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水晶心肝人上

  用過午膳，孫清揚就同咸寧公主告辭。


  何嘉瑜三人因為同公主相熟，加之不像孫清揚住在東宮太子府，出入方便，就留下午憩，打算下午再一同玩耍，傍晚宮門落鎖前再出宮返家。


  咸寧公主有心想留孫清揚一起，但念及不好在那幾人面前太多表露對她的喜愛，淡淡地應了聲，同意了。


  孫清揚乘小轎回到了碧雲閣。


  下了轎，進了垂花門，一直悄無聲響的璇璣擔憂地說：「表小姐，我看公主那宮裡也不是好去處，何小姐和小的袁小姐的眼珠子看您都要冒出火來，也不知您怎麼得罪她們了，就個個都成了鬥雞眼。」


  孫清揚見她是真心為自己擔憂，就笑著說：「不過是些小孩子間的爭執，別擔心。我母親說像這種面上看出喜怒的，倒不妨事，最怕那種當面歡天喜地，背地陰謀詭計的。」


  璇璣恍然大悟，「對對，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


  說完，掩住口，「哎，奴婢失言了。」


  孫清揚笑笑，「璇璣姐姐不用這麼小心，這是在自己院里呢。不過出去嘴上可得帶把門的，你看這一天折騰的，稍不小心命都丟了。」


  「是，奴婢還沒謝表小姐呢，今個早起要不是你護著我和雲實，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我那裡能護著你們，真有什麼事，就是自個兒也護不過來，不過是太子妃心疼，擔待著。左右這院子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護不下來就一起挨著。」


  璇璣體味著她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護不下來一起挨著」的話，慢慢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起轉來，身為奴婢，雖然她從前也是得臉的丫鬟，但從小丫鬟熬到今天，從沒有一個主子說過這樣的話，看似輕飄飄的，卻如千斤重。


  「好璇璣，可別哭，把臉哭花了，雲實一準得笑你。笑起來才漂亮呢。」孫清揚哄她，臉上笑著，梨渦隱現，甜美的像個紅蘋果。


  璇璣轉淚為笑，「看小姐說的，倒像你比我還大似的。」


  聽到她把稱呼里的「表」字去掉了，孫清揚不吭氣，只笑咪咪地看了看她。


  見她們倆個進了院子，杜若和雲實兩個早就迎了過來。


  杜若言簡意賅，「小姐回來了。」


  「小姐今個去的可好？公主好相與不？有什麼新鮮事沒？璇璣姐姐一會說給我們聽聽.……」雲實打一和她們見面，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等進了屋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雲實又眉開眼笑地到裡屋取了個匣子出來，看看璇璣，有些遲疑，沒有打開立即遞給孫清揚看。


  孫清揚看了她一眼，雲實才把匣子打開了，擺在桌上，歡喜地說：「小姐去公主那兒的時候，昭陽殿里的張嬤嬤給送了月例銀子來，一共二十兩，杜若姐姐就先收下，讓我放在這匣子里了。」


  兩錠銀子在匣子里，看上去並不大，卻很耀眼。


  孫清揚拿起來看看，又開心地放下，抬起頭看著璇璣笑：「太子府的月例銀子這麼多啊！在家裡，姨娘的月例才只有一兩呢，我都沒見過整塊的銀子，月例向來是母親管著的。聽說普通人家，一兩半銀子就能過一年，有些郡縣的土地，一兩二兩銀子就能買上一畝，這月例，夠做個小地主了。」


  然後又把銀子拿起來看了看，心滿意足地說：「真好啊，這樣算下來，都要趕上父親的俸祿了，相當於九品官呢，母親知道，一定很高興。」


  璇璣上前說，「太子妃疼小姐，這月例是比著兩位郡主給的，只是郡主還另外有俸銀。先前到府里來的趙小姐和秦小姐的月例是五兩銀子。你們四季的衣服，每日飯食，吃的用的穿的，都和這府里一樣，從公中出。只是公中的各種支出都有定製，比如要是加菜，就要自己出錢，還有上上下下打點的銀子，也是咱們自己出。


  孫清揚疑惑地看看她，「璇璣姐姐這話是說月例不夠嗎？」