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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神秘睡美男(1)

  榮淺成日里心不在焉,想著凌覺的事,他不聲不響走了,能去哪?


  接到厲景呈電話的時候,榮淺並不想出去。可男人說要給她離婚證,榮淺想了想,還是去了。


  兩人面對面坐著,榮淺將包放到旁邊,「離婚證呢?」


  厲景呈伸手接過她的包,放在自己旁邊的座位上。榮淺看眼,不由蹙眉,厲景呈傾過身,目光帶著些咄咄逼人,「你跟我承認,頌頌不是你兒子,你也沒有跟過別的男人。」


  榮淺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拿這件事出來說,「我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


  「從你放開頌頌手的那刻起,我就不相信了。」


  榮淺雙手握緊後放到膝蓋上,她轉移開話題,「不是要給我離婚證嗎?」


  厲景呈手指指尖在桌面輕敲兩下,「我沒去辦離婚。」


  「什麼?」榮淺微愕。


  「你要不說清楚,這婚就離不了。」


  說到底,厲景呈心底還是有希冀的。「榮淺,你跟我說實話,有什麼事我替你擋著。」


  榮淺看他眼,不由陷入沉思,就在此時,一個人影經過,忽然頓住腳步,厲景呈抬起頭,只見對方將榮淺邊上的椅子拉開,「老婆,我找你這麼久了,你怎麼在這啊?」


  榮淺驚聞,扭頭看去,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令她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目,她身子一歪,差點就從椅子內栽出去。


  男人大掌順勢撈住她的臂膀,他將她拉近些,「老婆,看到我這麼驚訝,太興奮不認識了嗎?」


  天哪!


  居然是凌覺!

  榮淺只覺眼冒金星,靈魂都出竅了!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厲景呈目光緊鎖在凌覺的臉上,他喊榮淺什麼?老婆?!

  這怎麼可能的事!


  厲景呈往後一靠,儘管後面是綿軟的沙發,卻還是覺得後背被一下磕得很疼。


  就差一點,厲景呈覺得他已經能讓榮淺承認了。


  似乎頌頌不是她的兒子,她沒有過別的男人,這個厲景呈自己認準的真相就要被他揭開了。


  就差那麼一步,厲景呈就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然而,從別的男人嘴裡聽到的一聲老婆,瞬時令他跌入萬丈深淵。


  這算是怎樣的痛擊和驚詫?


  其實,榮淺的驚訝不亞於他。


  她目光在凌覺的臉上游弋,從他的眉間一寸寸往下,男人肌膚偏於白皙,在病床上躺了兩年,似乎也沒見他有肌肉萎縮的跡象,一雙桃花眼在眼角處拉開,顯得黑亮眼眸格外有神,鼻子堅挺,嘴唇也薄,這一組五官拼在一起,就像榮淺當時看到他的印象一般,唇紅齒白,睡美男一枚。


  凌覺的手捏了捏榮淺的臉,「怎麼了,這樣看我?」


  她眼睛連眨好幾下,面上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才被一掃而光,她潭底豁然明朗,整張臉都浸潤在驚喜中。


  「我,我沒想到你會找到這來。」


  「我去你公司找你,說你剛走,我就在附近轉轉。」


  厲景呈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他側臉繃緊,臉部的陰暗幾乎要將這傍晚的朦朧採光給熄盡,凌覺似乎才發現有他這個外人在場,他目光落向厲景呈,兩人四目相接。


  「這是?」


  厲景呈替榮淺給了他答案,「我是她老公。」


  「你是他老公?」凌覺不客氣地端詳著他,「是嗎?」


  「我們可沒離過婚,不止這樣,我們還有個女兒。」後半句,總是不爭的事實。


  凌覺再度別向榮淺,她看了眼男人,「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覺聽著,霍然就拉開嘴角,「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和她也有了個兒子。」


  厲景呈聽到這話,心頭哽塞,喉嚨口更被堵住似的,他目光緊緊盯著榮淺,想聽她說一句否定的話,可榮淺似乎是默認了,她眼神複雜地看眼厲景呈,再沖凌覺道,「我們走吧,頌頌還在家呢。」


  「好。」


  凌覺率先起身,他自然地拉住榮淺手臂,替她推開椅子的瞬間,榮淺看眼厲景呈身側,「我的包。」


  厲景呈坐在那一動不動。


  更沒有把包遞給榮淺的意思。


  她經過桌子向前,由於包放在里側,榮淺只能傾身,手指勾到包的帶子,厲景呈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兩人離得很近,抬起的目光幾乎能望到彼此的眼睛深處。


  「榮淺,他真是你老公?」


  於厲景呈而言,從他看到傷疤的那天起,他對她明顯又升騰起了希望。


  有了希望,他才會對她動手動腳,言語親切,甚至自信度更加攀升。


  此時,凌覺的出現,不僅出乎厲景呈的意料,更出乎榮淺的意料。


  厲景呈本來已經認定的事實被全盤打翻,他說頌頌不是榮淺親生的,可凌覺的態度那樣自然親昵,他還能騙得了自己嗎?


  榮淺能感覺到,厲景呈周身縈繞著一種悲愴的哀涼,這是在一個瞬間就凝聚起來的,男人的掌心微涼,覆著她的手背,儘管沒用多大力,卻令她覺得身上猶如壓了千萬斤的重量。


  「厲景呈。」榮淺輕喊聲。


  男人的手還是沒有移開的意思。


  榮淺盯著他的雙眼,兩人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鼻息,他重複道,「他真是你老公?」


  凌覺在邊上插了句,「你們有的,只是一張結婚證,說穿了就是張廢紙。」


  榮淺看到厲景呈潭底洶湧之色盡顯,似乎有股殺人的駭氣,在這個立場下,榮淺應該理直氣壯地挺直脊背告訴厲景呈,「沒錯,凌覺是我丈夫,我們還有了頌頌,現在我們一家團聚了,厲景呈,你趕緊跟我辦了離婚,從此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也走我的獨木橋。」


  可……


  興許是男人的神色令她不忍,榮淺喉間輕滾幾下,就是開不了口。


  他看見她脖子里的傷疤后,他比她還要心疼她。


  光是這點,就讓榮淺卡住了嗓音。


  她拇指從他掌心內掙脫出來,然後輕輕壓住厲景呈的虎口後用力,她能給予他的信息,也只有這些了。


  厲景呈察覺到榮淺這個細微的動作,他目光逼向她,榮淺驀然回神,自然地用力後手從厲景呈的掌心內掙脫,拿起了放著的包。


  「我們回家吧。」


  這句話,明知道不是說給他聽的,可厲景呈還是下意識抬了下頭。


  如果這話是有幸說給他聽得,厲景呈保證,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最動人的情話。


  我們回家吧。


  凌覺拉過榮淺的手,她跟在他身側,一步步走出了咖啡廳。


  厲景呈盯著兩人的背影,他們並肩而走,落在他眼中卻一點點都不般配,刺眼極了。


  走出咖啡廳,榮淺來到停車場,凌覺看她眼后坐進副駕駛座。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榮淺心裡有一大堆的問題。


  進入小區,凌覺抬頭看眼,「這是你住的地方?」


  「是。」


  榮淺走在前面,到了所在樓層后將門打開。


  保姆聽到動靜,「榮小姐回來了。」


  頌頌抱著個小球,飛快過來抱住榮淺的腿,「媽媽。」


  凌覺蹲下身,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頌頌,他伸出雙手將孩子抱過來,「這……」


  「這是頌頌,小名是我起的,他是你兒子。」


  保姆吃驚,也就是說,這人才是正牌的老爸?


  凌覺將孩子拉近了些,眼神急迫,一個大男人顯露出來的激動不免令人動容,凌覺伸手抱緊孩子,「我的兒子。」


  頌頌怕生,小手便揮向凌覺,榮淺拉過寶寶的手掌,「乖,這是爸爸。」


  他雙手按著孩子的後背,半晌后,才捨得鬆開。


  榮淺將頌頌暫時交給保姆,她帶著凌覺進了屋。


  男人伸手將房門掩上,榮淺神色掩不住吃驚,「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問了退休的老管家。」


  榮淺盯著跟前的這個男人,凌覺眉目之間有股懾人的英氣,這麼久以來,她總算能露出輕鬆的笑,「你醒了就好了,你究竟什麼時候醒的?」


  凌覺微笑,並沒正面回答,他只是出神地盯著榮淺。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來,「說到底,其實我們還不算認識呢。」


  凌覺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仍然盯著榮淺,「對,我出事之前,還沒見過你。」


  「我叫榮淺,南盛市人。」


  「我知道。」


  榮淺眼角拉開,「我之前一直戰戰兢兢,其實那些人已經找到南盛市來了,現在我不用怕了,我總算能鬆口氣。」


  這些事,榮淺從未透露過,但她很敏感,她背地裡受到過恫嚇,明著,也有人裝作要和她做朋友般,來套她的消息。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假裝懷孕到帶著頌頌,既危險又損害名譽的事……」


  「因為凌老先生待我有恩,還有……宋清珏。」


  凌覺眼神閃爍下,「宋清珏怎麼了?」


  榮淺端詳著他的臉,想必他不知道,便噤了聲,「沒什麼。」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我只想說她救過我。」


  凌覺笑了下,只是榮淺覺得他笑意並未達眼底,凌覺高大的身子仍舊靠著牆壁,「宋清珏是警方的卧底,她蓄意接近我,後來還有了我的孩子,我出行時被青澀會埋伏,全場十幾個人就我活了下來,卻成了兩年的植物人……」


  他目光盯住榮淺小臉不放,「你想必也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還要幫我?」


  「因為清珏走前的一句話。」


  「什麼話?」


  「她自始至終認定你是好人,她說你是好人,那我就相信,凌家受到重創搖搖欲墜,全靠凌先生一人支撐,他唯一的希望是保住凌家的血脈。清珏是卧底的事當時已經不是秘密,黑道的人要對付她,以為她帶走了什麼不利的證據,你出事後,要她命的人就更多了。凌老先生無奈之下找我幫忙,他一方面宣布我是你未婚妻,另一方面高調承認我已經懷孕,我在明,清珏在暗,我去醫院做體檢,我知道有人一直在跟蹤,十月懷胎,我裝得跟懷孕一模一樣。我原本以為,等清珏生了孩子,我就能全身而退,可我萬萬沒料到,凌老先生舊疾發作,走得那麼突然,而清珏最終……」


  還在月子中的宋清珏當時被發現死在她的公寓內,家裡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迹,唯一幸運的是,凌老先生為讓這齣戲更加逼真,孩子出生后暫時將他交給了榮淺,為應付家裡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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