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詛咒之源(二)補
「你是說,那個……曾經擱淺的計劃?」
老張點點頭,一縷白髮從額頭間垂落眼前:「沒錯!要想證明那個計劃,這行數據至關重要,然而耗費了無盡人力物力,卻始終不能證明這行數據……沒想到!這行數據竟然真的存在!難怪……這個孩子被列為001號通緝令。」
「也就是說當年那個人……成功了?」
「只有這個可能了!」
老張眼眸陡然發亮,彷彿暗夜中耀出烈陽一般,盯著光幕間的莫愁就彷彿看到了絕世珍寶一般:「我的天,源所那邊這幾年毫無進展,甚至已經走入了衚衕,這絕對是重啟001計劃的關鍵契機啊!老錢!」
「必須馬上通知源所,讓那群老傢伙帶人過來!」
房間里一群老人像一堆討論某遊戲玩法的孩子一般,旁邊的周大校下意識過濾了這些話,心下暗自苦笑。
大老爺們,教授們,你們討論這個問題能不能避開我?我可不想某一天突然被消失了啊!
就在這個瞬間,驀然,一聲刺耳警報聲響徹整個大廳,周大校幾乎下意識就伸手按下手邊一個按紐。
「啟動防禦機制,十秒後防備大廳將進入生物防禦狀態。」
隨著優美的機械女聲,整個大廳瞬間湧出無數綠芒,短短數秒時間,掃射的綠芒已是充斥整個大廳。
一邊激烈討論的眾教授愕然抬頭看向周大校。
「有外敵入侵!」周大校嘴唇緊抿,伸手在身邊檯子上連連操作,光芒一閃,懸浮出另一道光幕,上方是無數個格子,其中一個格子正閃耀著紅光。
伸指拉出那個格子,光幕變化,上方出現的正是魏權所在那個房間的狀況。
「朱子明!報告狀況!」
隨著屏幕切換,光幕轉換成一張與牆壁呈九十度角的畫面,畫面正不斷顫抖,右下方是一片正在緩緩凝實的紅芒。
居然連生物滅絕防禦機制都啟動了?周大校臉色陰沉,伸手正欲按下另一個紅色按紐時,朱子明有些惶急的語氣就沖了出來。
「周老大,萬幸你終於聯絡我了!快阻止院長他們,魏權說剛剛送進來的那個小子是詛咒載體!剛才那警報是為了阻止院長的,這邊沒有敵人!」
畫面一陣抖顫,撲進一個房間,隨即就看見一雙手徑直按下一連串按鈕。
「什麼?詛咒載體?」
周大校瞳孔陡然瞪得滾圓,下意識就看向玻璃罩內懸浮著的凌雲,然後又僵硬著扭動脖子看向身後一行教授。
來了!全來了,一個不差!一網打盡啊!
「啪!」
周大校翻手就甩了自己一個耳光,一把按下控制台最邊緣一個已經布滿灰塵的灰色按鈕。
「生物防禦機制將在三秒后關閉,三分鐘后啟動核爆防護層,警告!三分鐘后啟動核爆防護層,有關人員請提前做好應對核爆準備,重複…………」
一連串提示音響徹整個中科院總部,幾乎所有工作中的教授,學生都獃獃地抬頭,一臉茫然之色,沉寂數秒后轟地一聲亂了。
戰爭要爆發了嗎?一來就是核彈?這是世界大戰的節奏啊!所有人腦袋裡都轉著這樣一個念頭,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抱著資料就往外沖。
剛剛關閉了生物滅絕機制的朱子明聽到這聲音臉色卻是一松。
終於趕上了!魏權這傢伙這手做得漂亮!只要院長他們沒事就好了!
至於為什麼沒核爆?這好解釋,類似這樣的演習還是有不少的,隨便一個演習的借口就足以把不安平息下去了。
剛才與朱子明的對話聲是通過藏在耳朵內耳麥進行的,旁邊的人根本聽不到,一行人正為周大校的行為感到費解,錢院長臉色嚴肅地道:「戰爭……來了?」
周大校來不及解釋,脫口一聲大吼:「院長,你們快走!這裡極度危險!」
一語未畢,驀然,房間內所有人只感覺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從頭吹到腳,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大校臉色一垮,面色慘白地倚在控制台上。
在外界,對於詛咒的感觀或許並不像鬼怪一樣令人談之色變,但是,對於周大校這類人來說,國家最重要機構之一安全防備廳的主要負責人,豈會對這些東西沒有了解?
這種力量完全超乎現在科學所能解釋的範圍,而且是遠遠超過,甚至連詛咒究竟怎麼產生的都不知道,從全世界各類千奇百怪的詛咒事件中得出一個結論,一旦中了詛咒,那結果就會像死神來了這系列電影一般,即使是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也很有可能因為一連串巧合而喪命,套用一句通俗點的說法就是這個人因為詛咒的原因已經不容於世,天要滅他,就算喝口水也很有可能嗆死。
雖然也有一些所謂善意的詛咒,並不會危及生命,然而既然有人處心積慮地將這個詛咒載體送入此地,顯然這個詛咒絕對是致命的。
「剛才那感覺是……」
一位教授摸了摸沒有幾根頭髮的腦袋,有些疑惑地自語著:「感覺有點熟悉啊。」
「那是詛咒!難怪周大校要啟動核爆防護層。」錢老倒顯得很是鎮定。
「詛咒?」
數十位教授啞然,下意識轉頭看向周大校。
周大校哭喪著臉,能讓這位鐵血軍人露出這份表情,可見他心裡已經難受到什麼程度。
「各位教授……老周我……抱歉!是我的失職。」
「事情已經發生了,當下我們要做的是把詛咒範圍縮小,這個叫凌雲的傢伙就是詛咒源吧?從我們剛才感染詛咒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屬於源心式詛咒了。」
錢老託了托眼鏡,下方的眼神一片深邃,對於自己感染詛咒一事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幸虧只是源心式詛咒,若是傳遞式詛咒那將是一場災難!周大校,請立即將接觸詛咒源的所有人隔離!」
周大校經過短暫的失神后也恢復了正常,低頭想了想道:「源心式詛咒感染規則是怎樣判定的?」
錢院長視線轉到其中一名唯一沒有戴眼鏡的老者身上。
這名老者點點頭道:「我研究過詛咒現象一段時間,源心式詛咒,顧名思義就是以詛咒源為源心,往周邊傳染的現象,判定規則很簡單,任何與之有關係的人都在感染範圍內,而且是必定感染,這個關係涉及因果論,也就是說但凡對他的行為、身體乃至思想形成一定的因,而又造成一定的果后,就在判定範圍之內,比如說血緣關係,再比如說我們將之控制起來,也同樣滿足於這個判定。」
「這……」周大校臉色難看地道:「如此說來,沈軍一行也在傳染範圍之內了?」
「按規則來看,確實如此。不過,源心式詛咒有一個好處,它不像傳遞式詛咒具有波及面廣,感染範圍雜的諸多毀滅特性,傳遞式詛咒感染者每一個都是一個詛咒源,如同疾病。而源心式感染的對象稱為咒奴,咒奴本體並不具備繼續傳染的能力,因此,只要用固定的對象控制住詛咒源,將其抹殺,詛咒自然消失,損失的也只是與之有關係的那一部分人而已。」
「也就是說,現在我們的命與這個詛咒源都連在一起了?一旦他身上的詛咒源爆發死亡……」
老者點點頭接過周大校的話頭道:「沒錯,我們都會死,不過,詛咒雖然無法可破,但卻有法可解,任何詛咒必定有產生的原因,分析其原因然後針對該原因解決問題,就能夠將詛咒源驅出體外,這也是目前可行的唯一辦法。」
「或許……」突然一個較為矮小的老者開口:「或許源所那邊能夠解決也說不定。」
「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詛咒這東西源於史前文明,他們專註於史前文明的研究,應該會有一套應對的辦法。」
「對啊!」周大校一拍手,臉龐上露出喜色。
「恐怕我不能同意!」錢院長淡淡地環顧了一眼眾人,緩緩地道:「源所是國家的根子,詛咒源絕對不能進入源所!我們死則死矣,一旦源所出事,整個國家都會動蕩,塾輕塾重,不用我多說吧?」
「誒!」周大校一揮手道:「錢老不用擔心,我與沈軍魏權一行人已經感染詛咒了,只要由我們來控制住詛咒源,就不存在感染其它人的可能性,退一步來說,若有意外,我也會第一時間抹殺詛咒源,況且……」
周大校一臉嚴肅地看著眾人,認真地道:「源所是國家的根子,各位教授又何嘗不是了?你們任何一個出事,於國家都是無法容忍的巨大損失,我周國雄更是萬死難辭其咎,就這麼說定了!我將此事上報國務院軍部,由他們來決定,錢老你看如何?」
看了一眼眾人臉色,錢老微嘆一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出了這麼大漏子上報國務院軍部這是一件必然要做的事,自己根本無法拒絕。
一臉愧疚地送走眾教授,周國雄伸手在布滿灰塵的操作抬上連連操作,浮在面前的光幕一個接一個格子恢復了正常,唯有防備大廳仍未解除,空蕩蕩的大廳此時已經大變模樣,一層不知多厚的鋼鐵圍牆矗立,直接將莫愁所在的玻璃罩圍成一塊與世隔絕的空間。
做完這一切后,周國雄伸指在耳邊按了數下。
「告訴他們,剛才是一次演習,還有,讓沈軍魏權帶著他們的人來中央防備廳找我,空出的位置由你們負責,最近給我盯緊一點,嚴禁任何人踏足中科院範圍。」
放下手,周國雄長呼了一口氣,似是想起什麼一般,伸手調出一張光幕,伸指在其上操作了幾下,開口道:「把消息傳給龍組,弄明白那個把詛咒源送進來的人的來歷和目的!」
做完這一切后,周國雄有些頹然地倒在椅子上,兩眼靜靜地盯著屏幕,凌雲依舊靜靜地懸在玻璃罩內。
「第三世界,詛咒源……真他媽扯蛋!」
「咣……」
一聲巨響,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控制桌被生生揣進了一個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