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誘桐叛楚 投餌釣魚(2)
楚平王駕臨之日,桐簡侯率文武百官及黎民百姓郊迎至十里長亭,長亭以內,家家張燈,戶戶結綵,連大道兩旁的樹木,都棵棵穿紅,株株掛綠,處處洋溢著喜慶的節日氣氛。官吏在前,百姓在後,分列於大道左右。官吏們或打躬,或作揖,或禮拜,或叩首,俱是彬彬有禮,若敬神明。百姓們或吹拉彈唱,或揮花環,或舞彩帶,或載歌載舞,或高呼萬歲,形成了激情澎湃的熱烈海洋。桐簡侯則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笑容可掬地走在楚平王的側旁,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榮耀自豪,還是膽怯卑微。
宴會的規格和氣氛,在桐國是空前的,也是絕後的,偌大的宴會廳內布滿餐桌,每三人為一席,首席是楚平王與費無極,桐簡侯奉陪。其餘文武依次入席就座。喝的是上等黍米老黃酒,其色釅,其質濃,其味醇。將涼酒盛於錫做的燎壺內,用苘秸或麻稈燒燎,使其由涼而溫,由溫而熱,由熱而沸。待酒將開,喇叭狀的壺嘴內漸漸突起一個潔白的蘑菇泡沫,泡沫越突越高,將要溢出壺嘴時,急忙將壺從火上撤下來,倒進錫做的接壺內。濃濃的泡沫初入接壺,呱噠有聲,於是滿屋子裡瀰漫著誘人的酒香。桐簡侯親自把盞,頻頻給楚平王添酒,連連勸飲,其心拳拳,其情篤篤,其意綿綿。菜肴紛陳,不僅數量多,而且檔次高,海參、鮑魚、甲魚、燕窩、魚翅、熊掌、駝蹄、對蝦,無所不有,單是名貴的魚就有北海的加吉,東海的鱸魚,長江的鱖魚,太湖的銀魚。酒至半酣,宮女們開始歌舞,以助酒興。於是廳內的燈光變暗,光線柔和,如幻似夢;樂聲悠揚,撩撥人的心扉;舞姿翩翩,裊裊婷婷,若煙似霧,若柳類霞;歌喉甜甜,似水流石上,鶯囀林間。歌舞既罷,桐簡侯呼愛姬姝姣出來給楚平王敬酒。原來這宴會廳的深處垂掛著粉紅色的紗帳,帳外高懸著兩盞火紅色的宮燈。這是臨時現布置的,姝姣與眾宮女隱於帳后,化妝休息,頗似當今劇場的後台。隨著一聲呼喚,紗帳內傳出了丁當的環佩聲,繼而是的衣裙聲,紗帳挑處,一個絕色美女手托精製的銅盤款款而上,盤內盛的是鏤花銀壺和鑲玉金樽,個個蜂腰若柳,裙幅似波,行走如流水,纖纖細步來到楚平王面前,深施一禮,嬌滴滴地說道:「大王在上,賤妾這廂有禮了!」她將銅盤置於几案之上,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捧著遞與平王,慢言細語地說:「大王一路辛勞,賤妾敬獻薄酒一杯,為大王接風洗塵!」
楚平王接杯在手,並不飲用,以貪婪的目光愣怔怔地盯著面前這位賽天仙、勝玉女的妙齡少婦,只見她身段苗條而豐滿,高矮適中而娉婷,青絲若雲,似漣漪輕漾,面未敷粉似凝脂,口未塗紅若朱丹,蠶眉輕挑,神采飛揚,秋波顧盼,兩灣深情,淺淺笑靨之中,似有美酒在飄香……楚宮中有多少嬪妃宮娥,平王也曾夢遊天宮,所見仙女無數,然而天上人間的美女,與這位姝姣相比,似乎無不暗淡失色。這天姿國色,足以勾魂攝魄,那淡妝素裹,更令人神魂顛倒——上身著一件水紅色短衫,色淡如水,質薄若翼;下身穿一條白色紗裙,其白如雪,其長曳地。遠看,亭亭玉立,像一朵盛開的雪蓮,一枝雋逸的白玉蘭;近瞧,渾身上下,幾乎每一個部位均暴露無遺,白玉似的大腿,溫潤而有光澤。肥腴的雪臀,柔軟的蜂腰,坦蕩而微凸的馥腹,豐潤的酥胸,這一切構成了優美動人的曲線。那對白饅頭似的乳房最有誘惑力,鼓凸凸,軟乎乎,連那椒紅的乳峰也若隱若現,足以使任何男人望而垂涎。
這姝姣本就是個水性女子,來桐宮前曾多次與人私通,如今見楚平王乃大國之君,樹大根深,枝繁葉茂,不似弱小的桐國這樣,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葉輕舟,風雨飄搖,隨時都有沉沒的危險,而且平王亦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她想藉此天賜良機,攀龍附鳳,青雲直上。她很自信,憑自己的姿色、風騷和手段,即使到楚國去,也會權主六宮,令平王傾倒專寵。她這樣想著,望望眼前這位呆愣愣的大國之君,不覺彎腰提起裙幅,傍平王而坐,將身子半依半偎於他的懷間,用那彈動的乳房去觸摸他那胖乎乎的面頰腮幫。在這之前,倘說平王通過視覺和觀感,已經了解到那乳房的形態,那麼現在,則通過觸覺和嗅覺,領略了這乳房的質感、溫熱與芳香。玩慣了女人的楚平王,直到這時才從痴獃中回過神來,猛然將姝姣摟於懷中,那嘴在她的額頭、香腮、朱唇上狂吻不止,右手在她的乳房上撫摸搓揉。姝姣並不抗爭,亦不羞怯,而是小貓似的躺在楚平王的懷裡,任其玩弄,發出一陣陣嬌滴滴的笑聲,她媚態十足,顯得是那樣溫存與幸福。他們完全忘記了,這裡並非是楚王寢宮,骯髒的床榻,而是大庭廣眾之中,眾目睽睽之下,其實,他們何曾忘記,而是毫無顧忌,並不在乎。在他們看來只要手中握有生殺大權,便可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人性與獸性並沒有什麼兩樣,因而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赤裸裸的,根本無需遮蓋與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