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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月黑夜遁逃 上

  「我猜中了,有何好處?」孫清揚卻不肯配合。


  「拖延時間呀,你心裡不是在想,拖的時間越久,就對你越有利嘛。」


  孫清揚笑了笑,「恐怕是紀大人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覺得一下子吃到嘴裡無趣,所以要戲弄我一番吧。」


  沒有打動對方,反被將了一軍,紀綱並不生氣,他現在心情非常好,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時間又非常充足,因此,他仍然很有耐心地說:「說起來,我想戲弄於你,而你想拖延時間,這不是兩相便利的事情嘛,你何樂而不為?」


  孫清揚坐回榻上,「紀大人錯了,我不想拖延時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為何要擄了我來。上兩回,你朝我發難,沒有得逞,這一次,想來是抱了必得之心吧?」


  「你不猜,我就不告訴你。」紀綱有些偏執,孫清揚不肯和他玩下去,他覺得興味索然,反倒更想知道這小姑娘腦袋裡想些什麼,何以敢在自己面前如此鎮定?要知道,即使是朝中那些貴極人臣的王公將相,見了他,也不乏膽怯害怕,兩腿發軟之人。


  本來孫清揚只是強做沉著,聽了紀綱這樣近乎無賴的一句話,放鬆不少,兩個腿前後踢著玩,笑說:「我可以猜,但你得給些好處才行。」


  「什麼好處?」紀綱倒不是真想讓步,只是想知道孫清揚如此推脫,究竟想從自己這兒討價還價些什麼。


  他拿了把椅子,坐在孫清揚對面,頗有想長談的架勢。


  「第一,你不可以殺我。」


  「好,這一次我不會殺你。」紀綱答應的非常爽快,反正他這回本沒打算殺孫清揚,要不,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勁了。


  「第二,不可以對我用強,紀大人武藝高強,對我一個小女子用強,未免勝之不武。」


  「好,這一條我也答應你。」錦衣衛詔獄里,有千百種叫人開口的方法,並不是需要武力才能夠達到目的,何況,他也認為,對待孫清揚這樣一個小姑娘用強,不免壞了自己的名頭。


  當然了,擄她來是不得已而為之,紀綱自動將此忽略。


  「這第三嘛,如果這一次被我僥倖再從你手裡逃了出去,不管是被人救還是我自個逃的,紀大人你都不可以再為難於我。」


  紀綱思忖不語。


  「難道紀大人覺得,自己的計劃不周詳,亦或是,我有機會逃出去?」


  雖然知道孫清揚是在激自己,但紀綱自覺此事周密詳盡,即使是她的父母,也沒可能查到此處,除非自己罷手,她絕無逃出的可能,所以想了想,仍然點了點頭,「我放的不算,既然我不會殺你,那麼等此事一了,自然是要放你的,這可不能算你逃掉。」


  「那是自然,既然紀大人答應了,我們就擊掌為盟,你發個毒誓,如有違背,不得好死之類的。」孫清揚伸出手,做要和紀綱擊掌狀。


  因為篤定孫清揚猜不著,想戲耍於她,又想知道這個被太子都誇讚過的小女孩究竟能猜到些什麼,何以在自己面前如此從容?紀綱的好奇心到底佔了上峰,伸出手和孫清揚拍了三下,又依她所言發了個毒誓。


  反正,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相信什麼毒誓會應驗。


  通常情況下,他還是會守信守義,畢竟紀綱一諾千金這個名號,也並非浪得虛名,但如果十分必要,他並不介意違背誓言。


  雖然為人桀驁不訓,詭計多端,但因為善於迎合上意,格外得永樂帝寵愛,近日又由錦衣衛指揮使升為了都指揮僉事,代都指揮使,由正三品升為二品大員指日可待,不光典親軍並掌詔獄,還管著屯田、訓練、司務等事,隨著權勢膨脹,紀綱也就不免有些忘乎所以。


  何況,別人再如何稱道,孫清揚也不過是個小姑娘,所以,紀綱對著她,並沒有生出多少重視來。


  畢竟,擄孫清揚來,不過是為了逼她的父母就範。


  見紀綱都答應了,孫清揚長吁一口氣,「那我就猜猜看吧。」


  「你擄我來,自然是為了要挾我父母,猜到這一點並不難,所以肯定不能算猜著了。紀大人要我猜的,是你需要用我要挾他們做何事吧?」


  紀綱點了點頭,「不錯,就是要猜中這一點才能算。」


  「紀大人這屋裡的布置,就是皇上所用,也不過如此了。」


  紀綱笑道,「你這丫頭,還算有些眼力。」眼中隱約有一抹得色。


  孫清揚心裡一驚,她本是猜測,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從紀綱的臉色來看,恐怕他還為此很得意。


  用御制一樣規格的東西,還有沾沾自喜之色,只怕這紀綱,所謀甚大。要是叫他瞧出自己猜到此點,只怕他會生出殺意來。


  孫清揚就摸了摸那金絲楠木榻上的被褥,讚不絕口,「這雨絲蜀錦明暗相間,烘雲托月的效果我一直想學,結果總不得其法,沒想到今個見著了。」


  竟然把雲錦當成了蜀錦,想來,是因為沒有見過這些好東西的緣故,所以信口一說,並非真看出了什麼,紀綱斂去了神情間的殺意,不耐地說:「讓你說正題,你這歪扯這些做什麼?」


  孫清揚理直氣壯,「我們女孩子,看到好的針線女紅,就有獵奇之心,這個對我們而言,才是正題呢。」


  「好了好了,你若喜歡,以後我叫人給你拿兩匹去就是。」


  「真的?」孫清揚大喜過望,朝紀綱拱手相謝,「那我就卻之不恭,先在這謝過紀大人了。」


  暗自吐了吐舌,總算揭過了這眼前的兇險。


  看到紀綱神色間的不耐煩,孫清揚忙又說:「其實,紀大人要我父母做什麼,並不難猜啊,上回你說,我母親手裡有什麼玉容膏,以紀大人明察秋毫,肯定不是空穴來風,你是想用那方子敬獻宮裡的娘娘,又怕我母親不給,所以用我來換嗎?」


  自己當然不是要什麼玉容膏,但,確實是要用孫清揚換他父母手裡的一樣東西,算她猜著了,紀綱點了點頭,「還有呢?」


  孫清揚苦著臉,「還有?看來我還怪值錢的。」


  「你猜不著,我就動手了。」


  孫清揚這樣拿腔拿調,一來是思忖如何說,二來確如紀綱之前所猜的,在拖延時間。


  見紀綱舉起手,她忙喊,「別,我猜,我猜就是。這第二,紀大人不將我帶出宮,反倒在宮裡行事,肯定不光是為了掩人耳目,只怕紀大人還想用這點做些什麼,是為了,陷害某位娘娘?」邊說,邊試探地著看紀綱。


  見孫清揚竟然猜到這一點,紀綱愕然,「你如何知道?」


  「我猜的呀,紀大人這樣講,說明這點我也猜對了,不知道你要陷害哪位娘娘,要不要我幫忙?」


  紀綱冷「哼」一聲,「不該你知道的不要亂打聽。還有那第三呢?」


  「是是是,我不打聽,我還得留著這條小命好吃好玩呢。啊,怎麼還有第三條?」


  「你都和我提了三個條件,當然有第三條。」


  孫清揚噘起嘴,「紀大人,不帶這麼耍賴的。」


  紀綱笑了笑,「我這可不是耍賴,之前叫你猜我擄你來是為了什麼,可沒說是為一件事情。」


  孫清揚小臉皺成一團,「人家說女人的心思是天上的雲,我看紀大人也差不多了,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再猜猜,這條不管說沒說准,你都不能反悔,說話不算數。」見紀綱有些猶豫,她又撒嬌似地說:「我是小孩啊,你總該讓著我一點吧。」


  紀綱的目的本來就是要利用孫清揚,和她說話的這一昔,也頗為愉快,所以聽到她婉轉鶯啼,小鳥兒一樣清脆的求饒,縱然是他這樣的人,心裡也軟和了三分,當下答應道,「行,不管你猜不猜的著,只要你父母答應了我的條件,我就會將你平安交出去。」


  孫清揚好奇地問,「先前,紀大人不是說丫鬟親見『我』被扔進了護城河嗎?到時,又如何讓我平安回去呢?噢,你別誤會,我不是打聽什麼。只是想,到時回去,得保持一樣的說辭,別穿幫。想來,紀大人肯放我回去,自然是有法子讓我不敢說出真相的。」


  「算你聰明,本來,我是不會取你性命的,但你如果敢說出去,就算有你母親保著,動不了你的家人,我還動不了你嗎?還有那些個你在意的人,你身邊的人,只要你敢透露一星半點,她們都會死的很慘,得罪我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就像權氏那個賤婢一樣。」


  孫清揚大驚失色,「賢妃娘娘不是呂婕妤殺的嗎?」


  「是她殺的,不過,幫著金良、金得成事的內侍,卻是我的人,事敗之後,他們一口咬定受呂氏所指,再因受刑不過而死,是不是很天衣無縫啊?任誰也懷疑不到我的頭上,就是你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紀綱很得意,得意的事情不能夠說出來,與人分享,不免有錦衣夜行之感,說給眼前這個小姑娘,又不擔心她會多嘴多舌往外講,他簡直忍不住想仰面大笑。


  就憑他紀綱,足智多謀又武藝高強,權氏賤婢平日不假辭色也就罷了,竟然敢在自己手中救走孫清揚,還在皇上面前離間他們君臣,不除,早晚會成大患。


  不光是她,還有那個讓皇上羞辱自己的朱瞻基,別以為自己是皇太孫,就能得意猖狂,有一天,有他在自己腳底下哭的時候。


  包括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等長大后,肯定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今日留得她的性命,等長成后,就能好好享用。


  孫清揚並不知紀綱內里這些心思,聽到權賢妃因為當日幫助自己而被害,她恨不得將紀綱飲血茹毛,但眼下自己還是他的刀上魚肉,那裡敢露出半點,只微微地嘆了口氣,「可憐賢妃娘娘那麼漂亮的一個人,卻死得那樣早,真是紅顏薄命。」


  見孫清揚並沒有因為權賢妃之死憤慨或和自己討個說法,紀綱暗嘆女人真是生性涼薄,一邊又想,真是個小孩,根本不知道當日權賢妃所助對她意味著什麼。


  雖然為孫清揚的聰慧讚歎,卻覺得她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心裡多了三分輕慢,「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快些猜第三,我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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