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原生邪惡－－扭曲現實
「覺醒者，你很清楚，從你蘇醒的那一刻，意味著這個世界即將面臨悲慘的命運，你們面對了三次，每一次，你們都無能為力，這次也一樣，掙扎吧，努力吧……你們的哀嚎，將是我們最好的食糧！」
詭異的波動低語彷彿耳邊的悄悄私語，又好似直接響在思維深處。漆黑的虛無空間深處，那枚巨大的眸子緩緩閉上。
當眸子完全閉上的瞬間，一股浩瀚如海的詭異波動以閉上的眼眸為中，瘋狂扭曲，若是空間有顏色的話，此刻一定能看得清楚，構成空間的表層彷彿一層有色彩的幕布一般，被生生扭曲成一團規模宏大，幾乎涵蓋整個虛空空間的超級空間漩渦。
不，說空間漩渦並不合適。
事實上，空間沒有半分改變，空間仍舊是那個空間，彷彿這巨大的漩渦只是一層幻像。
只有亞當明白，扭曲的不是空間。
它們的能力還沒有達到能夠扭曲時空的程度，這層位於空間表層的空間確實存在。
它介於空間與真實之間，名為思維平面。
肉眼觀察到的世界經過眼睛大腦，再經過神識分辨，就會在神識與現實空間的溝通點留下一個只存在於神識中的思維世界，而這裡，也是所有人夢境出現的地方。
由於這裡連接人的靈魂，所以，人類在夢境中偶爾會接觸到靈魂層次的力量，就會出現種種諸如預言、啟示之類的夢境。
巨大的瞳孔扭曲的，就是這個思維平面。
這就是這種力量的可怕之處。
它們的力量不是表像，而是直接攻擊人的思維、心靈。
它不是用什麼心靈漏洞蠱惑人心，而是直接扭曲、摧毀！
一旦思維平面崩塌，人的神識溝通外界的唯一通道毀滅，這具身體就變成了行屍走肉，真正的靈神，則永遠困在由自己身體構成的牢籠里，永遠無法掙脫。
盤腿坐在扭曲思維漩渦正中的那名老僧緩緩站起，他……不……
從它站起的瞬間，它就已經不再具有人形了。
從頭顱開始，它整個身軀飛速膨脹，而後溶化、分解，直接崩成一片浩瀚的血肉之海，海面正中，矗立著一座散發著詭異邪色紅光的方尖塔，塔頂扭曲出兩根角，角正中一枚巨大的血紅眼眸宛如血色月亮一般，凝視著亞當與愛德華。
「為了迎接這一紀元的覺醒者，我可是很忙，我知道你的心靈幾乎無懈可擊，所以，我給這片夢魘加了點佐料，說實話，我很希望你能消滅這個大章魚，這樣，我或許就能得到更多的力量。好好接下我送你的這份大禮！希望你能活著見證沉睡古城的蘇醒。」
詭異又邪惡的嘶語聲中，血海陡然炸為萬道血光，溶入瘋狂扭曲的虛空四周，原本黑暗的虛空瞬間就化為迎頭撲來的血色世界。
「上帝啊……這就是無數次降臨到我絕望夢境中的邪惡嗎？」
面對著眼前彷彿連宇宙都變成血色的世界，愛德華強行壓制著幾乎要崩潰的理智，握著十字架的手用力之大，就連十字架圓角刺入掌心皮膚都感覺不到，瞳孔緊縮，口中也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
亞當微眯雙眼，右手聖經嘩啦啦一連翻過數頁，一枚閃耀聖光符文飄浮而出。
「啪……」
一聲輕響，聖經合上，聖光符文化作一圈聖光洗禮自下而上覆蓋兩人。
「主教，這是它們的攻擊手段，我們即將被扯入扭曲現實空間，在裡面，你可能會與我失散，謹守你的本心，教皇十字架會保護你的。」
隨著話音，血紅漩渦橫掃而過，兩人彷彿在宇宙太空中被黑洞絕強吸力扯入漩渦中央。
幾乎同時。
地表上的撒哈拉之眼。
兩波人一北一西，幾乎同時撞入撒哈拉之眼正中。
北方這波人，周身涌動著澎湃的聖光能量，隨著他們的到來，就連夜裡的沙漠都亮如白晝。
西邊這波人，則與之截然相反，周身充斥著濃郁的陰邪血氣，瀰漫而出的詭異紅霧幾乎遮蓋了撒哈拉之眼的另一半空間。
正是驚聞異變，直接拋棄車隊趕來的光暗審判團和鮮血議會團。
「聖光在上，這邪惡力量一定就是那群吸血鬼們所信仰的邪神。」
「邪神蘇醒了！」
「那群該死的吸血鬼，就和聞到腥味的蒼蠅一樣讓人厭惡。」
「暗部審判庭，擋住對面那群吸血鬼，別讓他們壞了大事。光部審判庭，隨我們出發，一定要在邪神徹底蘇醒之前，將它趕回它們的老巢！」
「那群目標人物呢？」
「目標人物是小事，這種等級的邪神，一旦讓它們出來，就是人類的厄運，你難道想讓那該死的天啟提前嗎？威爾士？」
另一邊，鮮血議會團的高階吸血鬼們也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應對。
他們在這一刻，目標竟然高度一致。
「那群只會站在聖光下面逼叨的傢伙想阻止原神復生，攔下他們！別讓那群懦夫壞了原神的大事！」
「一旦原神復生，我們將追隨原神腳步，將這充滿污垢的世界徹底凈化！」
「我的兄弟姐妹們，我們才是人類的未來！未來必將屬於血族！為了血族榮耀，幹掉他們！」
兩邊人馬抱著相同的目標，在短暫集結之後，就轟然撞到一起。
無數高階吸血鬼化出原形，攜著血浪邪氣狠狠地撲了過去。
而另一邊，聖光璀璨，無數光暗審判團成員齊齊單膝跪地，牧師們手持聖經，書頁無風自動，嘩拉拉的聲音匯聚成一片海洋，緊隨其後，短促有力的光明詠唱攜著一股浩瀚的信仰之力轟然降臨，所有光暗審判團成員沐浴著聖光，光鎧凝結，手持聖光劍盾，後背齊刷刷地冒出一對光翼。
轟地一聲，天地翻覆！
幾乎瞬間，撒哈拉之眼方圓百里地域彷彿變成了聖經中的世界一般。
無數長蝙蝠翅膀的怪物與無數身披光鎧，手持光劍的羽翼『天使』戰得天昏地暗，飛砂走石。
而在這片大地之下不知多深處……
一黑一白兩條格子甬道在黑暗虛空綿延無盡，末端連著一座矗立在虛空中的古建築群。
建築群內部結構與歸墟陣眼相似，恢宏大陣，兩座巍然望不到頭的將軍俑拱衛著中央告天台，黑白二氣瀰漫四方。
但……
構成大陣的主體結構的黑白二氣正飛速消散。
攜著長城離去的大秦將士已經將大陣的核心守護力量帶走，這座陣眼實際上已經處於崩塌邊緣。
黑白天穹不停融解，消散，原本為大陣隔絕在外的黑色虛空如附骨之蛆一般，沿著融解開的裂紋蜂擁而入。
「你感覺到了嗎？」
雲兮低頭凝視著地下崩解開的裂紋，沉聲開口。
凌三沒有看那些飛速侵蝕而來的黑色邪氣，他站在四靈雕像正中，這裡一如之前，有個石台，台上鏤著精美繁複的紋路，無數紋路構成四靈紋拱衛著中央一枚奇形符文。
這，就是真正的起源密碼。
從人類誕生在這個星球上開始，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計劃，所有的真相，都隱在其中。這是一種即使以那個世界的角度來看都是最高科技的手段，沒有人知道這種類似於防火牆機制的東西是從何而來的，就連凌三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源自創造出自己的那份DNA密碼鏈告訴自己，只有集全九枚符印，將之合而為一，而後，再用這合而為一的符印進入倒影地宮，徹底補完大陣之後，自己的任務才算結束，自己才能……
以一個真正的人的身份，活著！
而這……就是凌三的最大心愿。
沒有人知道，當一個人擁有了自主意識與獨立智慧后，卻不能擁有自己掌控的身軀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做自己夢想中的事，甚至就連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都是奢望時的孤寂與絕望。
事實上，一開始，他是習慣了的。
習慣了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面對各種各樣的事，各種各樣的經歷。
直到……
歸墟底下，那個意外的一吻，讓他徹底覺醒了。
從那時開始，他就有種強烈的衝動，他希望有一具屬於自己的身體，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個一直隱藏在身體原主人神魂最深處的那個模糊人影給了自己一個選擇的路。
於是……
或許，這，就是真正變數產生的時候吧。
凌三如是想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伸出手緩緩按在符文上，眉心符文同時閃耀出淡淡紫光，用一種玄奧的方式聯結符文。
「不管有沒有感覺到，我們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這不就是你之前所說的，我們這一路註定會比我本體那一路危險得多的原因所在么？」
隨著話音，四靈雕像猛地綻出華光，構成整個古建築群的黑白二氣如找到了源頭一般，沿著玄奧軌跡飛速回湧向四靈雕像，而後，又沿著玄奧紋路湧入符文。
一聲彷彿破碎空間的輕響，告天台上出現了一片扭曲的空間，這片空間散著璀璨紫光。
凌三轉頭對著雲兮一笑，抬腳踏入扭曲空間內，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乎瞬間，雲兮臉色微變。
已經開始崩塌的古建築群下方極深處，陡然如同火山噴發一般，一大片鋪天蓋地的血光直衝而上，瞬間，就掃過古建築群，將雲兮淹沒其中。
其餘勢未盡，甚至穿透了這個由虛無構成的空間直接影響到了現實空間！
扭曲的血光餘波掃過地表，轟然一聲直衝雲霄。
在這一刻，原本地表上戰得如同天啟末世一般的兩波人幾乎同時停手，而後，不約而頭地抬頭。
但見天穹之上極為詭異。
原本浩瀚無盡的星空在這一刻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無盡血潮淹沒，展露出一片扭曲的幻景。
無數血雲翻騰，其間充斥著無數詭異紋符，血雲深處，緩緩綻開了一輪凄艷如血的……
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