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神秘睡美男(2)
而凌老先生去世后,幾個凌家的長輩讓榮淺交出孩子,她當時舉目無親,失去了凌老先生的庇佑,榮淺怕那些人再找上頌頌,更怕凌家的人對孩子不利,便抱著頌頌在佩安市消失了。
榮淺鑒寶的本事,全是凌老先生一手相傳,他和宋魁是好友,早早也為榮淺鋪好路,給了她宋魁徒弟這麼一個名分。
榮淺帶著頌頌躲避的一年多時間裡,專心研究凌老先生給她的書籍,再加上有這方面的天賦,這才有了如今的本事。
凌覺目光凜冽,榮淺看她眼,「誰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過來,所有人的努力,都是想替凌家保住一個孩子。」
男人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窗前,這兒不像帝景,有透凈的落地窗,男人站在那,背影蕭瑟。
榮淺看的出神,想到離開咖啡廳時厲景呈的模樣,好像也是這般。
她不禁莞爾,現在凌覺回來了,她就可以將頌頌交還給她,她陡然覺得肩頭輕鬆很多。
男人猛地回身,方才的壓抑恍如一掃而空,「我要住在這。」
「啊?」榮淺不解,凌家家大業大,她這就一小土窩。
「既然那些人已經跟到南盛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凌家我暫時回不去,一晃兩年過去,公司現在也不在我手裡,」凌覺瞅著榮淺的面色,「你都躲起來了,還回來做什麼?」
「警方找到我,讓我跟他們合作,他們還說黑道上的人即將要查到你的落腳地,我猶豫再三就回來了,」榮淺笑著搖搖頭,「你說我是不是跟誘餌似的?」
「他們不是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嗎?」
榮淺摸了摸兩邊肩膀,做出害怕的模樣,「那也很恐怖好不好?」
凌覺不由失笑,「那我也跟警方合作,等抓到那些人,我才能安安穩穩過日子。」
「你,你到底好人還是壞人?」
「你不說你相信宋清珏嗎?況且,有誰會說自己是壞人?」
「你少來,你敢跟警方合作?」
榮淺這話一說出口,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可宋清珏一個女警,她既然能到死都相信凌覺,那最起碼他這人不會是十惡不赦吧?
凌覺笑了笑,「你登上了這個戲台,這場戲就必須唱下去,在那幫人沒有被幹掉之前,你走到哪都有危險。」
「你不也是他們一夥的?」
「黑吃黑嘛。」凌覺朝榮淺走近,兩人幾乎要撞到一起了,榮淺忙往後退步,「在這期間,我們要住在一起,誰都知道我們是夫妻,我們要做的比真夫妻還真。」
「我做不出來。」榮淺轉身。
「那些人害死了宋清珏,你就不想她能死得瞑目嗎?」
榮淺背影僵住,她旋身對上凌覺的視線,「那你呢,她儘管是警察,卻愛上了你,你愛她嗎?」
「現在你是我老婆,你問我這個問題?」
「我總要知道,宋清珏為你懷胎十月生下頌頌,她背負得這麼多值不值得。」
凌覺避開榮淺的目光,「那你應該記得她是怎樣相信我的。」
榮淺垂下眼帘,宋清珏懷孕期間,能陪著她的也只有榮淺,宋清珏對凌覺用情至深,她讓榮淺無論怎樣都要幫助凌家,如果凌覺有天能醒,而她如果不在了的話,讓榮淺一定要替她守護好他。
榮淺覺得這就跟做夢似的,精彩得好像活在言情小說里,但她有她的義無反顧,她幫了凌家兩年,就勢必還會幫下去。
凌覺的手掌落向榮淺肩膀,「剛才那個人是你老公?你們還有個女兒。」
「是。」
「我們的事,對任何人都別說,越是親近的人,反而越會害了他們。」
榮淺一早也認清到了這點。
厲景呈開著車,四肢都好像不聽自己的使喚,榮淺所說的那個男人這會真真實實地站在了他跟前,厲景呈沒法說服自己,他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頌頌不是他親生的,那人一出現,口口聲聲就喊榮淺老婆。
這裡面的關係,還需要探索嗎?
厲景呈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將車開回帝景的,鐵門在他眼前緩緩打開時,男人覺得前面的宮殿像在幻化出五彩斑斕的光,又像是一張血盆大口,隨時要將他吞噬掉。
他腳步沉重地下車,兩腿僵硬,厲景呈抬了抬手臂。
踩在平整的道路上,人有些虛晃,盛書蘭站在門口等他,厲景呈走近了些,抬起眼帘睨她眼,「你怎麼在這?」
「剛才聽見喇叭聲,我知道你回來了。」
「吃過了沒?」
「沒有,在等你。」
厲景呈看著跟前的這個女人,盛書蘭站在門前,一盞蜜色的燈光籠罩在她頭頂,顯得整個人安靜而溫婉,她是沈靜曼從小帶出來的,按著厲家媳婦的標準帶大的。
她比他要更愛他自己,對他又百依百順,厲景呈不知道他一直在追求的到底又是什麼?
盛書蘭雙手絞著衣角,欲言又止。
厲景呈疲倦地抬起腳步,「進去吧。」
「景呈!」
厲景呈斜睨她眼。
「我們訂婚的事……」盛書蘭心裡有千萬個捨不得,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日子,可她真的不敢賭那一把,厲二少那人陰險得像條毒蛇,萬一在訂婚宴上真得拿出什麼不堪的東西來,到時候不止是自己下不來台,厲景呈又該怎麼辦?
這不是當眾打他的臉嗎?
「訂婚的事怎麼了?」
盛書蘭眼睫微垂,那天厲景呈和沈靜曼的話她也都聽見了,既然要等著厲景呈說,還不如她自己開口,「要不,就算了吧。」
「為什麼?」
盛書蘭眼裡氤氳出水霧,「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榮淺,可能也是一時置氣。」
厲景呈看著盛書蘭壓下腦袋,「你不想和我訂婚嗎?」
「我想,我當然想……」
厲景呈沒再說什麼,頎長的身子往裡走。
盛書蘭訝異,看著厲景呈的背影大步進去,按著他的脾性,這種順水推舟的事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難道厲景呈又改變主意了?
盛書蘭忙小步跟上,反正這個男人的心思,她從來沒有猜透過。
榮淺的住處。
這晚,頌頌是跟凌覺睡得。
榮淺握著水杯躡手躡腳走出自己的房間,也不知道頌頌跟著凌覺會不會吵鬧,她站在門口,客房內只開了盞壁燈,溫和柔美的燈光下,頌頌趴在小床內睡得正香甜。
榮淺放了心,目光往下移,卻看到凌覺坐在地板上。
旁邊,滾落著五六個啤酒罐。
她掩飾住訝異,白日里看凌覺心情很好,這會,榮淺卻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這股憂傷和哀涼。
凌覺單膝屈起,頭往後仰,枕著床沿,榮淺看到男人喉間輕滾,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情緒,這樣的悲愴和感傷,看在眼中令人動容。
凌覺腳邊是個錢夾,敞開著,榮淺並不能看真切裡面放了什麼。
她輕輕將房門帶上。
榮淺轉身靠著牆壁並沒立馬離開,她覺得手裡捧著的水杯就好像和她的心情一樣沉重,榮淺抬起小臉,出神地盯著某一處。
她想象著,她離開的那年,厲景呈最初是不是也是這樣度過的?
心情頹廢到極點,身邊卻還有個那麼小的孩子需要照顧,他一旦垮了,孩子也就垮了。
他高傲、絳貴,最初的難以承受顯露於人前後,一次次嗜人的想念會不會也令他和凌覺這樣,只能在沒人看見的時候,守著女兒獨自舔舐傷口?
榮淺眼眶內酸澀滾燙,不敢再往下想。
七年前的傷口一點點被時間撫平,或者說,是被厲景呈慢慢在撫平,榮淺有時候那麼無奈,無奈到自己都會不知不覺心疼厲景呈。
他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要那麼那麼愛她?
關於訂婚的事,厲景呈既沒表明要繼續,也沒說要取消,沈靜曼自然不會去提醒他,可盛書蘭心裡藏著事,一天逼近一天,她惶恐不安,終日都感到恐懼。
厲景呈躺在床上醒來,看到女兒抱著枕頭,居然已經醒了好一會了。
厲景呈頭靠過去,「讓爸爸睡下。」
他枕著女兒的腿,小米糍咯咯笑著推他,「痒痒。」
厲景呈隨手將她抱起。
「爸爸。」
「嗯。」
「我想和媽媽過生日。」
厲景呈微怔,「小米糍生日早過了。」
「媽媽呢?」
她仰頭看他。
他其實早就想到了,榮淺的生日就在明天,他只是沒想到小米糍會突然這麼問。
「為什麼要和媽媽過?」
「爸爸,我媽媽在哪裡,我不要書蘭做我媽媽,我有自己的媽媽啊,每個人都有,爸爸也有,可就是小米糍的媽媽不見了。」
厲景呈最聽不得女兒的這些話,「媽媽沒有不見。」
「那她在哪呢?」
厲景呈端詳著女兒的小臉,他總不能說,榮淺有了新的家,還有了她的孩子。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和媽媽一起過她的生日?」
小米糍眼神黯淡,抱住厲景呈脖子,「因為囡囡的生日已經過了,爸爸的生日我們也過過,我想媽媽……」
小米糍說到最後,喉嚨口溢出哽咽,眼底有迷霧般的水汽,厲景呈心疼得不行,這個遺憾,也不知道能不能替女兒撫平。
「你喜歡淺淺阿姨嗎?」
「喜歡,可喜歡了。」
厲景呈抓住女兒的雙臂,「那你給她打個電話。」
他心裡的希冀早就破滅了,只是看到女兒這樣,心裡不舍極了,想要成全她的一個希望而已。
榮淺接到厲景呈電話時,沒想到,說話的居然是小米糍,「阿姨。」
榮淺驚詫,「小米糍,是你。」
孩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阿姨,明天是我生日,你陪我一起過,好嗎?」
榮淺越發詫異了,小米糍的生日應該早就過了,但她並沒揭穿。
小米糍的聲音緊接著又說道,「阿姨,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啊?」
榮淺剛要脫口而出,「我生日……」
她猛的反應,明天居然是她的生日。
「阿姨,」小米糍的聲音再度傳來,「你生日過完了嗎?,明天跟我一起過好嗎?」
「好。」這樣的要求,榮淺怎麼可能拒絕得了。
「太好了!」小米糍高興得不行,「明天我讓爸爸買一個大蛋糕。」
榮淺知道,小米糍的這通電話肯定是厲景呈讓她打的,但他就是知道,她肯定會答應。
掛了電話,榮淺心緒繁蕪。她都幾年沒有好好過過生日了,更沒給小米糍過過。
翌日。
下班后,榮淺先去對面的商場買了禮物,小米糍中途給她打過電話,約好了見面的地點,榮淺立馬就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