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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隆冬不畏寒 上

  孫清揚低頭看著那對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老佛塔紅珊瑚手釧,上頭的紅珊瑚珠子雖不大卻顆顆圓潤飽滿,大小几乎一致,而且雕著佛頭,很是難得。


  杜若眉開眼笑湊到一邊看,「看來好心有好報,太子妃殿下賞的這對手釧,真是漂亮,配在貴嬪您的手上,越發顯得您這手腕珠圓玉潤,好看極了。」


  孫清揚微微一笑,伸手將杜若拉過來,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了,看了看她手中握的赤金手釧,抬頭笑說:「怎麼,怕我搶你的嗎,捨不得戴上?」順手將赤金手釧套到杜若的手臂上,「這個你先戴著,別捨不得,以後有的是好玩意兒,你如今年紀也大些了,該帶些拿得出手的首飾,免得被不知道的人笑話你家主子刻薄,連你得的賞都貪墨了去。」


  杜若笑嘻嘻地,「可不是怎麼的,我家主子有好東西盡賞了別人,那捨得給我們這樣的好東西?奴婢都沒見過這麼沉的手釧,這可是金子的,這要戴上,睡覺我都捨不得取下來了。」


  孫清揚笑著搖搖頭,「你還不是想編排我的東西,說,看上什麼了?」


  杜若轉了轉眼睛,「您今個給寧嬪二百兩銀子壓驚,那賞我這個一心救主的忠僕點什麼啊?」


  孫清揚拉過杜若的手,舉起她手上的赤金手釧,「你這對金手釧,可比二百兩銀子值錢。」


  「這是太子妃殿下賞的,和您賞的能一樣嘛?」


  孫清揚裝作為難地低下了頭,咬了咬唇,卻是將脖上戴著的一隻金項圈取下來塞到杜若的手上,笑道:「這個可和你的手釧配成對了吧。」


  杜若那敢收,見推辭不過,就放在了桌上,「奴婢開玩笑的,不是真心想要您的東西,貴嬪快收了吧,這金項圈哪是奴婢能帶的東西。」


  「無妨,這不是大內御用之物,沒有印記的,你拿著化了打些金戒指金步搖,將來嫁出去的時候也能帶。」


  杜若聽了嚇得閃到一邊,「貴嬪您可不能隨便將奴婢許人,再一個,您這意思,將來要省下給奴婢的嫁妝,要用這個代替嗎?那可不成,您不能用個項圈就打發了奴婢。」


  孫清揚笑著搖頭,「看你財迷的樣子,等你出嫁,我給你準備十八抬嫁妝,哪才止這麼個項圈。你最近不是缺錢用嘛,把這項圈拿去化了,還有這一千兩銀票都一併拿去。那手釧是母妃賞你的,可當不得,那是明面上的東西,你就戴著好了。」


  杜若紅了眼睛,「貴嬪如何知道奴婢在等錢用?」


  孫清揚面色一板,正色地看著杜若道:「福枝告訴我,你問她借月例銀子,就你們那月例能抵什麼事,你竟然還要問她借來用,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你也不會和她開那個口,可我就不明白了,你都肯跟福枝開口,怎麼倒不給我說呢?」


  「福枝——」杜若跺腳,「我就不該信她能保密的。」


  「這樣的事情,本就不該保密,杜若,你平日也是個謹慎的,可有想過你出這樣的事情,萬一叫別人發現,豈不有了可趁之機,就是你不會被她們用銀錢收買了去,又怎麼能保證她們不用這件事情訛你做些什麼?」


  杜若聽得心中一凜,「貴嬪,實在是奴婢想得簡單了。」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樣急著湊錢為了什麼?」


  杜若擦了擦臉上有淚,「不是我,是奴婢的弟弟。他不讓告訴您,說您知道,夫人就會知道了。」


  「杜子衡,他要錢做什麼?還要背著母親,你好好給我說說。」孫清揚一聽竟然是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杜子衡需要用錢,更是覺得奇怪。因為共患難過,她家和杜若一家名為主僕,實為親人一般,母親董氏早就解了杜子衡的奴籍,他自幼愛舞刀弄棒,母親不好出面,父親還時不時指點他一二,後來條件好府里還專門請人教他武藝,前兩年考了個武榜的二甲頭名,進了神機營當差,每個月的月俸不少,怎麼會需要這麼一大筆錢。


  杜若撲通跪在地上,「貴嬪,奴婢不知道弟弟要錢做什麼,他讓我設法湊一千兩銀子,說是救命用的,不讓告訴老爺、夫人,還特別叮囑也不能讓您知道。」


  孫清揚眼睛直盯著杜若,「這事可不敢撒謊,我怕你弟是入了人的套,那個人盯著你呢。要不怎麼會這麼巧,他要用錢不去找我母親,還不讓告訴我,只盯著你。你得設法那天見他一見,問個清楚明白,別冤枉栽在裡面。」


  杜若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您都給我說了利害關係,奴婢那敢撒謊,實在是當日里弟弟從二門外帶話進來,匆匆見了一面,他就說讓我湊一千兩銀子救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其他真的什麼也沒講,奴婢當時問他,他說以後方便的時候,自然會讓奴婢知道。」


  孫清揚扶起杜若,「那會兒我還小呢,漢王世子就說有人傳我有個青梅竹馬,從小訂了親的,我想來想去,也就你弟弟和我從小一堆長大,這會兒,你弟弟又出這檔事,只怕又是有人指著我這兒呢。你可別大意了,以後有什麼事,都不敢瞞著我,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不管有什麼陰招,只要咱們事先有了防備,總不能叫那些個人如願。」


  杜若又羞又愧,「奴婢原是怕給您惹麻煩,不想卻有這麼多道道,幸好貴嬪百轉心思,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上面去,不然,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奴婢和弟弟死多少回都不夠賠的。」


  「哪兒有那麼嚴重,只要咱們一家子人,出了什麼事有商有量的,就算真有那小人要使些魑魅魍魎的手段,也必定不會叫他得逞。杜子衡問你要這銀子,可約了什麼時間來取?你設法讓我見上他一面,問問清楚。」


  杜若大驚失色,「貴嬪,我一定問他個清楚明白,您可不敢和他見面,要真像您所說,有人在後面做套,您這一見他,就會被扣上私會外男的名聲,豈不壞了清白!」


  孫清揚笑著說:「我既然知道這可能是套,又怎麼可能鑽進去,你只需如此……即可。」


  杜若欽佩地看著孫清揚,「貴嬪,您可真是女中諸葛,這個法子妙極了,說不定還能將那幕後害我弟弟的人一併釣出來,我和他約的是臘月二十一見面,也就是三天後。」


  孫清揚笑著指桌上的金項圈和銀票,「那你還不趕快收著。」


  「哎。」杜若邊應邊將東西揣在了懷裡,躡手躡腳地去了。


  外面遇到丫鬟,還特意裝作慌裡慌張的樣子,連福枝看也覺得奇怪,「怎麼今個杜若姐姐好像做賊一般。」


  這話,自然被有心人聽了去。


  *

  人人都道太子妃最恨的是差點奪了她嫡子長孫之位的米紫嫣,最妒的是近些年最受寵又連生了三個郡王的郭良娣。


  只有單嬤嬤知道,太子妃最不喜歡的,其實是生了五郡主的齊承徵。齊承徵和蘇嬤嬤她們一樣,本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卻未經太子妃允許,趁她懷著朱瞻基之際,爬上了太子的床,還未孕得寵,成了太子諸多嬪妾中的一員。


  齊承徵也知道自己犯了太子妃的忌,所以平日里如同隱形人一般,凡是不必要出場的場合,一律都不出面,只呆在屋裡頭做針線女紅,這些年有了五郡主,更是守著寶貝女兒,寸步不離。


  就因為太子妃實在不喜歡她,所以雖然生了五郡主,她的位份仍然沒升,不像生了二郡主的趙承徵,已經做了良媛。


  同為暖床的丫鬟出身,兩個人的待遇有著雲泥之別,誰都覺得齊承徵心裡應該有恨,但她表現的實在太好,這麼多年,就像是深知自己對不起主母似的,只要是太子妃出現的場合,即使她懷著五郡主,挺著大肚子那會兒,都仍然恭敬侍候,比太子妃跟前的丫鬟們還要上心。


  此時,這個人從不主動露面的齊承徵卻未經邀請就來到了昭陽殿。


  齊承徵一如往日的素凈,連頭上都少有首飾,只一張瓜子小臉仍然娟秀可人,細若少女的腰身弱柳扶風。


  難怪她能夠未孕就由一個爬床的丫鬟成了嬪妾,到後來即使太子那麼寵郭良媛,一個月總會有一兩天會歇息在她的院里。


  齊承徵並沒有進屋,走到前廳就停下了,也沒有像其他嬪妾那樣只是福禮,而是照著奴婢們的規矩,在廊下跪著向太子妃磕頭請安。她的後面,還有奶娘牽著五郡主,也一併跪下磕頭請安。


  太子妃再面性的人,看到齊承徵也裝不出什麼好臉色,當即把臉一沉喝道:「不是說五郡主生病了,你這會兒把她牽來幹嘛?這樣大冷的天氣,別凍壞了她,還不快帶著五郡主回去!」


  齊承徵一直不曾抬頭,聽了太子妃的話更是小心翼翼道:「婢妾是聽聞太子爺回來了,便帶了五郡主來給太子爺和太子妃兩位殿下請安。婢妾自知身份低賤,所以沒有進屋,只在外頭給兩位殿下磕完頭就走。只是這五郡主卻是正正經經的主子,還請太子妃殿下看在她許久不曾見過太子爺的份上,允她進廳去給太子爺磕頭,盡個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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