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飛劍飛劍
女弟子被拖進樹林沒了身影,陳芝心急如焚。
近兩米高的巨漢一雙金瓜如同雷公擂鼓,追著陳芝亂砸,威壓逼得陳芝根本還不了手。
雖然陳芝隻是練皮期,但是武道精研遠遠在普通江湖客之上,方才甚至殺了幾個練筋的好手。但是這些人似乎不再給陳芝機會,前後攔截左右夾擊。
刀槍棍棒,風雨驟來,不多時陳芝身上掛了許多殷紅,而每一處傷他便要加倍的還回去。
陳芝懶驢打滾繞背躲開巨漢的雙錘,他一腳揣在巨漢膝彎處,那人一時不穩單膝跪在地上。
陳芝翻身趴在壯漢背上,長劍伸進巨漢下頜,一帶一抹,鮮血噴湧而出。
這巨漢並沒有死去,他捂著脖子,另一隻手抓住陳芝腳踝,整個人直接硬生生砸在地上。
陳芝昏厥了過去,一瞬間他又站了起來躲開了尾隨而來的刀槍。
他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一樣,氣息都是半口半口抽進肺裏,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有骨渣紮進肉裏。
強忍著疼痛,陳芝用長劍隔開阻攔衝進樹林,他餘光回瞥了一眼背後,那個巨人捂著脖子跪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塑。
樹林裏隱約能聽到幾聲淫笑,陳芝緊緊握著劍一步步挪著往前趕。
陳芝撞見了幾個衣衫不整提著兵器往回走的浪蕩貨,不遠處那名峨嵋弟子躺在那裏已然是沒了氣息,她的喉嚨上被切開,半張臉鮮血淋漓,左臂被斬下,渾身上下被啃咬的沒有一塊好肉。
“喲,峨嵋山的小兔崽子還沒死呢。你來晚了,爺爺們爽的很呐。”為首的人提著束腰帶說道。
幾個人哄堂大笑起來。
陳芝出離了憤怒,他將長劍擲出直接貫穿這人的喉嚨,釘死在樹上。
其他幾人大驚,連忙抄起兵器開始圍攻陳芝。
陳芝讓出一步放胸前大門,對手大刀順著衣角劈落下來,他雙手攥拳拇指向內,兩手一拍直接打在麵前敵人腦門兩側,拇指在太陽穴上戳出兩個血洞,血管爆裂噴濺出來,整個人身子瞬間軟了。
前狼後虎,背後勁風撲來。
陳芝身子一扭,脊椎硬生生擰成繩子般躲過身後的槍刺,反手一拍一拽,長槍直接易主到了陳芝手裏。
白蠟木槍杆在腰間環繞一拳逼開湊上前幾人,槍杆一甩自上而下劈下,直接在持雙斧的糙漢子頭頂砸出一道凹槽。
槍杆一戳,一送,那人不可置信的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翻滾下了山崖。
連殺兩人,陳芝腳下卻沒有動出一步。
他整個人像是煮沸了一樣全身通紅,白色的水汽縈繞包裹,身體內的氣血更是蓬勃翻騰,似乎是想要破體而出。
“這小子要突破,快殺了他。”
幾個人又圍了上來,陳芝以一柄長槍以短打長,時退時進。
他看出這幾人不想死,便對於腳步遲疑者留有餘手分化出來,那莽夫卻狠殺狠打,槍槍往死裏索命。
雙刀客架住陳芝長槍,刀柄上的護手扣住槍頭,陳芝本來就年紀小,方才體力用盡,一時掙脫不開。
一個壯漢抓住陳芝腳踝被陳芝踩斷手腕,又一個人從陳芝背後摟住他脖子提了起來,陳芝雙腳懸空。
陳芝雙指反扣,直接戳進背後人的眼窩,那人嚎啕大叫卻仍然不肯放開雙手。
陳芝手上用力直接把那人眼球生拽了出來,後腦勺奮力一磕,身子震顫得逃了出來。
雙刀客趁勢棄了長槍,雙柄寒刀直接戳進陳芝肚子,再想用力卻被陳芝一掌拍在天靈蓋,直接倒地。
陳芝臥在地上,雙目通紅,大口的喘著粗氣,鮮血順著衣角流了滿地,樹林裏都是血腥氣息。
他站了起來,紅色的練功服沾染得更加妖豔,他扶著樹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圍攻峨嵋的人還在,事情還沒有結束。
陳芝路過一路的屍體,都是他的傑作,而更多地人卻已經在山門之上。他步履蹣跚,失血嚴重,意識快要渙散了。
突兀地,一聲鳳鳴,山門上一道玉白色的環氣膨脹開來,寒冷的白色雪花由天空緩緩飄落,一柄長劍如疾電奔雷般迸射而出,在漫天大雪中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是飛劍。”陳芝訝然,“不,是劍魄。”
鵝毛大雪在八月的正夏落下,不多許陳芝腳下依然積雪,他凍得嘴唇青烏,卻終於爬出深淵走了回來。
大院內一片血色狼藉,無數的半截屍首形成了血泊。
葉靈提著馬洪的頭,一臉燦爛的向陳芝笑了笑。
她的身旁有一柄暗淡的長劍,還有狀若瘋魔癱瘓倒地的孫梅兒。
“你瘋了,你瘋了,你瘋了,那是祖師爺飛升前留下的鎮派法寶,你竟然就這麽用了。你瘋了,都瘋了,全瘋了。峨嵋完了,根基完了,全都完了,”
她突像然哨子一樣尖叫了起來,被渾身鮮血的李箜篌一腳踹翻,拖著去了後堂。
一柄飛劍殺了六十人,一次飛劍屠狗宰豬一般。
殘活的蝦兵蟹將沒了氣勢,哭嚷這從陳芝身旁逃走,在山道上打著滾滑了出去。
陳芝搖晃著身子走到葉靈麵前,兩個人坐在試劍堂的門口,雪花悠悠然地飄在兩個人肩頭。
“你看這雪快要把地麵蓋住了,就留了一些紅點,像是梅花。”陳芝說道。
“倒是怪好看的。”葉靈應道。
天地之間,霧凇沆碭銀裝素裹。
這個夏天,江湖發生了兩件大事。
大魔頭蘇沉在江湖上大開殺戒,提前結束了武林大會。四大掌門死的死、傷的傷、閉關的閉關,一時間整個江湖萬馬齊喑。
另一件,則是象先生撰寫的《武道總綱》消息在江湖上流傳開來,誰擁有了《武道總綱》就能學會天下武功,平底飛升步入仙人境界。
而在泰華往西更西的邊陲,沒落的峨嵋山團結一致肅清外敵的故事,在中原的江湖上並不會有多少人知曉。
就像這個夏天,沒有人知道峨嵋下了一場雪,沒有人知道一柄飛劍一去不還。
隻是,從此之後,在當地的說書人嘴裏,口口相傳多了兩個名字。
峨嵋山上,有嗜殺如命的陳芝,鐵腕冷麵的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