都是搖頭，都說是風雪太大不肯行船。
正當兩人手足無措時候，一個矮小的老船夫走了過來。
“後生，你出三倍銀錢，我就送你們兩個。”
陳芝看這老頭手指有缺，不過時間緊迫就還是登了船。
兩人隨著老船夫一路繞彎到了避風的塘口，船隱沒在石崖之下，隻有幾個年輕人上身短褂的年輕人站在船頭。
幾個人看到陳芝，沒有說話，轉頭走進船艙。
“都是家裏的子侄，不大會說話。”老船夫說道。
“老人家，您貴姓啊。”陳芝問道。
“阮。”
陳芝一激靈，然後嗬嗬一樂，這讓李箜篌有些詫異。
“有本書叫水滸傳……”
那幾個年輕船夫解了船繩，陳芝隻好連忙進了船艙。
船不大，船篷低沉，一些炭火在陶盆中，隱約有些光線。
“外麵風雪大，不要走動。”
老船夫撂下一句話後就出去了。
陳芝和李箜篌兩個坐在船裏麵麵相覷，炭火烤得臉頰發熱。
“水滸傳裏就有一家姓阮的，他們就是水上劫道的。”陳芝在李箜篌耳邊壓低聲音說。
李箜篌眼睛亮亮的，似乎是在說要先下手為強。
“師姐不要衝動，我們再等等。”
天冷了，江水也平和了許多，小船飄泊上下一色。
陳芝等著等著不知覺就沒了意識，眼皮垂落就睡著了。
一陣兵器乒乒乓乓的吵鬧聲把陳芝驚醒了，他渾身酸軟明顯是中了毒。陳芝想了想這毒大約是在木炭裏，一開始難以覺察，燃燒一會後才會讓人失力昏厥。
陳芝雙手雙腳被牛筋捆住，旁邊放了一把尖刀，眼看是要動手了，估計因為打起來才沒成功。
陳芝叫醒李箜篌，她也是一臉錯愕，兩個人都被捆著沒辦法解繩，外麵喊打喊殺聲音似乎快要結束了。
陳芝雙手插進炭火中，他咬著牙拿著木炭，借著餘溫將牛筋燒開。
他滿頭大汗，咬著牙都顫抖打起哆嗦，空氣中都是肉燒焦的味道。
“好了！”
陳芝解開自己繩子，雙手一片暗紅色的炭黑，李箜篌有些心疼的吹了吹，但是現在不是包紮的時候。
兩個人來到船艙外，一艘大船臨近，而阮船夫和他的子侄們被梟首吊了起來。
“嘿，你們看還有兩條大魚。”
一個賊人飛身上船伸手就要抓向李箜篌，一旁陳芝劍指一點直接戳爆他的太陽穴。
水賊整個人軟了下來。鮮血噴湧雙目圓瞪似乎沒有想明白。
“硬茬！”
一群水賊拔刀叫嚷起來，幾個耐不住的跳上了小船。
陳芝站在橋頭，他的兵器不知道哪去了，隻好徒手應敵。
四個海賊拔刀砍來，陳芝矮身一腳將陶盆踢飛擋住，他和李箜篌一左一右，如同展翅一般跳上船頂。
陳芝意識敏銳，所有揮刀如同慢動作，他試探步避開數劈，刺拳兩拳直接打翻一個水賊。腳麵挑起長刀踢給李箜篌，她刀尖飛舞直接挑了兩個水賊的手筋。
剩下的一個水賊手足無措，直接跳進冰冷的湖水當中。
“師姐恢複了嗎？”
李箜篌搖搖頭，陳芝也覺得體內氣血不通暢，應該是麻藥的緣故。
“叫當家的！”
“叫當家的！”
水賊們呼喊起來。
有幾個水賊掏出弓箭射箭，陳芝與李箜篌連忙躲進船艙。
“我去，是火箭。”
陳芝沒想到這群孫子這麽損。
“師姐，我們隻能上船了！”
李箜篌點點頭，她渾身氣血翻騰如同煮沸一般，皮膚鮮紅，依然是練筋境界。
一旁的陳芝也催動氣血，白色霧氣圍繞如同仙人。
看著李箜篌詫異眼神，陳芝得意道：“一年入練筋，我算是天才吧。”
兩人人走出船艙，奮力一踏借助衝勁跳至半空，李箜篌將長刀往船板一插，兩人腳下著力，再次向上跳至船板。
剛到船板，空中飛來一張大網罩住兩人，數把長槍刺來。
陳芝長刀逆劈，勁風直接破開漁網。他反手砍斷李箜篌抓住的長槍。
陳芝剛剛收刀，弓箭已經到了眼前，他長刀一橫磕掉箭羽，手掌結痂崩開鮮血直流。
“你沒事吧？”李箜篌突然問道。
“沒事，啊，李師姐你能說話。”
李箜篌沒有再回話，一心一意應對著半邊水賊，她突進人群一進一退，就留下幾個人頭。
水賊們被兩人殺的有些膽寒，隻是圍而不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
“我來看看是誰在鬧事。”
一個粗獷聲音傳來，所有水賊都精神振作，船板上又喧鬧起來。
“殺！殺！殺！”
船頭上飛上來一個粗壯的身形，落地無聲一看就是功夫極深，至少比練筋期的兩人厲害。
李箜篌握了握劍，全身都繃了起來。
陳芝把刀丟了，刀撞在地麵上當啷一聲。
“不牛了，啊？”
一個水賊頭目拍拍陳芝臉頰，囂張的說道。
那首領走過來，拳大如鬥，一拳將小頭目砸飛出去。
“陳老大！”
蒙衝彎腰向陳芝敬禮，陳芝抱抱他的龐大身軀。
“陳老大，你變醜了。”
陳芝眉頭一瞪，蒙衝憨憨地笑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裏？”
“太嶽城被水淹了，我和大家走散了，不知道去哪裏好，就回家了。正巧這裏有一群水賊，我就拿個首領當當。”
陳芝不由感慨蒙衝心大。
“你有沒有遇到徐養身的商隊？”
“這我還真的不知道。”蒙衝薅過來一個頭目，“徐養身的商隊你知道嗎？”
那小頭目戰戰兢兢說道：“聽說是被魔頭擄走了。”
“魔頭？為什麽他會劫普通的商隊？”
“應該說是，想向魔頭投降的人擄走的，這些商戶都是見麵禮，應該是往金陵去了。”
蒙衝放開小頭目無奈地說：“有些人就是骨頭軟，陳老大你有什麽打算？”
“去救人。”
“好，我和你們一起。”
“首領，我們怎麽辦？”
蒙衝回頭瞄了一眼無助的水賊們說道：“你話多，就你繼續當首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