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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番外:情鐫心扉惜年長(3)

  暖熱的大掌輕撫上她交握在膝上的手,連澈目光微斂了幾分。當年衣沐白科場奪魁,他破格提拔衣沐白至一品太師之職。他這麼做,只是因為他不想駁了清淺的面子。


  儘管如此,他卻從不否認衣沐白的才華與建樹,可若這人不懂如何掩藏心中的痴妄與念想,便無異於自尋死路。


  眼下,衣沐白這麼年輕就已身居高位,身後自然會有無數目光考量注視。如此,這男人時時刻刻都得謹言慎行,一旦犯了錯,便會萬劫不復。


  而且站得越高,摔得越重。且這頹敗的代價,極有可能是滅族之災。


  衣沐白承擔不起。


  因此,根本無須他費心。


  思及此處,連澈轉眼看向身旁的宮人,「既是如此,那便按皇后所說,給衣愛卿備上一乘舒適的轎子,送他回府。」


  稍稍頓了頓,他瞥向衣沐白輕嘆了口氣,「等明日早朝後,你再來重華殿稟告吧。」


  待衣沐白恭敬地施禮退出后,連澈亦遣退了一旁伺候的宮人。見此情景,清淺以極快的速度站到了畫架旁。她剛執起木炭畫筆,那從腰上傳來的力道便將她猛地朝後一扯,清淺手中的畫筆清脆落地,而她亦重重跌入了身後男人的懷中,動彈不得。


  清淺明白他是有話要說,識趣地放棄了掙扎,裝出一副讓他為所欲為的模樣。她好心提醒道:「你若再不放我去永寧宮接連心,這鬼丫頭怕是又要玩出什麼花樣來了。」


  自她誕下兩個孩子后,已過去了五年。連祈自打出生起便註定要繼承皇位。而這孩子從小便承襲了連澈的優點,喜好研讀兵書史冊,且過目不忘。


  相較於連祈的懂事沉穩,連心卻是個十分討喜的可人兒,但讓清淺頗為頭疼的是,她既不愛吟詩作賦,也不喜琴棋書畫,只鍾情於研讀醫經、擺弄花草。


  這一雙寶貝兒女中,連祈雖為太子,但終究是個孩子。每當看這小小孩童因將來要擔天下之命而有著超越年歲的穩重,清淺便希望他能在年少之時,盡情地享受屬於自己的童真與玩樂。


  然而,連澈與她教育孩子的方式卻不盡相同。比如說,在連祈蹣跚學步跌倒時,她總會心疼地想要上前攙扶,可連澈卻只是冷冷地讓他自己起來。


  每每她實在不忍心,伸手拉他一把時,連祈竟倔強地推開她的手,咬著牙站起來。


  雖然這孩子如兒時的連澈一般沉默寡言,但他對自己的妹妹卻極好。每當連心惹下禍事時,他總會替她收拾殘局。如連祈這般深沉的孩子,也唯有連心會讓他時常惦記念叨著。


  思及此處,清淺的唇角輕輕凝出了一抹笑容。雖然方才她語氣上除了不悅,還含了一絲警告的意味,但她心中的幸福卻是滿滿盈盈。


  半晌,見連澈似有意同自己耗著,清淺終於耐不住性子嘆道:「好了好了,都被你看穿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我不過是想幫幫衣沐白而已。平心而論,他確實有才幹。」


  大掌扳過她的身子,連澈凝視著眼前這張不曾被歲月洗禮的容顏,指尖纏上她的髮絲,一邊在掌心裡把玩,一邊挑眉輕笑,「這麼多年了,你怎就半點長進也沒有?你並不了解他,又怎會知道他心中所想?」


  連澈的神情帶著些許調笑之意,惹得清淺一把將自己的髮絲從他掌中拽回,憤憤道:「你未免太小瞧了我!跟在你身邊這麼些年,我好歹也學到了皮毛,難道還辨不清善惡是非?」她毫不示弱地瞪著他。


  那年她微服出宮之時,曾巧遇進京赴考的衣沐白。當時只是一介書生的他,甘願冒著被科考除名的風險幫助不相干的人,從而得罪了權貴。正因如此,她才會隱瞞身份出面相助。


  思及那日的情景,清淺原本明亮的眼眸竟黯淡了幾分,落寞地說:「和靜公主與孟悠雙雙離世一事,你知道嗎?」


  連澈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吸著她發間的幽香,淡淡地應道:「嗯。」


  清淺朝他懷中探得更深了些。在他胸膛相依了許久,清淺才扯著他的衣袖低聲說:「如今只剩綰苓與孩子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來,她受的罪太多了。」


  她緊了緊拽著衣袖的手,繼續道:「之前,我自作主張派人將綰苓從暮丘府接回了帝都。而且我還在永惜河畔買下了一間宅院,將她安置在了那裡。」


  清淺一口氣說出了隱藏很久的話。心裡雖然暢快了,但她卻擔心連澈會因此事而生氣,趕緊坦白交待道:「就是上次你與番邦使臣會面的那天,我出宮看望剛至帝都的綰苓。」


  待清淺將一切和盤托出之後,沒想到連澈雲淡風輕地說:「我早已知道。」


  清淺頓覺胸中燃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她臉色微沉,開口便道:「我與衣沐白在帝都的那次偶遇,你也早已知曉了吧?」


  待清淺從連澈眼中讀出默認之意,她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直接說出來?」


  連澈毫不介意清淺的態度,極為認真地說:「你若是想說,自會選個合適的時機告訴我。我並不著急,只是需用自己的方式來確認你的平安喜樂。」


  聽完他的話,清淺心中的悶堵頓時消散得全無蹤影。此時,她只覺得鼻尖微酸,眸中凝著潮氣,可她卻倔強地不想被連澈看進眼裡。於是,她一個滿懷抱住他,下頜輕抵上他的肩頭,喃喃道:「莫非女人在有了孩子后,就會變得如此感性?」


  清淺垂著眼眸沉入自己的思緒中。待她感受到連澈四處遊走的大掌已撩起自己心中的熾火之時,清淺輕輕地縮了縮身子,咬牙推抵著他的肩頭,「你莫要鬧我,我這就去接連心回來。」


  此刻,儘管清淺臉色平靜,聲音卻帶著顫音。那怦怦作響的心跳,更是徹底泄露了她已動情的秘密。


  連澈早已將她這般欲拒還迎的小模樣收入眼底,忍不住笑道:「母后今夜在映雪閣舉辦元夕燈會。她已差人來告知過,入暮時分將帶著連祈與連心一同前往。如此,我們還有一個時辰可做些事情。」


  看向連澈輕埋在自己頸間的側臉,嬌嗔道:「你每次都這般故意。」


  連澈哈哈一笑,拉著清淺倒在了床榻上,啞聲道:「今日我們就待在重華殿吧。」


  燈籠高懸的帝都街頭,那翻建一新的道路上,正有滿載物品的馬車悉數駛過。此時竟有不少馬車與路人給車隊讓路,皆因每輛馬車上都有綉著「武」字的旗幟。


  「武」乃是皇帝賜予成泰將軍的封號。因早前他與溫玉在討伐叛臣連曦與幽黎國之戰中軍功卓著,故瑞景帝封成泰為神武將軍、溫玉為神策將軍。除此之外,二人的爵位亦可世襲罔替。


  自蒼玄開國以來,能獲此殊榮之人,除了成泰與溫玉,再無其他。


  此刻,這數輛馬車上都貼著大紅的「囍」字,昭示著成將軍大婚在即,可原本要嫁與成泰為妻的林岳爍次女林雅音,卻換作了幺女林詩喬,其中的緣由竟無人知曉。


  看了眼街市上運載聘禮的馬車,茶攤旁的一名男子壓低了頭戴的斗笠,低聲朝坐在對面的男人說:「主上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如今我們連屍首都未尋到。如果他真的死了,屍身教野獸吃了去便也罷了,但若教他逃出生天,我們可要吃不完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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